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相似的場景。一個在門內, 一個在門外。
不同的是,這一次顯然更加危險。
南曲稍側著身子, 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門縫下那道黑影。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額頭便滲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辦?
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再想辦法嗎?
可要是,外麵那東西現在就已經準備對她動手了呢——
不,似乎不是這樣。如果它現在要動手,早就破門而入了。
想到這一點,她心中頓時一鬆, 肩部緊繃的肌肉一下子鬆垮下來。
她抓緊手中的書,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液,轉過身,故意加重腳步,一步步走向了臥室房門。
那門縫下麵的淺淺黑影, 在她眼裡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怪獸。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越發的狂烈,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要被抽乾了一樣。
但她隻能這樣試試看——實在不行,還可以用她那張幾乎落灰了的技能卡,在死前稍作掙紮。
一步,又一步, 從衣櫃到門口短短不足十步的距離, 愣是被走出了一股慷慨就義的悲壯。
南曲努力壓抑著越發沉重的呼吸, 目光死死盯著黑影, 毫不停留地走到了門前。
房門隻是虛掩著的,甚至不用擰把手, 隻要一拉, 就能立刻將它打開。
而此時此刻, 那道黑影仍然在那裡。
她不能做任何停留,一旦遲疑,對方就會察覺到她可能已經有所發現。
所以她隻能咬咬牙,用左手抓住門把手,做好了在開門之後一拳打過去的準備。
下一秒,門被猛地拉到了最大。
而門外,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或者其他東西的蹤影。
唯有左側的沙發上,林玨正舒適地窩在那裡,靜靜看著手裡的書。
無事發生。
南曲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在這一瞬間落回了肚子裡,但也隻是一瞬間。
因為那個最重要、最危險的問題,還根本沒有解決。
——如果這裡的所有人,乃至這整個空間都是假的,她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她走過去,在距離林玨不遠的地方坐下,用餘光小心的看了看對方,又很快挪開視線,翻開書頁,佯裝讀書的樣子,在心中默默思考起來。
根據剛才發生的情況來推定,到目前為止,她應該還沒有觸發死亡條件。
她隻是被拉入了這個會導致觸發的空間裡,卻還沒真正到那一步。
否則剛才,門外的鬼影絕不會就那樣消失。
那麼既然沒觸發,就待在這裡什麼也不做,不就安全了嗎——這種想法當然是錯誤的。
畢竟,每天晚上都有一個需要準時參加的假麵晚宴啊。
如果她為了保命而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那就一定會因為缺席晚宴而觸犯男主人定下的規則,到時候必死無疑。
還是趁著現在有時間,趕緊找線索逃出這裡才對。
關於這線索的方向,她目前沒什麼頭緒,但與其坐在這裡猜,倒不如一邊行動一邊琢磨。
想到這裡,南曲合上書,站了起來。
林玨隨著她的動作抬起頭:“怎麼了?”
“我要出去走走,待在這裡隻會越來越焦慮。”她用了符合此時自身情況的借口。
林玨便放下書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南曲搖頭:“彆了,萬一我出了什麼危險,豈不是要連累你嗎?”
“沒關係,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林玨還是站了起來,說話時表情淡淡的,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
南曲心想如果自己再拒絕就一定會顯得很古怪了,於是隻好點頭答應。
由於她頭上戴著的麵具一直沒有摘下,此時她也沒有必要去拿,因此避免了這個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舉動。
她們直接就出了門,在走向樓梯口的時候,她還忍不住想,如果再一次經過樓梯就回到正常世界該多好。
然而,在南曲走到樓梯上之前,卻先因一個意外的發現而驚訝無比。
——三樓樓梯口旁邊,通往四樓的那道鐵門,此時居然處於沒有上鎖的狀態!
她記得很清楚,不論是早上還是中午她下樓去吃飯的時候,那門都鎖得死死的。
也就是說,這扇在現實之中上了鎖的門,在這個鬼怪的世界中卻一直是開著的。
南曲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句話:危險和機遇是並存的。
而這把關鍵的鎖,大概也是這個世界裡給予玩家的一點生存提示。
如果玩家沒有注意到麵具的問題,這把異常消失的鎖,或許能帶來一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