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嘗滋味,一晌貪歡。
元映哭著睡過去時, 已經是下午五點。
某隻“禽.獸”原本還不儘興, 眼角潮紅的元映說儘好話跟他撒嬌, 他才勉強饜足地抱著少年去洗了個澡。
中午時他倆手機響了好幾次, 但隨著時間流逝,懂得多的“客人”似乎也知曉婚禮主人公消失的原因,便再沒打電話來。
齊紹均心滿意足地抱著少年躺在床上,盯著他恬然入睡的容顏,沒忍住又湊過去偷了幾個親親。
剛要沉入夢鄉的元映被他煩到, 皺著鼻子用又軟又嫩的手打了他一下, 然後翻過身睡到另一側,背對著男人。
齊紹均被打得不痛不癢, 還死皮賴臉地蹭過去, 將遠離他的少年又抱入自己懷裡。
再次被弄醒的元映斷斷續續地罵了他一句,話也沒說完,就又困倦地墜入睡眠。
齊紹均忍著笑, 把少年放在床上的手扣入掌中, 像惡龍守護自己的珍寶,時時刻刻都得確認他的存在, 這才放鬆心神閉上眼陪少年睡去。
等元映再醒來時,外麵已是午夜。
他餓得肚子咕咕叫, 白日裡做了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 卻沒有及時攝入食物, 會被餓醒也很正常。
男人抱著他睡得正酣, 為了覓食,還沒睡醒的元映手腳輕輕地挪了出來,可臨下床時,被過度折騰的腰開始抗議,突然一陣酸痛,回想起發生了什麼的元映氣不過,捏了還睡著的男人一把,然後捶著腰走進衛生間洗漱。
聽到動靜,男人朦朧地醒轉過來,伸手一摸旁邊,發現少了個人,原本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
“小映?”
衛生間隻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卻沒有人說話。
齊紹均起身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又喊了遍少年的名字。
衛生間還是沒人回複,齊紹均心中一空,不安地推開沒鎖的門,看到盥洗台前的少年不滿地頂著滿臉水珠瞪了他一眼,方才的不安稍微消散了些。
“你怎麼突然起來了?”齊紹均走過去,像隻樹袋熊似地黏到少年後背,“剛剛為什麼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在衛生間裡出了什麼事。”
元映難得發脾氣,他跟鏡子裡男人的眼睛對上視線,忿忿道:“你太過分了。”
齊紹均聽他願意跟自己說話,醒來時發現伴侶不見的焦躁緩和許多,說話聲音也溫柔了些:“怎麼了?”
“我都說不要了,我餓了,你就是不停!”元映越說越生氣,思及他說餓了後男人做的事,嘴巴又閉上了,臉蛋憋得通紅。
齊紹均想到自己當時做的事情,也難得不好意思,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下次不會這樣了。”
元映哼了一聲,推開擋在後麵的男人往外麵走。
看他打算換衣服,男人也連忙跟著換了衣服,“是餓了嗎?等我洗漱下,咱們一塊兒出去。”
元映氣呼呼的,“你當時不還說不餓嗎?”
齊紹均摸摸鼻子,“寶貝餓了,我就餓了。”
元映不滿地抱著臂坐到床上,看男人還傻站在跟前,沒好氣地罵他:“不是要去洗漱嗎?”
男人看他願意等自己,放下心來,過來親了親已經穿戴好的少年,“乖,再找件外套,外麵風大。”
元映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彆彆扭扭地推了推他,然後轉過身去找外套。
等齊紹均洗漱完出來,元映已經找到兩人的外套放在床上,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正低著頭看手機。
齊紹均走過去,摸摸他的頭,“我好了,出去吃飯吧。”
元映氣消得快,看手機看得入迷,不由主動跟他分享之前錯過的消息,“你快看媽媽今天給我們拍的照片!”
齊紹均低頭一看,正是元映低頭給他戴戒指的情景,角度取得很好,倆人在鏡頭占的比例一半一半,顯得十分登對。
“媽媽拍得真好。”他走心地誇了句。
元映笑得眼睛彎彎,“林聞光說這張照片拍得像是我娶你做老婆,哈哈哈哈。”
齊紹均捏捏他的肩膀,“都行,我倆是一對就好。”
他並不糾結老公老婆這種稱呼,更在意彼此的歸屬,從結婚前他就急於向眾人宣告元映是自己的,他是元映的,直到今天完成所有儀式,他才稍稍歇下到處展示所屬的欲.望。
元映見他這麼大度,也有些驚奇,“那我不喊你老公也可以嗎?”
