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帝王與他的惡毒寵妃29(2 / 2)

元映下意識地鬆開青年的耳朵,退了一步,訥訥喊了句“陛下”。

季庭風頭發浸了冷汗,他還記得自己是殺了隨行官在逃的前朝皇嗣。

拓跋攸卻全無計較這個的意思,他走過來盯著被裝扮成少女的元映,挑了挑眉,笑道:“幾日不見,我家娘子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了。”

元映這才想起自己還是一身鵝黃羅裙,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我這……我這……”

他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是為了離家出走才穿成這樣,在皇帝麵前如此說顯然有些過分,不由匆匆抱了包袱裡的男裝,耳根紅著說了句“我先去換衣服”就躲到床帳後去了。

此間霎時隻剩了季庭風和皇帝兩人,季庭風放在桌邊的手握緊成拳,神色十分忌憚。

“陛下為何也會在這裡?”

他相信元映不會騙他,看剛才少年的反應,應當是也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裡。

拓跋攸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先坐到桌邊借著元映的杯子續了杯茶,徐徐喝了口,才抬眸略含冷色地看著麵前的青年:“還能如何?自然是來接我家惦記友人不遠千裡跑到邊城的妻子。”

“……”

聽出男人的潛台詞,季庭風蜷成拳的手微微鬆了開,“陛下不怪我?”

“怪你什麼?汴京到涼州路途遙遠,未到地方就病死在路上的官員不知幾多。”拓跋攸放下茶盞,“你作為延平侯兼涼州牧守,因為那反叛的長安侯滯留慶陽屬實正常。”

季庭風沒想到皇帝會如此大度,睜著一雙眸子逼問道:“那臣與長安侯勾結一事?”

拓跋攸沒有被他激得生氣,仍是十分淡定:“朕未曾聽說。”

“隻是,你得答應朕兩件事。”

季庭風不信皇帝真會如此輕輕揭過,沉默會兒問:“……什麼事?”

“其一,拓跋令。”

季庭風沒裝傻反問,不動聲色地追問第二。

“其二,你該明白你和元映有緣無分。”

拓跋攸這幾日其實一直在怒氣爆發的邊緣徘徊,他追了一路,便想了一路遇到少年後該如何處置他,可昨日真的見到扮成婦人的少年時,心下便隻餘終於見到他的安心和急於親近他的渴望,可作為帝王的自尊心作祟,他還是沒有直接出來相認,他想看看自己在少年心中到底是什麼分量,因此才做出有些下作的竊聽行為。

剛才他躲在隔壁聽到元映那句為季庭風而來,氣得一腳踢翻了木凳,差點就闖了進來,李逢和甲二都不敢勸他,眼睜睜看著他將手中的茶杯握成齏粉。但當元映直言他確實喜歡自己時,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連著給下屬斟了好幾杯酒,腦子裡連封後大典要用什麼布料做禮服這種細節都想好了。

看出皇帝按不住的得意,季庭風忍住冷笑的衝動,麵上假作坦誠道:“第一個庭風就做不到,那拓跋令已經交給長安侯,他現在應該正在慶陽城外的雞頭山。”

而雞頭山正是他們破解了拓跋令後找到的藏寶點。

“啊?”剛換好衣服出來的元映恰好聽到這一句,他急急走過來,連忙對皇帝道:“陛下那你得趕緊帶人去看看!”

皇帝沒想到元映也知道這件事,“你怎麼知道拓跋令?”

少年身上存在的疑點並不少,他當年為什麼要將丟了一隻的銀鐲交給季庭風,又如何知道季庭風的前朝皇室的身份,還有,那隻隻在少年身邊出現卻隻有他能看到的黑貓……

拓跋攸不得不在意這些疑點,因為這些冥冥中將少年推到一個仿佛他觸不到的地方。

元映沒想到皇帝這麼敏銳,但這個還真不會有任何疑處,他毫不心虛道:“我爹告訴我的。”

拓跋攸“嗯”了一聲,沒再糾結那個問題,“我會讓人去看看的。”說完,他朝坐在桌邊的青年續道:“季庭風,你若有意歸順,朕便會不計前嫌,你仍可以做你的延平侯。”

季庭風不耐他在少年麵前這副故作大度的樣子,看到桌上的銀色手鐲,想到當日兩人在延平侯府對峙,皇帝也是突然強按怒氣,不由懷著惡意,故意激他道:“陛下你如此慷慨,可是還以為當年救你之人是我?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這手鐲是明照送我,你我之間並無救命之恩。”

他厭惡皇帝這副好人麵皮,同學多年,他也了解拓跋攸骨子裡的陰暗。他們之間相隔家仇國恨,男人想殺就殺,想治罪就治罪,萬不該在明照麵前假裝一副賢明之主的樣子。

元映沒想到季庭風竟然自爆,眼見著風哥能活的機會被他自己放棄,他也不由一急,邊關注皇帝的神色變化邊幫季庭風遮掩道:“風哥,你彆瞎說,我不記得這件事!”

被兩人密切關注的拓跋攸麵色卻十分平靜,他掏出放在懷裡的那隻銀鐲,和桌上那隻放在了一起,未經打磨拋光的兩隻銀色手鐲有些發黑,可在白日天光下,其上的紋路和生肖像還是十分明顯。

“朕已經知道,當年救朕的是明照。”拓跋攸抬眸看向神色驚慌的少年,深邃眉眼微微彎起,語氣篤定:“這說明朕和明照是命定姻緣,誠如當日在月老廟前所求的那隻簽文--千裡有緣千裡會,他鄉異域也相交。”

無形中被秀了一臉的季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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