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陽光散落在東海的大街小巷。
陽光不像夏天時候那般毒辣,相反,在這樣一個寒冷的日子裡,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陽光照在人的臉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但是一一對於高爾夫郡最中央那棟彆墅的人而言,卻不是這樣。
彆墅裡,皇甫紅竹穿著一身黑色的披風,胸前彆著一朵白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原本陰冷的臉上浮現著無法抹去的憂傷,甚至就連那雙往日裡寒冷無比的眸子也是隱隱有些泛紅。
站在她身後的是楚戈。
和皇甫紅竹一樣,望著前方那張遺像,他的眼圈同樣紅了!
原本楚戈是不願意和皇甫紅竹一起去祭奠楚問天的,他想一個人去,就像去年一樣。
不是不孝,而是他想單獨地和楚問天說話,說那些他曾經想說,卻沒有機會說的話。
不過……他最終還是聽取了陳帆的建議,答應一同去祭奠楚問天。
因為楚戈的緣故,陳帆也要去祭奠楚問天,此時的他站在楚戈的身旁,同樣凝視著大廳正前方那張遺像。
遺像上的楚問天麵帶微笑,目光狂傲無比,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
事實上,楚問天在世的時候,確實在黑道這個領域做到了君臨天下,隻是命太短。
收回目光,陳帆輕輕拍了一下楚戈的肩膀,以示安慰。
三人身後站著的是紅竹幫的大佬,包括何老六在內,那些大佬全部一身黑色西裝,胸前戴著白花,表情肅穆而難過。
經曆了熱血豪氣的青春歲月,他們已經變老,也從一無所有的小混混變成了一方大佬。
如今的他們,不用像以前那樣,為了生存,去過著舔血的日子,他們住豪華彆墅,開高級轎車,玩上等女人,出入上流會所和回家一樣隨意。
對於他們而言,他們半隻腳已經退出了血雨腥風的江湖。
但是……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地退出江湖!
一旦踏入江湖,就永遠不可能退出。
這是遊戲規則。
一邊是牢房、一邊是地獄。
這是江湖中人的最終歸宿,誰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或許深知這一點,或許是因為如今的一切,都是楚問天帶領他們得到的,麵對楚問天的遺像,早已被利益束縛的他們,難得地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那份難過,發自肺腑。
包括何老六亦是如此。
相比這些大佬而言,他們身後那些紅竹幫的成員,也是一樣的難過。
對他們而言,楚問天曾經是他們的大哥,是他們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神!
他們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闖入這個血雨腥風的江湖,沒想過退路,不畏懼死亡,唯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像楚問天那樣,君臨天下!
整個大廳裡站滿了人,沒有開口說話,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那個曾經讓他們仰望,讓他們熱血沸騰的麵孔。
“大哥,對不住了,怪不得我何老六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看錨了人。”
“你花了那麼多年培養皇甫紅竹那個婊子,到頭來,她得到了你的一切,卻要愛上其他的男人。”
“身為兄弟,我會送她到閻王殿找你懺悔!”
望著遺像,何老六在心中暗道的同時,閉了一下眼睛。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何老六的臉上的難過表情蕩然無存,有的隻是陰冷,如同一頭即將出擊的野獸,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過了多久,獨臂獨一刀走進了大廳。
他的腳步是那般的輕,輕到幾乎讓人聽不到,似乎……他怕打擾楚問夭的沉睡。
慢慢地,輕輕地,獨一刀來到了皇甫紅竹身前,小聲彙報道:“皇甫小姐,外麵的客人已經全部到齊了,該出發了。”
雖然身為暗堂第一高手,但是獨一刀並非暗堂的負責人,暗堂的負責人是孤飛,隻是……孤飛按照皇甫紅竹的指示,帶領三分之二的暗堂成員前往海上和山口組的忍堂火拚,為此,獨一刀隻好暫時擔任暗堂負責人。
聽到獨一刀的彙報,皇甫紅竹輕輕閉了一下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的傷心難過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複了以往那副陰冷的表情。
緩緩地轉過身子,皇甫紅竹麵無表情,道:“按照事先的安排,出發!”
聲音落下,大廳最後方的紅竹幫成員率先動身,隻是在動身的同時,他們的腳步很輕,而且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過程井然有序。
大約五分鐘後,包括陳帆和皇甫紅竹在內,所有人都走出了大廳,鑽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汽車。
彆墅的道路上,停放著近上百輛汽車,其中,除了每位大佬各自坐一輛外,陳帆、皇甫紅竹、獨一刀、楚戈四人一輛,其他均是紅竹幫的成員代表!
很快的,獨一刀通過無線電指揮,最前方的暗堂成員駕馬史wJ車輛率先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