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關上吧,硝子。”
最終,還是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夏油傑首先開了口。
他的麵色如常,身邊環繞的咒力卻如同爆發前的火山,死死壓抑住噴發的欲望。
“有些事還是關起門說比較好。”
家入硝子心領神會,轉身把洞開的大門關好。
隨著木門關閉,無形的“帳”從房頂降落,把小小的醫務室倒扣起來。
“這下好了,說吧,薨星宮裡發生什麼了。”
家入硝子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專注地盯著看起來還能交流的夏油傑,目光連一丁點都不分給一旁一言不發,看起來自閉至極的五條悟。
她是校醫,不是心理醫生,甚至連行醫資格證都是作弊得到的,對五條悟的自閉症狀完全沒有任何對策……就算是有,她現在也沒有心情。
“星漿體死了。”
夏油傑首先放出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我知道,屍體還被那個術士殺手帶走了,沒送到我這裡。”
“理子……我和羅佳原本說好要帶她走的。但是理子死了,死在我們麵前,死之前還在微笑著期待和我們離開後自由的生活。”
天內理子,星漿體的名字。
“那個術士殺手做的?”
沉默了一會,夏油傑回答:“是。”
用的甚至不是咒具,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手i槍。
“那又關你們什麼事?”
家入硝子反問,
彆怪她殘忍,她這三天一直待在高專,等待著三個不讓人省心的臭屁同期回來。
等著五條悟像往常一想向她吹噓自己在任務中多麼多麼厲害,等著夏油傑腹黑地拆穿五條悟的大話,等著羅佳坐在她身邊掛著笑容和她一起看兩個dk大打出手——
可是日升月落三次過後。
迎接往常一樣待在醫務室的少女的,不是三個如影隨形的身影,而是……
渾身是血一言不發的五條悟。
半個胸膛都被斬開雙眼緊閉的夏油傑。
和一架染血的空空如也的輪椅。
雖然理性上知道死去的星漿體是無辜的,但是明明和她素不相識,家入硝子靜靜站在夕陽塗抹下渾身是血的同期麵前,目光落到那架空得刺目的輪椅上時,真的很難說自己毫無芥蒂。
“我知道你和悟是很容易和處於弱勢的人交朋友的類型,可是羅佳絕對不是,”家入硝子直視著夏油傑滿含痛苦的眼睛,一字一句說著,“就算今天是你叛逃,或者五條那家夥叛逃,我統統不會意外。”
夏油傑的“大義”促使他在極端的邊緣搖搖欲墜,善良的人的死亡可能是他最後一根稻草。
五條悟做人做事狂妄恣肆,從來隻有他讓彆人吃虧的份,更不拿上麵那些人當回事,叛逃這種事在她眼裡和今天穿什麼衣服出門這種決定一樣無所謂。
“可羅佳不一樣,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星漿體在眼前死掉,就會輕易地決定離開高專。”
“……你說得沒錯,硝子。”夏油傑不得不承認,也許最了解他們的人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校醫同期。
“理子的死的確不會影響羅佳,但是術士殺手背後的盤星教會。”
盤星教,一個全部都由普通人組成的教會,也是星漿體刺殺事件的幕後主使之一。
“全部都由普通人組成?”
家入硝子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普通人,無疑是羅佳最討厭的那種——沒有才能的人。
羅佳這個人很好懂。
他的容忍限度非常主觀也非常客觀,和你擁有的他認為的“才能”成正比。簡而言之,如果你的“才能”通天徹地,甚至可以嘗試性地傷害他,他也絕對不會生氣。
但相反地,如果你是個普通人,哪怕是權勢滔天的權貴也不能得到他一個眼神。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被他們認同,或許是已經在逐漸與自己和解……自從來到高專,羅佳一個普通人也沒有動過。
“他們,盤星教……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資料……”說著說著,夏油傑痛苦地閉眼,語氣越發艱澀。
“他們……揭露了……羅佳的來曆。”
“羅佳的……來曆?”
家入硝子微微瞪大眼睛。
……
……
【宿主……這樣做真的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