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記上快記上,第四夜,嘿嘿嘿。”
聽到外麵的瑣碎聲音,屋子裡的兩人總算被吵醒。
元映睡得很飽,他早上其實醒過一次,但他醒來時抱著他的人還不見起,呼吸又綿長規律,似是還在深眠,元映聽久了便也被催眠似地跟著睡了過去。
律星洲稍作休息,也不如之前那般勞累,抱著主子怔了半天,才發覺不是夢境,輕咳一聲,鬆開手來。
元映沒在意屋外的八卦聲,坐直身體,眼睛亮晶晶地跟男人打商量道:“你看,今天不就睡得挺好?我倆睡一張床不妨事的,你若還是不習慣,以後我就陪你睡到汀煙閣來。”
律星洲心想,之前不睡一張床哪是因為這個,但麵上他還是任由內心一日比一日猖獗的貪求發酵,一副遵從主子命令的模樣應了。
於是太極宮婢女們的賭局竟然慢慢走到了賽點,作為她們賭注的星洲公子竟是匹競爭強有力的黑馬,直接從第四夜一日不落地到了第十夜。
原本賭律星洲侍寢隻能十日以下的婢女們對著記錄看直了眼,哭喪著臉埋怨道:“不帶這樣的,城主大人竟然一夜不落地全宿在汀煙閣!”
“哈哈哈哈!我就說星洲公子可以!”當時以為自己必輸的極少數婢女笑得猖狂,她們本隻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壓了十日以上,沒想到竟然還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不管,還差一夜!等明日再說!”十日以下的婢女們垂死掙紮,心裡卻明白依照城主大人這幾日的行為軌跡來看她們贏的概率不大。
卻不想在這日傍晚,賭局還真出了轉機。
落雁君的師兄,落雁城的左護法孤飛塵回來了。
距離上個月的月圓之夜已近一月,分修陰陽四術經陰經一部的左護法一襲殘破白衣,滿麵塵灰地立在太極宮中,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一雙明澈鳳目映入紅影,嗓音低啞:“小映,我回來了。”
“師兄……”聽到消息過來的元映一愣,平日高傲豔麗的魔道之主霎時軟和下來,走上前主動扶住孤飛塵,滿是擔憂道:“你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現在才回來?”
孤飛塵捂住胸口咳了幾下,“在外受了點傷,所以拖到現在才能回來,你身子如何,上個月圓之夜……?”
他話尾拖得老長,明顯是知道自己不回來元映會遭遇什麼。
元映搖搖頭,裝作一副無事的模樣,“挺過去了。”
孤飛塵注意到跟在元映身後氣質如霜的白衣男人,猜測道:“這位是?”
“這是我新收的暗衛。”元映知道他其實認識律星洲,便也沒介紹名字。
孤飛塵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律星洲幾眼,然後轉過來對元映點頭道:“這樣也好,有這樣一個冰寒心法的人在你身旁,我不在你身邊時也不至於讓你太難過。”
“嗯。”元映又想起什麼,故意皺著眉頭擔憂問道:“我好歹還有暗衛幫忙,師兄你一個人受傷在外,上個月圓之夜豈不是非常難過?”
他倆一同修習陰陽四術經,一個陽經,一個陰經,元映在月圓時受陽火盛灼之苦,而孤飛塵則是受陰寒極凍之苦。
孤飛塵又咳一聲,苦笑道:“難過是難過了些,好幾日都如墮極寒地獄。但知道你沒事,心下就好過不少。”
元映麵露感動,衝站在一旁的律星洲道:“你去喚藥長老上來,先替師兄看過傷勢。”說完,他又對孤飛塵道:“等會我便替你親自調理內傷,真氣運轉幾個輪回,應該就會好上不少。”
“自然。”孤飛塵笑,動作自然地牽住元映的手,“我倆心法互補,可彆說內傷,之前倒退的內力都要漲回來。”說完,他狀似無意地看了眼還停在原地的律星洲,“勞煩走一趟了。”
律星洲看著從男人回來後再沒給過他一個正眼的紅衣青年,藏在廣袖裡的拳頭青筋迸起,如普通暗衛般低頭受令:“是。”
元映察出男人答話裡與平常不同的情緒,轉頭看了一眼,卻隻看見沒入黑暗的白衣男人的背影。
“他怎麼會在這裡?”孤飛塵好奇問。
元映回過神,衝男人笑了下,語含嘲弄道:“他失去記憶被人誤打誤撞送到這裡,我想著他們白道大俠不是最恨我們這些魔道嗎?那不如讓他也當當魔道走狗。”
孤飛塵輕笑一聲,抬手戳了戳元映眉間,“你啊,還是這麼惡趣味。我剛剛看他跟在你身邊,還以為你的男寵隊伍又增一員呢。”
元映看破他的試探,笑了笑,故意踩在孤飛塵的底線調侃回去:“師兄還不知道嗎?那個後院都是為你建的,剛剛這人除了和你一樣好穿白衣,還有哪些地方與你相似?”
孤飛塵笑著搖搖頭:“又來了,你就是喜歡逗師兄。”
元映抿唇笑笑,沒有拆穿孤飛塵是故意懂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