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五條同學,彆傻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線索可不會像喜久福一樣,因為你的等待就突然在你麵前蹦出來。”
“什麼嘛羅佳,還不是你嚇到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了……還有,我在此嚴肅申訴——喜久福也不會因為我的等待突然蹦出來的!”
五條悟西子捧心狀,臉上驚訝的表情終於收了起來。
“會的,隻要你和每天都堅持守在高專門外的家仆說一聲,相信我,不出三天。”
荒川依奈伸出三個手指,在他不滿的表情前麵晃了晃:“……到時候全東京的喜久福店麵都要在招牌上麵印上五條家徽。”
五條悟被噎了一句,卻找不到話來反駁,隻能瞪了一眼罪魁禍首表示憤怒。
因為這種事一想就知道,是那些仰仗六眼,恨不得把他捧上神壇再鍍一層金身的人們做得出來的。
逗弄了一句不可一世的大少爺,荒川依奈滿足地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通道上。
與其說是通道,不如把這個空曠的又陰暗的管道叫做下水道比較合適——
儘管這裡沒有汙水,似乎也不承擔排汙的功用……
圓筒狀隧道蜿蜒向前,像一條巨大的蟒蛇,他們則像童話故事裡的勇者,穿行在這條巨蟒的體內。
高高的弧形水泥“穹頂”,簌簌向下落灰,弧形的水泥牆壁上爬滿青苔,偶爾還會在某個角落一閃而過某隻“吱吱叫”小動物的影子。
行走在這裡,和這樣龐大的管道相比,兩個緩慢移動的小人顯得渺小無比。
極目遠眺,遠方氤氳的灰霧像神秘的幕布傾下,所有的隱秘都隱匿於它的背後,隻待觀眾就坐,拉開神秘的麵簾,獻上一場真正的盛宴。
啊……
這裡的一切都和荒川依奈印象中的,來自各大特工影視作品裡經典的下水道追逐場景不謀而合。
“這地方要是從哪突然跳出來個插著雙槍,全身西裝,鋥光瓦亮的大光頭朝我們開他的消音小手i槍,我一點也不奇怪。”
五條悟聳聳肩,玩了個梗,惹得荒川依奈側目。
看來不隻是她有這種感覺呢!
的確,荒川依奈仔細端詳周圍環境片刻。
不得不承認很有拍刺客片或者美式恐怖片或者科幻片的潛力。
這地方陰氣森森,荒川依奈和五條悟沿著下水道一樣複雜的管道行走,腳邊堆放的不是淤泥,不是常見的生活垃圾——
而是一堆堆由尖銳的金屬和透明塑料組成的不明廢物堆積而成的小山丘。最頂端,刺眼的亮黃色標誌雖然染上斑駁鐵鏽,但是依舊像聖誕是頂上的伯恒利之星一樣顯眼,起到震懾的作用。
圓環相套,尖銳的黑色刺角,空洞的中心,加上中間被割斷的環帶——
“醫療廢物。”
荒川依奈再三辨認,確定了這個模糊的標識表達的內容。
她隻是坐在輪椅上,遠遠避開這些密集的“廢品”,以免其中尖利的某個角紮破她的輪胎,讓她徹底失去移動能力。
五條悟則沒有那麼多顧忌,他興致勃勃地湊上前去,隔著無下限從垃圾堆裡隨便拽了一個用光的,連針尖都生鏽歪曲了的針筒,湊近研究,上麵不出所料帶著“東賀醫院”的標誌。
“……”
荒川依奈都快熟悉他跳脫的操作了,就算看見他隨手把針筒拋掉,擼起袖子揪住一角銀色金屬,打算從垃圾堆裡麵拽出一個更大的儀器的時候,也不過是小小歎了口氣。
“……五條同學,放下你手裡的東西。”
五條悟背影一僵,繼而裝作沒聽見似的,一隻腳踹在垃圾山中部,兩隻手合力向外拉——
荒川依奈不忍直視地閉上眼睛。
你見過疊疊樂嗎?
就是一種通過各種小零件之間交錯咬合,各種不同形狀,不同顏色,不同功能的積木塊通過這種連接鎖死,最終形成完整的一體。
移動其中的每一根木塊都承擔著風險,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承重木塊看起來和其他的沒什麼兩樣,但是隻要你輕敵,哪怕隻是稍稍移動一下角度——
“嘩啦!!”
垃圾山搖搖晃晃,失去支撐,瀑布一樣傾斜而下,滾動著的金屬和針筒很快就把五條悟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那個視野中明顯的黑發白毛掙紮了一會,身影很快就淹沒在垃圾的“海洋”裡,連根頭發絲都看不見了。
由於坐得遠,順利避免被殃及池魚的荒川依奈:……
耳邊依稀聽見模糊“唔唔唔!”的聲音……錯覺吧?
但是鑒於是某個人先裝作聽不見的,所以她小小回敬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嗯哼,抽掉關鍵積木,達到的就是這種效果咯~
原本高高壘砌的垃圾山倒塌,從豎向伸展變為橫向蔓延,明明是固體組成的整體,崩塌起來卻又有屬於液體的美感。
“當。”
一聲脆響,吸引了荒川依奈的注意力。
她低頭看去,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