齊紹均耳朵一凜,麵容嚴肅道:“某些時候還是可以的。”
比如,像白天隻有他倆的時候。
元映看破他的暗示,磨著後槽牙罵了句臭流氓,收好手機站起身往外走,“吃飯吃飯,肚子餓了好久了。”
齊紹均跟在他身後,仔細觀察少年的身體狀態,確認他除了腰酸沒有其他不適後,心裡感覺微妙。
當時他就發現他家寶貝天賦異稟,事後看來確實如此。以後或許不用太克製。
並不知道齊禽.獸在想什麼的元映高高興興往外走,臨出電梯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緊張地衝齊紹均道:“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齊紹均站在他身側,攬著他的腰,“當然,今天那麼多人都為我們作了見證。”想到少年心底可能有悔婚的想法,他搭在少年腰肢上的手緊了緊,“我們已經拿了證,你可不能後悔。”
少年看他也變得跟自己一樣緊張,不由有些好笑:“笨蛋,我隻是想跟你確認下。”
齊紹均握住少年的手,正經道:“今天白天我們結婚的消息就已經在國內各大媒體播報,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已經結婚。”
他們在眾人眼中已經成為共同體,無論他或是小映走到何處,彆人都會聯想到他們的配偶。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元映不知道他這句話暗湧的貪念,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好啦,我們出去找我哥他們吧,聽我媽說好像還在外麵喝酒。”
“嗯。”
因為是旅遊城市,這個時間外麵的小街還是燈火通明,海灘附近亮起七彩小燈,來自各個國家的人們聚在一起,快樂地唱著歌吃著燒烤,避風灣吹來的海風沒有想象中那麼大,柔和得像微涼的手,撥弄著道旁的椰子樹,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元映披著外套,拉著齊紹均走向和元琛約好的地方,還沒到地方,就聽到林聞光舉著酒瓶和人胡咧咧地大聲吹牛逼。
“我哥們齊紹均是B市第一厲害的人物,上過最頂尖的財務周刊!他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他攬著的人好巧不巧正是看不慣齊總的元琛,“你瞎說,老子就敢認第一!要不是當年老子出國出得早,這B市……嗝!”元琛這句話還沒說完,一個酒嗝突然打斷他的思路,再回想起來,隻記得自己提到出國,好端端一個大男人就莫名其妙當眾嚎啕大哭起來,“哇!我弟弟怎麼就英年早婚了呢!我那麼乖的弟弟!齊紹均你真不是人!!!”
喝醉酒的元哥哥把沒多少酒的酒瓶高高揚起,似乎是想摔到地上,林聞光連忙從他手中奪了下來,罵罵咧咧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喝個酒還哭,嫁給我哥們怎麼了!B市第一鑽石金龜婿!外麵多少人等著嫁給他呢!”
倆人一個元吹,一個齊吹,明明喝到臉上滿是酡紅,身子也站不直,還是堅持不懈地互相嘴炮。
元映看得既好笑又擔心,走過去把倆人按到座位上坐好,免得等會摔到地上,林聞光倒還好,坐到座位上就靠著椅背睡了過去,元琛卻不知為何突然擼起袖子站起來,嘴裡嚷著要出去找齊紹均打架。
就坐在他麵前的齊紹均淡定地動也不動,吩咐殷勤過來的服務員收拾桌麵的狼藉杯盤,順便給元映點了些溫和的食物。
哄醉鬼哄出經驗的元映好脾氣地安撫他哥,喝醉的元琛雖然不認得齊紹均,但還記得自己弟弟的樣子,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鬨了好久,才趴到桌上困倦地睡去。
齊紹均幫元映盛好什錦飯,就讓元映坐過來:“先吃東西吧,我讓李席帶人過來送他倆回去。”
元映放下心來,乖乖坐下吃飯,齊紹均也陪著吃了一份,另一邊睡得並不安穩的元琛嘴裡還在嘰裡咕嚕地說齊紹均壞話,被坐在旁邊的林聞光聽見了,倆人又扭倒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地拌嘴。
齊紹均放下碗,看了扭在一起的倆人一眼,評價道:“以後還是讓他倆少喝點酒,這個樣子在外麵太丟人了。”
元映喝了口果汁,聞言補充了句:“你也是哦。”
男人默然,想起上次自己喝醉時林聞光拍的視頻,再不敢多說什麼。
看他吃癟,元映抿嘴輕笑了下,然後又插了根草莓,喂到男人嘴邊,安慰道:“不過我哥他們確實該比你注意些,畢竟他們還沒有對象照顧喝醉的自己。”
剛到地方接人的李席:“……”
害,他做錯了什麼要聽到這句話。
齊紹均吃下那顆草莓,剛才還有些鬱悶的心情瞬間放晴。
“是該讓他倆早點找對象了。”
免得元琛這個弟控天天找借口來打擾他們。
同為單身狗的李席聽不下去了,帶著職業假笑出聲提醒:“Boss,我帶人過來了。”
李席身後除了幾名壯漢,還有一位精明能乾的女性,正是元琛新聘的助理。
元映認得這位姑娘,跟她打了聲招呼,女助理笑著應了,然後讓人扶起自己的老板,就跟元映二人告彆,臨彆前,乾練爽朗的女助理祝福了這對剛成為配偶的夫夫:
“齊先生元先生新婚快樂!”
