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映點頭,在嘴邊比了個無聲的“噓”。
聽到李逢講得差不多,皇帝捂著腦袋假裝剛剛醒來,甫一睜眼,就看到他剛納的明妃表情嚴肅地比著食指抵在嘴唇邊,配合他秀氣稚嫩的模樣,反而顯得更加可愛乖巧。
元映聽到動靜,緊跟著轉頭看來,見到剛剛還昏迷中的皇帝醒來,不由露出一個驚喜的笑:“陛下你總算醒了!”
話剛說完,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聲音好像有些大,不由抬起手把說話的嘴巴捏住,睜大眼有些無助地看向李逢。
李逢搖搖頭,意思是沒事。
拓跋攸被他可愛的動作弄得心癢,他假咳一聲,抬起手向元映伸來,一副中了毒後身體虛弱的模樣,說話也有氣無力:“明照……”
元映連忙將他扶起,一邊幫男人弄靠枕,一邊催李逢去守門,免得突然有人進來。
李逢對上皇帝的視線,看出同樣含義的視線,嘴角抽了抽,順從地轉身走到門邊去看門。
元映將拓跋攸扶好,又幫他把被子拉到胸口,看到男人乾裂的嘴唇,又忙碌地轉身去桌邊倒茶。
拓跋攸坐在床上,看少年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裡十分受用。
“陛下,來。”元映將茶杯遞過去,想讓男人自己接過喝水。
拓跋攸輕輕咳嗽一聲,假裝不察地伸出包得像個饅頭的右手,元映一看,“啊”了一聲,懊惱道:“我都忘了,陛下手受傷了,還是我喂你吧。”
拓跋攸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客氣道:“那就辛苦明照了。”
元映看看那隻像饅頭似的手,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陛下也是因我才受傷。”
說著,他將茶杯遞到拓跋攸嘴邊,男人垂下眼睫,烏黑的薄唇微啟,淺啜元映倒來的茶水。
元映難得看到男人如此柔弱聽話,心裡的同情更甚,“陛下要好好休息,藥引應該很快就會找來,到時您就又健健康康了!”
拓跋攸點點頭,假裝不知道地問:“之前殿上那些刺客如何了?”
元映聽李逢說過,答道:“有幾個被活捉了,目前正押在內獄進行拷問,大理寺也派人過去了。”
拓跋攸輕咳幾聲,“這就好。”
說著,他假裝要下床去拿什麼東西,也被元映忙不迭地按住,“陛下要拿什麼吩咐我就是了,你毒還未解,不宜亂動。”同時,元映也想起李逢說的秘密,忙湊到皇帝耳邊用氣聲道:“陛下現在還不能出去,如果讓敵人知道你醒了,可能還得動手!”
拓跋攸感受到他打在耳側的熱氣,忍住嘴邊的笑意,假裝嚴肅道:“這麼可怕,可刺客不都在牢裡?怎麼還能動手?”
元映按著他,也跟著坐到床邊,一臉認真地幫男人分析局勢:“陛下你想想,那些刺客的幕後指使還沒找出來,如果讓他們知道你現在已經醒了,而且藥引也快找到,肯定會又派人潛伏進來刺殺你!”他說完,還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這些天我得好好守在這邊,免得還有人潛伏進來。”
作為一個愛崗敬業的工具人,他不容許自己有一絲懈怠。
拓跋攸被他這小模樣勾得直想笑,偏偏還得配合他,確有其事地點點頭,“好,那便辛苦明妃這些天照顧朕了。”
元映挺起胸膛,仿佛十分可靠,“陛下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刺客再靠近你。”
拓跋攸想到這傻子昨日在殿上用身體為自己擋匕首,讚同道:“確實不能讓刺客再接近。”
免得這個笨蛋哪天又傻乎乎地舍身救他。那他可得嘔死去。
元映可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他記起剛才男人似乎是想下床拿什麼東西,便體貼提醒道:“陛下剛才要拿什麼?我幫你去拿吧。”
皇帝想起來,隨意指了個放在博古架的一件東西,道:“就這個,你幫朕拿一下吧。”
元映順著看了過去,發現上麵擺了好幾件,便站起身走過去,在博古架旁向男人確認:“這個?還是這個?”
不經意間,他撞到一個盒子,差點讓東西掉了下來,他匆忙接住,發現是個精致的魯班鎖盒子,上麵還有淺淺的幾道指痕,似是被人很用力握過。
“嗯?”元映有些奇怪地多打量了幾眼,再一抬頭,被嚇了一跳,剛才還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跟前。
“還給我。”皇帝的表情有些沉鬱,一雙微藍的眸子像貓兒一樣映著光。
元映看他突然下床,也是一驚,將盒子遞到男人手裡,然後著急地推著他往床邊走,“你身體不好,不要隨便下床!還有什麼我來拿就好。”
皇帝輕咳幾聲,手裡死死捏著盒子,心情又變得有些複雜。
這幾天他都忘了。
該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元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