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裡繪?”
中原中也轉頭,就看見身邊原本興致勃勃的少女把頭埋在手臂裡,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中也,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傳言中的怨女是個人,就是恰巧散步的時候被看見,然後以訛傳訛,傳言越來越離譜,然後變成了個聳人聽聞的都市傳說?”
少女把臉埋在手臂裡,聲音悶悶不樂的。
哈,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雖然中原中也對裡繪這種和鐳缽街格格不入的善良無可奈何,但是這感覺並不壞。
她不合時宜的擔心總是讓他失笑,但是身處鐳缽街這種人間地獄,他也隨時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獨屬於人性善良的光芒,無疑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沒有人能一直生活在格格不入的環境裡,就連他也不行。
西宮裡繪就像一顆誤入夜空的小星星,在漆黑的夜裡閃爍,不能照亮夜空,但是足夠照亮他。
“哈?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需要擔心,這種無厘頭的傳言當個消遣聽一聽就好。”
中原中也笨拙地安慰著看起來有點憂慮的西宮裡繪,或許他現在有點莫名其妙?
“啊……”
中也小天使,和你沒有關係,但是和我有關係啊!
傳言裡由愛生恨,幾個月前徘徊在神奈川的白裙美貌女人什麼的,她現在有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猜測……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那根本就不是富■。
壞消息就是那他喵的是我!
那是大佬捏的馬甲——蕾米爾啊!
哀歎一聲,西宮裡繪轉頭,用瘦弱的後背對著中原中也。
自閉了自閉了,成為都市傳說也就算了,居然還死得那麼草率。
丟大佬的臉麵嘛這不是。
中原中也滿頭問號:???
女孩的心思真難猜。
這一刻,如果中原中也能和森鷗外見麵的話,一定會因為格外惺惺相惜。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心思變幻莫測讓人難以看懂的從來不是女孩,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罷了。
荒川依奈:)
……
暖暖的陽光棉被一樣蓋在身上,錯覺般讓人感受到陽光的重量。
遠處有幾聲遙遠的慘叫和槍聲傳來,但是兩個人穩穩待在房頂上,好像沒聽見似的,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正常,畢竟沒有爭端和搶奪,鐳缽街就不是那個以混亂聞名的鐳缽街了。
“中也。”西宮裡繪突然出聲。
經過陽光的烘烤,西宮裡繪原本柔弱的聲音都變得溫柔了許多,聽起來有點昏昏欲睡。
“嗯?”
中原中也沒有睡,他仰躺在瓦片上,雙手枕在腦後,眼睛眨也不眨專注看著曠遠的藍天和幾縷遊蕩的白雲。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鐳缽街。”
“哈?離開?”
中原中也好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聲音帶著笑意,取笑她的天真:
“鐳缽街的人們沒有身份,沒有身份意味著在外麵寸步難行,就算離開了,外麵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離開?離開去哪?我們沒有選擇的。”
“不,不是說帶著‘羊’一起走,隻有你,”沒有等中原中也回答,西宮裡繪補充道,“你有異能力,是遠近聞名的強大異能力者,隻要你想,我覺得外麵所有勢力都不會拒絕給你一個合法身份。”
雖然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麵,但是荒川依奈依舊覺得這樣無疑是對中原中也最好的選擇。
隻要和這個表麵暴躁但是內心依舊存在可貴善良的少年切身接觸,荒川依奈相信,沒有人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命中注定的決裂。
她不想看見,身邊這個會仰望藍天,絞儘腦汁說一些有趣話題的中也經曆一次刻骨銘心的背叛,成為一生不能忘記的傷疤。
但是她有預感,她的勸說可能起不到很好的作用。
“啊哈?你在說什麼胡話,讓我丟下你們自己離開,怎麼可能!”中原中也裝模作樣朝著少女背影揮了一下拳頭,鈷藍色的眼睛熠熠閃爍,“鐳缽街的生活挺好,我不會去外麵的。”
瞧,就是這樣。
中原中也不會放棄任何一隻小羊,儘管他這個王在這裡是這麼顯眼而不合群。
“要是……有人能為你安頓好所有‘羊’的成員呢?”
如果沒有後患,中原中也會不會離開羊呢?
“……”
一陣沉默。
“我想……如果羊不再需要我的話,大家就能更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吧,”中原中也眯著眼睛喃喃。“沒有戰鬥,沒有挨餓和受凍,不用和港口Mafia戰鬥……我想,大家應該都會喜歡這樣的生活。”
西宮裡繪語塞。
看來他真的沒有把自己從“羊”的群體裡麵摘出來,真的隻是覺得自己擁有一張好牌。
這孩子真實誠。
西宮裡繪無奈笑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