元映目送她和照顧林聞光的李席離開,突然跟身邊的男人感慨道:“我剛剛聽到這句祝福,才感覺我們好像真的結婚了。”
齊紹均站在他旁邊,“怪我,今天那麼急著帶你離開。”
本來還有新人敬酒和接受祝福的環節,但因為一些不好說的原因,他纏著元映錯開了那段環節。
元映想到背後隱藏的原因,耳朵都紅了,“本來就怪你!”
齊紹均摟住他,笑著給他提建議:“要去散步嗎?”
元映摸摸肚子,“好噢。”
雖然吃得不是很撐,但飯後在避風灣裡散散步看看星星也挺好的。
離開熱鬨的夜市街,失去燈火的海灘人煙稀少許多,人聲越來越遠,規律的海浪聲和風聲慢慢變成附近唯一的動靜。
齊紹均牽著元映慢慢往前走,偶爾打開手機看看時間。
元映沒注意到他的分神,抬起頭邊走邊數天上的星子。
今天白日便是個大晴天,午夜時也是萬裡無雲,各色星子碎落在暗藍色的天空裡,像天神繪筆偶然揮落的殘痕,元映想到之前看的星象圖,纏著齊紹均給他指天上的星座。
男人放下手機,仔細地聽他講解,偶爾聽到熟悉的星座,還會附和著跟少年講幾個他知道的故事。
元映也覺得稀奇,“齊先生,你好像比我知道的還要博學。”
男人挑挑眉,學他說話的語氣,“元先生,我不是隻知道賺錢。”
他能讀懂少年的藝術和浪漫,也因此堅信彼此是對方的靈魂伴侶。
元映踮起腳,笑著親親他的臉頰,“那我豈不是賺到了,愛神給我分配的對象又會賺錢又知識淵博。”
齊紹均摟住他的腰,將人抱在懷裡,“我也賺到了,愛人既是大畫家還特彆嘴甜。”
“嘴甜是什麼特彆的優點嗎?”元映皺眉,覺得他誇的優點和自己誇的不是一個檔次。
齊紹均低頭看著元映的嘴唇,漆黑的眼睛在遠處的路燈映照下顯得更加幽深,“嘴甜當然是特彆的優點。”
說完,他抵住少年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元映沒有防備,柔軟的嘴唇被男人用食指微微撥開,隻能任由他唇舌掠奪。
一吻畢,男人看著麵前眼底漾著水光的少年,嗓音低啞道:“我很喜歡這個優點。”
元映還在平複自己的喘息,聞言捏了捏男人硬邦邦的手臂,帶著鼻音哼了一聲。
齊紹均愛極他這副隻在自己麵前展露出的嬌蠻樣子,抱住少年在他耳邊輕聲誘哄道:“下次試試喝點紅酒,嗯?”
用愛人的唇做酒杯,應該會比平常他嘗的那些佳釀還要滋味好些。
元映覺得做過做過那檔子事後的齊紹均在自己麵前越發沒臉沒皮,正聲嚴肅道:“齊先生,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
“嗯?”
“縱.欲傷身!”
齊紹均哼笑一聲,大手按了按少年白日才折騰過的腰,“還難受嗎?”
元映感受了下,客觀回複道:“還好。”
書上說的什麼第二天起不來床腰酸背痛腿抽筋,他完全沒有。唔,也不是完全,腰還是有點酸。
“咳,”齊紹均假裝咳嗽了一聲,“看來寶貝的身體比我想象中要好。”
彆說一天三次,一天五次都可以挑戰下。
“什麼?”元映還有些疑惑,等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臉紅地掙開男人的懷抱,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要爆錘他。
齊紹均也故意逗他,左躲右閃故意讓少年打不著,正在倆人追逐打鬨時,離他倆不遠處的海灣突然“咻”地一聲炸起一朵淡紫煙花。
追人的元映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撲到在前麵等他的男人懷裡,像隻受了驚的貓咪似的扭頭看向傳來動靜的地方,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彆人在放煙花。
“誰這麼晚放煙花呀,好沒公德心。”被嚇到的元映皺皺鼻子,看著還在接二連三衝向天空的煙花,麵上有些不滿。
沒公德心的齊紹均沒敢承認,旁敲側擊道:“感覺還挺好看吧?”
