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黃誌文在陳帆麵前如同哈巴狗一樣恭敬,坐在黃誌文的汽車裡,唐永來的臉色相當難看,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幾次想開口,都無法鼓足勇氣。
良久過後,黃誌文拿出一支市麵上沒有賣的那種中南海,唐永來連忙給點著,然後猶豫了一下,咬牙問道:“黃市長,他是京城陳家的子弟吧?”
“嗯。”黃誌文輕輕吐出一口煙霧,點了點頭。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可是眼看黃誌文點頭確定,唐永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子裡的擔憂也更濃了。
“永來,我知道你想讓我幫你一把,但是……很遺憾,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黃誌文歎了口氣:“知道我兒子被人打斷腿的事情吧,就是他乾的。”
話音落下,黃誌文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刻骨銘心的恨意。
察覺到黃誌文眸子裡的怨毒,唐永來一陣心驚肉跳。
自己兒子被打斷腿,還要被對方當成狗一樣使喚,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至少在唐永來看來,依他的城府,絕對做不到黃誌文那般風輕雲淡。
而且……他還知道,黃誌文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已經和老婆李紅離婚了,並且將下半身隻能在輪椅上度過的兒子交給了李紅。
為此,唐永來實在無法想象,黃誌文的城府到底深到了何種地步。
“黃市長,事到如今,永來不敢奢求保住官職,隻要能不進去,永來就心滿意足了。”唐永來小心翼翼地說著,說話的同時死死地盯著黃誌文,觀察著黃誌文的表情變化。
“不可能!”黃誌文緩緩吐出三個字,直接宣判了唐永來死刑。
唐永來麵如死灰。
“想必你也猜到了,前不久名動京城和雲南的大事件,就是他一手促成的。”黃誌文語氣複雜道:“雲南事件,那麼多人被牽扯進去,丟官不說一些人甚至丟命。你想不進去,這不可能的。”
聽到黃誌文這麼一說,冷汗瞬間從唐永來的額頭湧出,他的眸子裡漸漸露出了絕望的目光。
“永來,你是我的人。那個雜種讓我親自對你揮下屠刀,這確實很殘忍。”黃誌文歎了口氣:“不過,以目前的局勢,我能夠做的,隻能儘量保住你的命,至於你的親人,我會幫你照看。”
“嗯。”唐永來如同丟失了靈魂一般,眸子裡再無半點光澤。
“永來,你也不必太過絕望。”黃誌文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我們確實沒法對他做些什麼,但是……未來就不一定了!”
唐永來心中一動,湧現出一絲希望。
“如果等到那一天,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黃誌文眸子裡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機:“同樣,血債要血來償還!他給我的侮辱,我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他!!”
“謝謝黃市長。”唐永來感激的無以複加。
“我雖然可以保住你的命,至於你侄子,無論是他所犯事情的嚴重姓,還是讓他當替罪羔羊,他必須死!”黃誌文語氣冰冷。
唐永來連忙點頭:“這次事情都是他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惹出來的!他死有餘辜!”
這一刻,人姓的自私、卑劣在唐永來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到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時候,他哪裡還會顧忌親情?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唐平的死能夠保證他不出事,他會讓唐平立刻去死!
“好了,你下車自己攔車回家吧。”黃誌文掐滅煙頭,提醒道:“另外,你要記住,不要試圖去銷毀一些證據——你自毀證據隻能越描越黑,下場會更慘!”
“是……黃市長。”唐永來心頭一陣狂跳,隨後麵色難看地走下了汽車。
唐永來下車後,汽車再次啟動,開車的司機雖然聽到了剛才的一係列談話,但是都從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有記在心裡。
從某種意義上說,黃誌文能夠讓他一直當司機,這一點很關鍵。
汽車後座上,黃誌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然後閉目養神。
大約半個小時後,汽車來到了市委大院,黃誌文下車走向了自己的住處,同時讓司機回去休息。
回到住處,黃誌文泡了一壺茶,喝了兩小杯,抽了三支煙,然後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過了十秒鐘才接通,聽筒裡傳出一個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這麼晚打電話給我,莫非有事?”
“是的,燕少,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彙報。”黃誌文語氣恭敬道。
“說。”
電話那頭,燕青帝放下手中的一份國字號文件,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望著窗外絢麗的燕京夜景,緩緩吐出一個字。
“剛才陳帆給我打電話了。”黃誌文斟酌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