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挪動腳步,從頭發絲到腳趾尖每一寸都透露著抗拒,心不甘情不願的瑟芙洛龜速朝著沙發另一邊的森鷗外挪過去。
森鷗外也不急,紫色眼瞳充滿耐心,看著這一朵彆扭的帶刺薔薇主動走過來。
“唔……”
一股薔薇的花香纏繞在他的鼻尖。
大腿上微微一沉,緊接著,大片大片的金色陽光在腿上鋪灑開。
金色的海洋中,伴隨著海洋的浩渺和清淺的呼吸聲,澄澈的淺藍明月高懸。
是瑟芙洛。
悄悄耍了個滑頭,乾脆側著身子壓在森鷗外的腿上,瑟芙洛抓著蕾絲裙擺洋洋得意。
隻要把某個人壓住,沒有起身的餘地,他就不能說話不算話來抓我啦!
好耶!不愧是我!
森鷗外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淺顯的小心思,存著些許逗弄,故意說:“誒——這麼主動嗎?原本隻想幫小瑟芙洛把裙子撫平呢!”
!
被耍了!
瑟芙洛氣急敗壞地跳起來,對被故意狠狠壓了一把麵色扭曲的森鷗外熟視無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拎著一把駭人的鐮刀,語氣森森:“森醫生!你死定了!”
“啊,小瑟芙洛冷靜一下!把鐮刀放下!啊啊啊彆,把異能力收回去啊!”
“轟隆!”
一聲巨響傳出來,響徹寂靜的整個七層。
……
路過這個休息室的港口mafia成員們見怪不怪,大概又是森醫生惹得瑟芙洛小姐生氣了吧,同樣的戲碼每個星期都來幾次,逸聞早就在港口mafia中間傳開了。
傳言說新來的醫生是個蘿莉控,身邊跟著兩個可愛到爆炸的金發蘿莉。
之所以這幾個星期以來,誰也不想挑釁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森醫生,就是因為瑟芙洛小姐是個罕見的異能力者,所有膽敢輕視她的敵人墳頭草全都一尺高,挑戰她的權威至今無人生還。
傳聞中,得益於瑟芙洛小姐的保護,森醫生才能順利在港口mafia生存下去。就連首領和幾個乾部都對如此強大的異能力者青眼有加……
沒看見名義上是森醫生休息室的房間,現在已經完全按照瑟芙洛小姐的標準來裝飾了嗎?
幾個成員對視一眼搖搖頭,又裝作沒有聽見一樣,端著武器,輕手輕腳經過了緊閉的房門。
惹不起惹不起。
……
“滴答,滴答。”
一下,一下,水珠不停落下。
東京,郊外的地底,存在著一個天然大型礦洞,卻鮮為人知。
這裡是……隱秘的絕地,是無人生還的惡劣絕境,是血腥罪惡的正義審判場——也是劊子手的狂歡樂園。
被尖銳的鐵劍分割開的各處空間,化作囚禁困徒的牢籠,死死限製他們的自由,膽敢逾越者——
殺無赦。
角落裡其中一間小小的,不起眼的牢房中,關押著小小的奈緒。
黑暗的牢獄沒有半點光明,簡直叫人不辨天日。奈緒軟軟倒在臟汙的地上,連刺骨的寒冷都快要無法喚醒她的意識了。
她已經被抓到這裡有好長好長時間了,她想。
普普通通的生活,有愛我的爸爸媽媽,媽媽甜蜜的手作便當和爸爸開心的推秋千遊戲……雖然她的人生還沒有經曆過幾年,但是那些幸福的記憶好像也遙遠得仿佛上輩子的事情了。
冷,真的好冷,比冬天堆在院子裡傻傻笑得大雪人還要冷,比爸爸從院子裡鏟雪回來時身上落下來的雪花還要冷。
富有節奏的滴水聲中,奈緒微不可查動了動,想要蜷縮起來溫暖自己。
黑暗中,一聲輕笑響起,喚醒了奈緒沉沉的意識。
這聲音輕柔慵懶,又帶著莫名高高在上的戲謔。
“啊,小朋友……想要姐姐救你出去嗎?”
一隻柔軟的手撫上艾米麗低垂的臉龐,冰冷細膩,還帶著甜蜜的誘惑香氣……
年幼的女孩並不知道,這是奢侈香水的氣味,是用閃閃的珠寶金錢堆砌調和出的甜蜜香氣……因為那樣的生活離她太遠太遠了。
啊,香香的,甜甜的……好像媽媽做的小蛋糕的味道哦。
趴在冰冷的地麵上,奈緒隻是昏昏沉沉地想。
“……嘖,這小東西都快死了,還不給她喂點東西!這麼病懨懨的誰會想要啊!”
沒有得到反應,女聲好像很不滿似的,大聲朝著牢房外麵抱怨,聲音又變得尖利刺耳起來,刺激奈緒的耳朵陣陣的疼。
……媽媽明明漂亮又溫柔,小蛋糕也是像雲朵一樣軟軟甜甜,這下,又不太像媽媽了誒。
那……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呢?
視野一片黑暗,眨眨酸澀刺痛的眼睛,這是奈緒昏死倒地之前,腦海裡纏繞著的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