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內的鬥酒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嬴政支額睡著了,其餘秦王都倒下,白起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放下酒杯,吃了一顆蜜餌。
範雎立刻酒醒站起身,走過去推了推嬴稷:“公子公子?”他喊了幾聲,見他真的醉了就伸了一個懶腰跑回去坐下。
“白將軍果然厲害,範某佩服。”範雎笑著給他敬酒,也不管白起有沒有回敬,自顧自品嘗了一下,“秦酒果然辣喉。”
“還行。”白起想起自己的戰友,“你們大概是少喝。”
張儀喝了一口就受不了的咳了一聲:“那現在怎麼辦?找人進來服侍大王他們就寢?”
李斯也悠然自得的揣著手:“先叫醒酒湯吧,灌下去。”
呂不韋瞧了瞧他們:“你們可真是原形畢露。”
“隻能這麼辦了。”商鞅說道,然後親自出去叫侍從進來。
將相們看著侍從忙忙碌碌的安置好秦王,又收拾好案子,接著他們又坐下來閒聊,等到秦王酒醒出來邀請他們去狩獵的時候也不動彈。
“我們還是算了,將軍去吧。”他們才不想參加什麼狩獵。
嬴渠梁沒辦法,也不能勉強他們:“看來諸位先生應該更喜歡諸子百家交流會,明天寡人帶你們去。”
嬴渠梁留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一點都沒給秦相發問的機會。
商鞅尋思片刻:“反正遲早會知道,我們等著就好。”
眾人:“對。”
商鞅見有時間就拿出帛來書寫東西,大家都湊了過去。
“商君書?”
“對,我已有眉目。”商鞅提筆說,“秦王想要的是霸道之術,富國強兵之策,我便投其所好。”
李斯笑道:“商君可真會投其所好。”
張儀搖搖頭,假裝批評他:“你這樣不行,你的主張呢?”
商鞅落筆有力的寫著:“君主想要的主張便是臣的主張,難道我要唱反調?”
張儀其實也就是說說,此刻便笑起來:“隻要說到他們的心坎裡,他們肯定會同意我們的意見,死的都能說成生的。”
李斯點點頭:“也算心有靈犀?”
眾人看向李斯:“這樣說好像也沒錯。”
商鞅的商君書一時間是寫不完的,等秦王們回來便收了起來,一點都不給他們看。
秦王,特彆是白起的獵物很豐富,一行人吃了一天的烤兔子、烤羊肉、烤野豬、烤野雞。
範雎吃得牙痛,回房休息的時候和其他人吐槽:“我懷疑秦王打擊報複我們,這烤肉又乾又柴又硬,晚餐一條魚都沒有,也沒有青菜。”
秦相們麵麵相覷,決定支持他:“確實。”
範雎愉快的得到了同盟的認同,痛苦的捂住臉頰去睡覺:“今晚休息好,明明看看秦王要帶我們去哪裡。”
*
第二天,嬴渠梁把百官安排好,再次戴上麵具帶著他們傳送到一個湖邊。
商鞅掃了一眼停泊在湖邊的船,這艘船被打扮得宛如新婚的新娘似的,不說雕梁畫柱,但也布置精致,頗有後世畫舫之感。
船上有不少人,各國的服飾都有,且同行的還有各國的公子們,有些人正在船上觀望他們,有些人在互相交談。
嬴渠梁說道:“我們也去參加這場盛宴。”
商鞅了然,嬴渠梁這是不高興了,想去踢館。
現在的秦國是大寫的弱小可憐又無助,諸侯把他們當做蠻夷,有什麼盟會、交流會、宴會都不會叫他們。
“那就去看看。”李斯對這種交流會挺感興趣的,“頗有昔日士子聚於稷下的感覺。”隻是有時候吵不贏可能會大打出手,然後“以德服人”——武德。
李斯想到這裡就想笑。
他和商鞅等人一起走過去,但近了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誰,請出示邀請函。”
“沒有。”李斯理直氣壯地的說,“這不是百家論道交流會嗎?隻要是士子都能參加,什麼時候士子還分等級了?”
李斯這話一出就引起了不少鄙夷的聲音。
“我們的論道交流會也不是什麼窮酸的人也能參加的。”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生。”
“沒資格踏進來就沒資格。”
“彆和他們說那麼多,不讓他們上船就好了,肯定不是什麼大師的弟子。”
李斯抬目望著他們,笑著說:“失禮了,在下李斯,師從荀子。”
“不認識,你們認識嗎?”
“不知道。”
“沒聽過。”
“彆是想來混吃的吧。”這個人說得更難聽。
李斯微沉目,抬頭看向站在船上的各國公子,抬手作揖道:“想必諸位公子也是想覓色人才,我們自問君子六藝、智謀選勝他們,如若公子認為我們不過爾爾便離開。”
李斯的眼裡都是自信,而他確實也很自負,隻是平時都掩藏於眼底之下,讓人看不透。
嬴政淡淡的望了李斯一眼,他們大秦的丞相確實有自負的資本。
而李斯這句話還帶著極大的挑撥性,把在場的士子都得罪透了,幾乎群情激昂。
“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太狂妄了。”
秦相們排排站著聽李斯忽悠那些公子,臉上帶著端莊的笑意,不錯,這次遊湖不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