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兩天裡,範閒並沒有調查到陳帆的任何消息。
這倒不是說範家的情報網不夠強大,相反,以範家在燕京的能量,要在兩天時間內調查一個人的身份背景,並非難事。
陳帆的檔案屬於六星級機密,能夠看到的人屈指可數,不要說範閒,就算是範家家主恐怕也沒有資格調查。
當然,陳帆在東海做了不少事情,範閒若是多花些時間,的確可以調查清楚。
可是……兩天,實在太短促了。
範家的實力並不在東海,範閒隻能托人去調查,而正值春節,凡是家族中沾點紅色的,應酬、拜訪、送禮都是家常便飯,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答應範閒幫忙調查的東海幾名大少,並沒有用心去調查,這也就直接導致兩天過去了,範閒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得到。
這讓他心急如火。
這一切,隻因為陳帆撂下的狠話,他生怕陳帆將狠話付諸於行動。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他差一點就去找燕青帝了,隻是……深知燕青帝要和陳家第四代夭之嬌女陳寧定親的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去打擾燕青帝,無疑是雞頭碰石頭一一找死!
畢竟,他很清楚燕青帝和陳寧定親對於燕青帝和整個燕家的意義。
一般來說,軍區大院的氣氛總是極為嚴肅,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不過大年三十這天,整個軍區大院裡彌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隨處可見紅燈籠,各家各戶的門口都貼著春聯,偶爾還能看到小孩放炮。
在範閒擔心陳帆是不是突然襲擊的時候,陳帆在過去兩天裡,一直和蘇珊在軍區大院陪伴著陳戰夫婦和陳老太爺。
這期間,並沒有人來打擾。
直到大年三十的早上,陳家當代家主陳建國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對於中國人而言,春節的意義不言而喻,很多在外打拚的人,辛苦一年,除了維持正常的生活外,過年前不惜擠火車跋山涉水幾千公裡回家,就是為了屁艮家人吃一頓團圓飯。
陳建國到燕京軍區的目的很簡單:邀請陳老太爺及陳帆一家人在今晚一起吃團圓飯。
擁有上將軍銜,在軍委權勢滔天的陳建國是坐著一輛加長紅旗來的,他如同往日一樣穿著軍裝,甚至還帶著帽子,一副標準軍人的打扮。
原本,他雖然身為軍委實權派的代表人物,但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完全可以不穿軍裝的,隻是……他來軍區大院要見陳老太爺,自然不敢穿其他的衣服。
陳老太爺的警衛員小柱子對於陳建國並不陌生,相反,兩人經常見麵,眼看陳建國從加長紅旗上走出,小柱子迎上去敬禮問好:“首長,新春快樂。”
“小柱子,你也一樣,新春快樂。”陳建國淡淡一笑,簡單地回了一個禮。
“謝謝首長。”小柱子憨厚一笑,然後道:“老首長猜到您要來,等候多時了,您進去吧。”
嗯?
愕然聽到小柱子的話,陳建國心中一動,當下湧出一個不好的直覺。
隨後,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徑直走進了這座軍區大院最破1日白勺院子。
儘管是大年三十,不過陳老太爺的作息時間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九點到十一點是他的特殊時間,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弄了幾瓶特供茅台和一條旱煙,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在書房裡呆了兩個小時。
深知陳老太爺特殊時間段的陳建國將時間卡得很好,他進入書房的時候,剛好是十一點十分,陳老太爺已經自言自語完畢了。
書房裡,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和香煙的味道,陳老太爺的臉蛋發紅,略顯醉意,隻是……卻無法遮蓋那張長滿斑點的臉上所殘留的淚痕。
“爸。”看到這一幕,陳建國自然知道之前陳老太爺做了什麼,忍不住歎了口氣,上前攙扶陳老太爺。
在陳建國的攙扶下,陳老太爺緩緩坐直身子,不冷不熱道:“你是來叫我晚上過去飯的吧?”
“嗯。”陳建國點了點頭,不動聲色道:
“正好今年小帆也回來了,一家人都聚齊了,可以熱熱鬨鬨地過個喜慶年。”
“少扯著小帆的虎皮拉大旗,老子不吃這一套!”聽到陳建國的話,陳老太爺沒好氣地罵道。
被陳老太爺教訓,年已過半百、身兼重職的陳建國像是小孩子一般,身子站得筆直,連個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你回去吧,晚上我們不會過去。”見陳建國不說話,陳老太爺下達了逐客令。
陳建國並末立刻就走,而是一臉為難: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