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在水裡毫無動靜的青年嘩地一下鑽了上來,一頭濕漉烏發垂在身後,發尾的水珠滾落到浮著燭光的水麵,濺起層層漣漪。他冷冷看著池邊的藍衣青年,唇紅欲滴,膚白勝雪,狐狸般的眸子含著殺氣。
“何事?”他嗓音比麵色更冷。
“城……城主大人。”藍衣青年看傻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低下頭,語焉不詳地支吾半天,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汀煙閣新來了個男子,可……可是……您新納的男寵?”
說完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後怕地想起落雁君最厭惡人盯著他的容貌,可方才這一眼實在驚豔,讓他以為見到誌怪傳說中攝魂奪魄的豔鬼。
“本座的暗衛,怎麼?”元映泡了好一會兒寒潭水,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他將手搭在池邊,看過去的眼神有些戲謔,“你吃醋了?”
藍衣青年被這暗含誘惑的聲色勾得臉頰微紅,“卿竹不敢,隻是其他人以為那位是您的男寵,故而過去為難了一番。”
“嗤--”元映輕笑了聲,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怒。
藍衣青年偷摸著抬頭看了一眼,烏發鬆散的美人靠著池邊,濕透的紅衣黏在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大開的領口露出起伏有致的胸腹曲線。
“你回去告訴他們,儘情為難便是,到時死了人正好去給右護法填萬蛇坑。”
聽到青年含著惡意的趣味話語,卿竹回過神來,急急收回視線,“卿竹知道了,回去就告訴他們。”
“嗯。”
卿竹轉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看向已經在寒潭水中閉眸入定的紅衣美人,猶疑道:“城主大人可需要人過來侍寢?”
他跟在落雁君身邊時間最長,知道他一些並不隱秘的習性。
眼見著日近月圓,城主卻沒有召人侍寢的意思,令他不禁有些疑惑。
寒潭裡的元映眼皮微顫,端著平素的語氣:“不用。”
“是。”卿竹不再多言,直接告退。
等人徹底走了,元映才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跟在旁邊的橘貓吐槽道:‘你說落雁君養一屋子男寵做什麼,他又不可能真的睡了人家。’
因為修習的是陰陽四術經的陽經,他不可能去壓陽氣旺盛的男人,這隻會讓他性趨暴躁,走火入魔。
‘咳咳,個彆還是可以的。比如律星洲那種修習冰寒功法的武者。’004想到那部功法,也覺得上任落雁君孤白蔓是個奇人。
修習陽經的“元映”同女子交.合會功力暴跌,同男子交.合會走火入魔,唯獨雌伏在修習陰經或類似功法的男子身下,才能突破武學境界,有所精進。若不是孤飛塵不喜“元映”,它都懷疑倆人已經翻雲覆雨不知多少回。
‘睡是不可能睡的,隻能玩收集遊戲這個樣子。’元映想到剛剛過來的那個卿竹,他的眉眼尤其像記憶中的孤飛塵。如此想著,他又把自己泡進水裡,咕嚕咕嚕吐起泡泡,‘這個世界好難哦。’
‘喵,上個世界你也是這樣講的。’結果還是拿了五百萬積分點。
‘這次不一樣嘛。’
這次可沒有主角部部長帶著他。
元映想到不知在哪個世界飄著的關斂,不由歎口氣,猜想他如果遇到跟自己一樣的事情會如何處理。
與此同時,剛打翻一圈男寵的律星洲打了個噴嚏,被剛剛撲過來想揪他頭發的人給熏的。
“你這人實在蠻不講理!城主大人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被踹倒在地臉上還有腳印的黃衣少年嚶嚶哭道。
律星洲蹙眉,抖落不知何時沾到劍鞘上的脂粉,“我說了,我隻是暗衛。”
他不求那人的喜歡。
黃衣少年嚶嚶哭著從地上爬起來,才不信他的話,“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卿竹哥哥!”
其他人見帶頭搞事唯一會點武功的小公子走了,也不敢再久留,陰陽怪氣地放幾句簡短的狠話,見白衣男子冷冷瞥了過來,又一溜煙地倉皇滾了。
律星洲見人終於走完,頓覺耳邊清淨不少。
恰在這時,一個影子不知從哪躥到律星洲麵前,倒掛在房梁上問:“嘿,你是新來的暗衛?”
律星洲看他舉止身法,後退一步挽了個劍花,試探道:“同僚?”
來人爽快落地,兩手相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