元映認真觀察衝到半空又四散墜落開的煙花,中肯道:“是很好看,像流星。”
齊紹均誘.哄他,“那要不要許個願?在流星下許願可能會達成。”
“可是這是煙花呀笨蛋紹均哥!”元映蹙眉,多看了幾眼齊紹均,“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齊紹均:“……沒有。”
元映知道他在瞞自己,也不拆穿,閉上眼低聲咕噥假裝許了個願,“好了。”
齊紹均還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許了什麼願?”
“願望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元映豎起手指,在自己嘴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齊紹均仿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他又不能太直接去問元映有什麼心願,隻好陪著少年看完這場準備許久的煙花,然後有些悶悶地牽著少年,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
元映看他那副苦悶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有些好笑。
“紹均哥?”
“嗯?”
“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齊紹均沉默,好一會兒才悶聲道:“願望說出來就不真了。”
元映湊過去,跳到男人背上,讓他托穩自己,“那我們做交換好不好?”
“你幫我實現我的願望,我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夜風裡,少年的聲音輕柔得像塞壬的吟唱,軟糯的語氣讓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齊紹均心底的悶氣霎時煙消雲散,他背著自己的寶貝,一步步往明亮處走,心情輕鬆起來:“我的願望很簡單,你一定能幫我實現。所以我想聽你先說。”
元映沉吟一會兒,好脾氣地謙讓道:“好吧,那我先告訴你,我的願望是希望能和紹均哥一直在一起。”
“就這樣?”齊紹均有些意外,“沒有其他的?”
“對哦對哦。”
而且這個願望004已經幫他實現了,他可以在這裡陪紹均哥一輩子。
齊紹均將少年放了下來,他們停在海灘邊的木質棧道上,影子被昏黃的燈光拉得老長。
齊紹均看著他麵前的少年,神色認真:“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希望你一直開心,永遠開心。”
“啊?”元映還懵懵的,不知道男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期盼。
齊紹均揉揉少年的頭發,低聲道:“小映,我不奢求你一直留在我身邊,但是我希望你永遠快樂。”
從得知少年當年得過抑鬱症差點自殺後,他心裡就一直在為這件事不安。
他不想自己的小畫家無聲無息地被惡魔吞沒,他希望他身上永遠都有光輝和神眷。
說不出心底究竟是哪一塊陷落,或許是整顆心都塌陷下來,元映眼睛霧蒙蒙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緊緊抱住他,輕聲道:“你怎麼這麼好呀……”
齊紹均擁著他,懷抱裡的充實感讓他心裡那塊大石慢慢落下來,“我不好,剛剛說的那句話隻有後半截是真的。”
“我希望你永遠快樂。”
“但是身邊隻能是我。”
元映撲哧笑了出來,他拉起男人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這剛好互補呀,我的願望是和你一直在一起,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永遠快樂。”
“是,實現它並不難。”齊紹均親親他的鼻尖,眼神溫柔如水,清晰地映著少年的影子,“小映,你要記得,我很愛你。”
元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忍著害臊,臉紅著坦率回道:“我也愛你啊。”
兩人對視一眼,難得地同時都有些羞赧,可是他們的手一直牽在一起,仿佛遇到任何事都拆散不了。
頭上星空璀璨無垠,眼前大海平靜壯闊,他們依靠著對方,路燈下的影子蔓延交叉到彼此的人生軌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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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似雞蛋殼的金屬艙門打開時,元映捂著胸口愣在座位上許久。
腦海中的記憶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他清醒的時間越長,之前清晰深刻的畫麵便變得越來越模糊,仿佛過去很久,又仿佛時間很短,他眨眨眼,再去回憶已經什麼都抓不住,唯獨胸口殘餘著一股溫暖充盈的感覺。
“004,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少年輕聲問向看著他許久的伴生係統。
“喵~”橘貓甩甩尾巴,仔細回想了下,評價道:“是很不錯的經曆。”
它記得少年和那個男人一起相伴了七十年。在那個科技並不發達的世界,已經算得上是長壽。
為了防止主係統的感應,它陷入沉睡,中途也曾醒來過幾次,每次睜開眼時,都能看見元映幸福的笑容。
他們換過好幾套房子,一開始是那套簡潔雅致的高層公寓,倆人曾經一起窩在電視機前打遊戲,元映一邊耐心教導從未玩過的男人,一邊取笑他天賦點原來不在遊戲上,而男人也愈發好脾氣,被他說笨也不生氣,隻是抱住他,說家裡有一個遊戲天才就夠了;後來他們又換成一套郊外的彆墅,這裡有個漂亮的小花園,元映的畫室從書房換到了暖房,有時候他會畫南方稀奇的雪,有時候他會畫金黃的夕陽,有時候他會畫旁邊陪著他畫畫但是不小心睡著的男人。他們在這棟彆墅住的時間很長,所以004幾次醒來看見的場景都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