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東海的大街小巷,喚醒了這座沉睡中的繁華都市,道路上車輛變得多了起來,公交車站可以看到不少因為住的離公司太遠的市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等待著公交車的到來,地鐵站通道處人們的身影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們腳步匆忙。
新的一天開始了。
如同往常一樣,一身運動打扮的陳帆慢跑在街頭。
身為陳帆的保鏢兼司機,早已熟悉陳帆習慣的阿呆開著那輛掛有一串6的賓利跟隨在陳帆身後。
除此之外,賓利車前後各有兩輛奔馳轎車,裡麵乘坐的全部都是暗堂成員。
而奔馳轎車後麵還跟著一輛奧迪Q7,那是特工們重新更換的汽車,為的是能夠在高速路上不會被陳帆輕易地甩掉。
或許是已經熟悉了陳帆的習慣,那些特工都知道陳帆晨練結束後便會返回公寓,於是沒有全部出動,隻出動了一半的人。
一個小時後,結束晨練的陳帆回到了公寓門口,接過阿呆遞給他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想了想,衝阿呆問道:“紅竹當初跟我說,紅竹幫在東海有一家射擊場,對麼?”
“嗯。”雖然對於陳帆突然開口詢問自己而感到奇怪,不過阿呆還是第一時間點頭,道:“那家射擊場是楚老板在世的時候通過很多渠道,花了很大力氣建造的,在國內,算得上頂尖的射擊場,槍支很齊全,還有弓弩之類的玩意。”
“明天早起半個小時,跟我一起去射擊場。”聽到阿呆的解釋,陳帆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阿呆在自己麵前提起楚問天。
他很清楚,雖然阿呆等人如今聽從皇甫紅竹的命令保護他,但是骨子裡對他隻是敬畏或者崇拜,遠遠沒有達到死心塌地追從的地步。
從某種意義上說,包括阿呆在內,曾經接受過嚴格訓練的暗堂成員,對於已經埋入黃土的楚問天比皇甫紅竹還要忠誠——他們之所以會一心一意地輔佐皇甫紅竹,完全是因為楚問天臨死前的要求。
和去年不同,自從蘇珊跟著陳帆回燕京之後,蘇珊便改掉了睡懶覺的習慣,每天早晨不再用好幾個鬨鐘叫著起床,相反,她每天一到時間會自然醒過來。
醒來後的蘇珊會幫著田姨一起做早餐,在幫忙的過程中學習田姨的廚藝,而有時候,她也會“大顯身手”一次。
隨著次數的增多,蘇珊如今的廚藝雖然沒有達到大廚的高度,但至少也算得上合格了。
“呆子,快去洗洗,換好衣服,來嘗我熬的稀飯。”眼看陳帆進門,蘇珊得意地仰著小腦袋:“剛才田姨嘗了,說我現在熬稀飯的水準已經堪稱大師。”
說著,蘇珊對著一臉笑意的田姨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田姨?”
“嗯。”
田姨哭笑不得地點頭。
陳帆則是一臉笑眯眯地問道:“老婆啊,熬稀飯也分等級啊?熬稀飯大師?這是神馬東東?哥沒聽說過啊?”
“死呆子,你不打擊人會死啊?”聽到陳帆的打擊,蘇珊氣得胸脯一抖,哼哼道:“再說風涼話,今天早點沒你的份啊。”
“唔,老婆大人,我有罪,我認錯。”陳帆裝模作樣地道歉了一番,然後哈哈笑著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望著陳帆上樓的背影,蘇珊故意板起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田姨則是表情複雜。
因為當年薛狐的畜生行為,田姨這輩子沒嫁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薛狐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那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就像是魔咒一般,始終鏤刻在她的內心深處,讓她無法忘懷。
同樣的,這輩子,她不可能忘記薛狐!
之所以不忘記,不是因為狗血的因恨生愛,而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因為恨,她一直在關注薛狐。
關注的同時,她隱約發現,陳帆如今正在和薛狐進行一場較量。
為此,她感到疑惑,疑惑陳帆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在她的記憶裡,陳帆自從踏入這個“家”開始,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斷過,同樣的,和蘇珊的鬥嘴也從來沒斷過。
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這是陳帆在這個家中的形象。
可是,外界對他的評價卻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田姨不知道的是,對於曾經的陳帆而言,和蘇珊鬥嘴,能夠讓他那肮臟的心靈受到洗滌,以愉悅的心情去壓製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戾氣,而隨著他病情的好轉,他已經不需要通過蘇珊身上那股單純和朝氣去壓製病情了。
但是……他卻依然樂此不彼地和蘇珊玩著那場幼稚、無聊的遊戲。
因為對於他而言,那是他如今生活中唯一的調劑。
同樣的,以他現在的身份,一旦有空就去學校,並不是像其他學生那樣,為了學習今後能給自己創造財富的知識,為了得到代表“門票”的畢業證、學位證,而是變相地陪伴蘇珊。
畢竟,自從他和青幫結仇之後,陪伴蘇珊的時間越來越少,尤其是他被趕出陳家之後,為了能夠挺直脊梁,驕傲地告訴陳家,告訴所有人:他,陳帆,不依靠陳家,依然可以將包括燕家和青幫在內的所有敵人鬥垮!
他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這場遊戲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和他當年將所有精力放在鏟除血色煉獄上有所類似。
那時候,他一個人孤獨上路。
現在,他不再孤單。
那時候,殺謬可以解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