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曾經長期處於危險之中的人而言,他對危險的感應力要遠超於常人。
曾經,陳帆為了一個誓言,猶如一隻幽靈一般遊蕩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最終以一己之力摧毀了威震地下世界的血色煉獄。
在整個過程中,陳帆經曆了許許多多的戰鬥,具體有多少次,就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一個人消滅一個組織,力量對比,懸殊太大。
他雖然身為近三十年來第一顆龍牙,單兵作戰能力恐怖得令人發指,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人。
所以,在那些戰鬥中,他采取了各個擊破的策略方針,但是依然遇到了數不清的危險,有幾次更是九死一生,若不是信念支撐著他,恐怕早已被殺死。
這樣的經曆,讓陳帆對於危險有著莫名的感應。
在範閒眸子裡閃過殺機的第一瞬間,陳帆就感應到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甚至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笑得很輕蔑,也很冷漠!
很快的,在範閒和林影的注視中,陳帆帶著蘇珊離開了二樓。
“難……難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對於林影而言,今天的恥辱可以算得上這輩子最刻骨銘心的,而且還是和範閒一起,這根本讓她無法接受。
不光是她,一向靠著範家這棵大樹在京城躋身於頂尖紈絝的範閒自然也無法接受一一他的眼角肌肉劇烈地跳動著,眸子閃爍著森冷的殺意,表情猙獰到了極點。
看到範閒這副表情,一旁的一樓大廳經理和中央展櫃的員工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東西我先拿走了,事後會有人付錢。”
範閒深吸一口氣,竭力地控製著內心的怒火,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徑直走向了二樓大廳的一個角落。
角落裡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披風,身材魁梧,表情冷漠,冷漠中流露著陰沉,尤其是那雙鷹眼,乍一看上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男人都看在了眼裡,如今看到一向需要他仰視的範閒朝他走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冷漠、陰沉的臉上閃現出了激動的表情,甚至,就連他的身子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仿佛隻是一瞬間,在男人滿懷希望地等待中,範閒來到了他的身旁,低聲說道:“白雪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接觸燕京頂尖圈子的機會,甚至……我可以把你介紹給燕少!”
“咕咚!”深知要踏進那個圈子有多麼困難的白雪山,激動地咽了一口吐沫,顫抖著問道:“範少,讓他們從這個世界蒸發還是?”
“女的不要動。”範閒雖然心中也想教訓蘇珊,但燕青帝的叮囑他一直記著,猶豫了一下說道:“至於那個男的,打斷腿送到我的麵前。”
“範少請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了。”白雪山恭敬地應了一句,然後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顯然,他很清楚,若是下去晚了,恐怕一時半會難以找到陳帆和蘇珊。
而範閒則像是什麼事沒有發生一般,緩緩走向了林影。
隻是一一在他再次走向林影的時候,臉上的陰霾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仿佛,他已經看到了陳帆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跪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幕!
“小影,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白癡不知天高地厚,對於這種出身卑微,自身下賤的人,我們沒有必要太過動怒。”雖然已經暗中做了安排,不過範閒並沒有給林影坦白,而是笑著道:“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狗咬了,難道我們還要咬回去嗎?”
原本心中十分惱怒的林影,聽範閒這麼一說,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附和道:“老公說的對,我們沒有必要跟卑微的他們一般見識!”
或許是許久沒有出來逛街的緣故,或許是之前在範閒和林影身上出了惡氣,隨後的時間裡,蘇珊逛街的興致大增,而且不像之前那般隻看不買,當然也沒有像在東海時候那般揮金如土,而是買了幾樣東西。
其中大多都是補品,是她給陳老太爺和婆婆孫亞玲買的。
蘇珊的舉動,讓陳帆感動不已。
同時……陳帆早已察覺到,自從他和蘇珊離開珠寶店沒多久,便被人盯上了。
一開始的時候,跟蹤的人隻有一個,一個小時後變成了四個。
深知這一點的陳帆沒有點破這一點,而是假裝像是沒有發現一般陪著蘇珊逛街。
或許是馬上就要過春節了,人們的購物熱情空前的高漲,直到夕陽落下地平線,天色漸漸灰暗的時候,購物的人數才直線下降。
“老爸打電話問我們是否回家吃飯。”就當蘇珊心滿意足決定返回的時候,陳帆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