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眼神,沈芳君心裡冷笑一聲,麵色不顯,帶著委屈的表情說道:“媽,那套列寧服可是大舅家玲姐給我的,她搶去了算怎麼回事兒?大學名額我也讓給她了,現在順著你的安排去供銷社工作,留一套新衣服也不行嗎?”
從小都是這樣,隻不過她現在心裡已經沒有了當初不滿的情緒。
可能早就習慣了母親偏袒姐姐,對她這個小閨女從來不去想。
所以她現在的心情,可以說得上是跟平淡。
劉紅蘭聽到她這麼說,心裡也承認,自己對小閨女不太好。
但她平時在外麵也都做到一視同仁,這次發生的事情她也知道,怎麼說也不對。
想了想,她看了眼一臉倔強的沈怡君,就知道大閨女不願意讓出去。
“芳君,這衣服你姐姐都穿了,要不媽給你點布票跟錢,你再去扯一身布做衣服,怎麼樣?”她也隻能想到這種辦法了。
若是讓沈怡君把衣服讓出來,恐怕家都得讓她掀翻了。
所以劉紅蘭就想息事寧人,但也要把小閨女安撫住。
要不是大哥家的玲子給衣服,也不會出這麼多事,你說怎麼就不給怡君,非給芳君乾什麼!
沈芳君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雖然很不樂意,可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就是可惜了那套列寧服,雖然是舊衣服,但一點磨損補丁都沒有。
她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說道:“行吧,媽,不過你得給我五尺布票。”
給布票是劉紅蘭的底線,那要五尺,也是沈芳君的底線。
劉紅蘭一聽五尺布票,不禁皺起了眉頭,“你要那麼多布票乾啥?三尺還不夠給你做個上衣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列寧裝還是一套呢,她總不能光有上衣沒有褲子吧?
看沈芳君不說話,一臉的堅持,劉紅蘭歎了口氣,“都是該你們的!”
這話就是同意了。
沈芳君不再說話,幾個人便開始等下班以後一起回去。
這大冬天的三點多就天黑了,一個人走路太危險。
外麵許向陽走到大門口,一旁的張曉想了想說道:“許同誌,你會開車應該很好找工作的,怎麼就當這麼個臨時工?”
其實他之前就想問了,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如今人也要走了,該問的就問一下。
許向陽笑了笑說道:“我也想啊,但是沒有師傅帶,我說會開車,也沒人信得過我啊。”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也不知道這年代要不要駕駛證什麼的。
這時候每個崗位都一百個人盯著呢,尤其是司機,這麼吃香的行業,哪能說進就進去的?
張曉點點頭,知道工作也不好安排的。
許向陽笑著跟他揮手告彆,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來到昨天住過的小院子,看了一下四周無人,他閃身進入空間。
許向陽躺在床上,看著手裡的十三塊錢發呆。
手上的水泡早已被細細的繭子覆蓋,除了這十三塊錢,這二十多天,他也收獲了很多。
比如身體強壯了很多,以前一百斤東西都扛不動,現在扛起來不說健步如飛,也能穩穩的乾一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