一具渾身被炸得金黃的屍體, 悄無聲息地躺在廚房的大案台上。
它的外表看起來甚至可以稱得上“酥脆”,每一寸肉都炸得恰到好處,沒有一點點發焦的痕跡。
廚房中還飄蕩著一股濃鬱的肉香味, 聞起來,就像是炸雞的味道。
沒有血, 沒有亂七八糟的打鬥痕跡,就連屍體也是直挺挺的, 看不出任何的痛苦和掙紮。
可是, 每一個看到這一幕的玩家, 都嚇得麵無人色, 腿腳發軟。
南曲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忍不住伸手扶住了門框。
稍微緩了一會兒後,她不由問出一句:“這, 真的是人嗎?”
“是。”就站在案台不遠處的白息說:“我們一開始也懷疑過是被故意做成人形的肉, 可是……”
他低頭往那油炸屍體的一側看了眼, 正要繼續往下說,南曲卻已經自己走了進去。
繞到案台另一邊,她才看到在屍體右側的大腿部分, 有一塊肉被弄開了。
最外麵那一層酥脆的部分少了巴掌大一塊,露出了裡麵的肉來。
——那確實是一整塊的肉,而不是用彆的什麼拚湊而成。
南曲嘶了聲, 往後退了兩步,偏過頭不敢再看。
此時,附近還站在三個玩家。
每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眼睛裡透著淡淡的恐懼。
其實說到底, 這也隻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對於已經在遊戲裡存活了這麼多關的玩家們來說, 接觸各種各樣的屍體是家常便飯。
然而……這一次的屍體, 卻難得的讓所有人都覺得恐懼。
他們並不是怕它,而是怕自己也會以這樣的方式慘死。
沒有任何人想要感受被丟進油鍋裡炸熟的滋味。
好在,目前沒有人因此崩潰。
隨後陸續又下來了三個人,南曲往後退了一些給他們留出空間,每個人都上前細看過,然後露出如出一轍的驚恐。
而隨著第三個人到場,一個大家都非常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出現了。
“這具屍體……到底是誰啊?”
此時此刻,每一間房的玩家都至少有一個到了場。
林玨先前上去通知南曲之後,又留下來挨個通知了其他房間的玩家。
可是現在每間房都有人下來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示自己隊友失蹤。
大家互相看著其他人,皆是滿麵疑惑。
過了幾秒,李靈開口道:“跟我一起的田天沒出事,因為大家不能都在一個地方聚集,所以她現在留在了客廳裡,等會兒我上去她再下來。”
“我的隊友也沒事啊……”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說:“他也在客廳等著呢。”
“我接到通知的時候專門去敲了他的門,等他開門讓我看到以後我才下來的。”
“我這邊也沒問題。”
“我們倆都在這裡。”
玩家們陸續發言,將各自的情況一一說明。
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十二個玩家一個都沒少。
也就是說,這屍體根本不是玩家。
可是在得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大家並沒有顯得輕鬆多少。
畢竟即便不是玩家,也確確實實是有人用這麼恐怖的方式死去了。
誰能保證,下一個如此死去的不會是他們呢?
“可是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死的?昨晚我什麼都沒聽見。”一個玩家說道。
南曲也完全沒聽到動靜,不過現在他們也不知道人到底是被活活炸成這樣的還是死了以後才炸的。
再說,談論這個並沒有什麼意義。他們不是偵探,不是來解決這個殺人事件的。
其他人大概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都沒有回應對方的問題。
沉默片刻後,有人道:“昨晚是烤人肉,今早是煎人肉,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大家還是先散了吧,自己小心點。”
他說完就先走了,其他玩家也都神色複雜地漸漸離去。
南曲沒動。
她心裡有一種感覺——這具屍體的出現,一定不會是為了嚇唬這些玩家這麼簡單。
當其他人陸續離開後,廚房裡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走到屍體旁邊站定,盯著那看起來很“美味”的金黃色人體,越看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具屍體的表麵因為被炸得厲害,皮肉出現了收縮卷曲的情況,使它的胸部看起來不明顯,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而下.體部分,也沒有明顯的器官,光憑肉眼無法看出到底是男□□官被割掉了,還是女□□官藏在了卷曲收縮的脆肉裡麵。
除此之外,屍體沒有耳朵、鼻子、雙手雙腳。
也許是在炸製過程中這種小東西掉落了,也可能是在一開始就被割了。
不過……南曲卻覺得,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就在她正盯著屍體出神時,林玨走了進來,問:“大家都上去了,你怎麼沒回去?死的這個是誰?”
之前林玨留在了樓上通知其他人,又擔心那些玩家會全都下去,她就沒有再下來。
南曲抬頭看向她:“剛才大家說過了,玩家裡沒有少人。”
林玨愣了下,顯然有些意外:“不是玩家?這怎麼可能?不是玩家還能是誰?”
她的驚訝情有可原。
管家還活著,男主人也不可能這麼早死了,否則接下來六天晚宴怎麼辦?
至於其他的仆人都是毫無存在感的點綴,就像屋子裡擺的裝飾品一樣,不太可能成為事件中心。
再加上玩家們的一貫認知,下意識以為今天死掉的是玩家很正常。
而且……
南曲再次看向屍體缺失了鼻子的那張完全看不出長相的臉,沉聲說道:“其實,也不一定就不是玩家。”
林玨快步走到了她身邊,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屍體,幾秒後說道:“缺了一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