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社畜隻想鹹魚(2 / 2)

聽了脫線係統擔心的話,荒川依奈咂咂嘴,偷偷地在心裡不住腹誹。

切,除非現在就天降一本書砸到河裡的不明生物,瞬間解鎖達成超進化的條件,召喚出超進化VER.首領宰。

否則沒準等她七老八十都退休了,這人鐵定還活蹦亂跳著呢。

荒川依奈撇撇嘴,餘光瞥見某個人真的有沉底的趨勢,還是誠實地彎腰緊裙子防止礙事,縱身一躍,朝著麵前潺潺的河水跳了下去。

畢竟也是曾經的男神,堅持住啊,噠宰!

在“撲通——”一聲後,暗藏激流的河水直接猝不及防地將兩人一起卷走。

幸好這個馬甲的初始服裝不帶裙撐,裙子也是最普遍的白裙子,不然今天沒準會上演一個雙人溺亡。

感受著水下冰涼的暗流,咬牙忍受著衝擊力,荒川依奈苦中作樂地想。

河水在激蕩了一會之後,又慢慢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

“嘩啦——”

“咳!咳、咳咳、”

伴隨著破水聲和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個濕漉漉的身影拖著另一個同樣落湯雞似的身影,狼狽不堪地爬上了岸。

金發蘿莉狼狽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順便把黏在臉上濕噠噠的頭發順到了身後,回身去查看得救者的情況。

轉頭卻被一隻猛然貼近的,黑沉沉而了無生趣的眸子嚇了一跳。

是怎樣的一隻眼睛呢。

是深沉的鳶色沉澱著陰沉的烏雲,層層疊疊,滲透著某些可怖又扭曲的惡意,幾乎能從那絕望的深淵中瞥見粘稠又翻滾不休的黑色淤泥。

被這隻鳶色眼睛凝視的人,都會在極致的惡意中動彈不得。如同被獵豹驚嚇到僵直的獵物,恍惚間被嚼碎骨頭,吮吸骨髓,直到自身的利益被敲詐殆儘,成為深淵中隨處可見的枯骨的一員。

為年幼而惡趣味的惡魔的光輝履曆,添上微不足道的一筆。

“嗚、唔哇!”

金發蘿莉像是被猛然嚇到了一樣,忍不住尖叫著後退了一步。

什、什麼東西?這是個水鬼嗎?

金發蘿莉因為驚嚇而後退的時候,鳶眸的主人也皺著眉頭誇張地向後跳開了一大步。

切,原來是個怪力小鬼啊。

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逐漸被拉開,占據全部視野的鳶色眸子逐漸遠離,瑟芙洛才看清楚少年的全貌。

不,比起少年,還是男孩這個詞更為適合。

微卷的黑色頭發,就算被打濕依舊頑強地蜷曲著貼緊。

臉龐帶著還未消退的嬰兒肥,瘦削的身形將掉不掉地披著一件過於寬大的,還在不停向下滴水的黑色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從河裡被撈出來的緣故,臉色有點蒼白。

最醒目的是還他身上纏滿的繃帶,雖然有一些在剛才的拖拽下鬆脫了,鬆鬆垮垮掛著,但是連手腕和脖頸都沒有露出一塊裸露的皮膚。

倒是右眼,被層層疊疊地緊緊纏繞著,不留一絲縫隙。像是緊緊封閉著的大門,忠誠地守衛其中深藏的寶石。

一時間,竟然沒人先開口說話。

氣氛逐漸凝重了起來,兩個人都在打量著對方。

“欸——什麼嘛,隻是一個小鬼嘛。”

率先打斷了瑟芙洛不動聲色的觀察的是太宰治,他懶懶地拉長了聲音,雙手自然地插在大衣濕淋淋的口袋裡,不正經地斜立著,狀若興趣缺缺。

然而荒川依奈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太宰治浮於表麵的懶散下,隱藏的,警惕的打量試探。

想必,口袋裡裝的一定就是武器了。槍械匕首什麼的……泡了水居然還能用麼?

嗬,論演技,自己還沒怕過誰。

“什麼小鬼!你自己不也是小孩子嘛!”

金發蘿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喵喵反駁了起來,隻是威脅力十分有限。

太宰治瞥了一眼隻到胸口的金發蘿莉,入水失敗,還被暴力拖拽上岸,心情十分糟糕。

“切,我才沒興趣和小孩子這種生物糾纏。尤其是怪力矮子什麼的。”

就算是十分可疑的人員,在威脅到自己之前,也完全沒興致探索她身上的秘密呢~

反正頭疼的隻會是森先生啦~

今天的太宰君也在致力於暗戳戳地給自己目前的監護人添麻煩。

“太宰君——太宰君——”

男人焦急的呼喚聲隨著晚風,由遠及近地傳來。

太宰治背影一顫。

不會吧不會吧——森先生真的是醫生,而不是不是什麼陰魂不散的背後靈什麼的嗎,為什麼隻是稍稍提及一下,就追過來了!

可怕——可怕——可惡的糟糕大人什麼的!我才不要被抓住呢!

瑟芙洛歪頭不明地盯著如臨大敵,腳底抹油,準備開溜的繃帶少年。

側耳傾聽著距離這裡越來越近的呼喚聲,剛剛被氣得跳腳的蘿莉嚴肅地清了清嗓子,默默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

餘光瞟到這個似乎纏繞著黑氣的笑容,太宰治惡寒,抖了抖應激而起雞皮疙瘩。

喂你不會吧、這麼記仇的嗎?!

荒川依奈現在隻有一個念頭,用實際行動教教太宰治,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喂!”金發蘿莉甜甜地喊了一聲,“這位纏、滿、繃、帶、的好看小哥哥!”

荒川依奈故意提高音量,在“纏滿繃帶”上狠狠停頓了幾下,還攥住了見勢不妙準備偷溜的太宰治散開的一節繃帶。

“你要跑到哪裡去呀!彆丟下瑟芙洛一個人呀!”

我不信這還能跑,有本事你就現場拆繃帶。(笑)

荒川依奈相信以森鷗外的聽力,必定不會錯過她的苦心提示,馬上就能抵達現場——

果不其然,隻一會就看見從遠方的居民區,一個穿著皺巴巴白大褂的頹廢男人匆匆跑過來,憔悴的臉上充滿了擔憂焦急。

看到正在和蘿莉較勁,試圖使勁揪出那一截繃帶的太宰治,男人的眼神瞬間一亮。

笑死,小蘿莉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她隻是想幫失足少年(?)找到家長罷了。

“嗚嗚太宰君!”

滄桑男人朝著他們飛跑過來,白大褂被晚風吹拂得獵獵作響,與代表救死扶傷的白色正相反的是的是,衣角上緩緩暈染開的猩紅色澤醒目無比。

荒川依奈甚至聞到了空氣中漸漸擴散的,消毒水混雜著鐵鏽的氣味,在微涼的夜風中經久不散。

如果說12歲的太宰治是一隻敏銳的幼狐。

那麼30歲的森鷗外就是是一叢,經曆過硝煙與鮮血洗禮,無情吞噬著數不清的性命的荊棘薔薇。

馥鬱豔麗的花朵是他吸引獵物的誘餌,如果愚蠢的獵物因此上鉤,就會被他無情地用尖刺纏緊,劃割,分裂。

直到——鮮血淋漓。

“太宰君真的是——”

男人麵上是麵具一樣的的溫和笑容,妖異的暗紫色的眼眸卻鎖定獵物一樣,緊緊盯著濕淋淋的兩個人。

——“……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呢~”

瑟芙洛看了他一眼,嗅了嗅空中彌漫的味道。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