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映聽了懵了一瞬, 然後不滿地“喵”了一聲以示否認。
才不是它父親呢, 狐狸明明是哥哥。
後一步趕來也恰好聽到那句話的白澤先生隻是笑,“哪來的笨崽子, 把狐狸認成貓。”
跟過來找弟弟的成昊還一頭霧水, 等看清楚屋內的情形後, 連忙補救道:“長離君莫要在意, 家弟隻是看你和這隻貓兒毛色相似, 沒有說你年紀大的意思。”
陪在他身旁的斯文少年扶額, 眼見著屋子裡的氣氛越來越冰冷,不由替這對狼族兄弟的說話技巧感到頭疼。
白澤已經將屋子布置的禁製撤回,體型巨大的白狐又變回了人形,他抱著那隻毛色雪白的貓, 臉上依舊如往常那般麵無表情,可不知是不是成昊錯覺,總覺得少年看來的眼神有些凶狠。
“無事。”
短短兩字, 正是平日裡長離君的風格。
難得被搭理的成昊卻莫名打了個抖, 不知為何聽了這句“無事”後反而更覺背後發寒。
他在長離這裡碰了壁,便去找自己弟弟的不開心, 下手頗重地將還傻呆呆沒變回人形的成晁一把薅進懷裡, 怒掐他耳朵,“你膽子可真大了, 竟敢擅闖肅然庭?”
後知後覺有些怵長離的成晁一時不察, 沒逃過來自親哥的折磨, “哥哥哥, 輕點輕點!我身上還有傷呢!”
另一邊,白澤也在問元映,問它可否受傷,這禁製又為何觸發。
元映沒猶豫,把二傻子狼崽因為打不過它動用妖力的事情儘悉交代了。
它雖然心地善良,但並不會以德報怨,該打小報告還是得打小報告!
長離也想聽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他的禁術在早上聽貓兒是不是因為賴床偷偷罵他用過了,所以這時聽不懂一連串貓語的他隻能看向他的老師。
白澤注意到長離的視線,也沒多作解釋,先扭頭去問成晁。
成晁剛跟自己哥哥坦白了來肅然庭的原因,也不好意思當著小貓的麵說謊,硬著頭皮認了是自己先挑事:“是我的錯,把小貓誤認成虎族,因為它不會說話,就瞎認為它在罵我,還因為這跟它打架。”
“還打不過人家。”成昊在旁邊冷笑著補充道,“成晁,你還上什麼學,直接滾回族地去吧。”
成晁不說話了,羞愧地低下了狼腦袋。
聽了這麼一段,長離麵色已經冷了,說話也比平日裡更迫人:“你打不過它,就用了妖力,剛才的藤蔓是你召出來的?”
他邊說邊撫摸懷中的貓崽,果然觸到它身上有一道淺淺的鞭痕。
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手臂一瞬繃緊,元小貓輕輕地叫了一聲,用柔軟的肉墊拍了拍少年。
沒事的喵,它就被打了一下。
“是的。”成晁垂頭喪氣地認了,也沒多說自己被召喚出來的藤蔓打得更狠。
聽完事情起因結果的白澤這時也作出了判斷:“成晁,你犯了三條禁令,其一,作為幼育堂學子擅闖肅然庭,屬小過。其二,學藝不精,在沒有師長看管的前提下召出不聽指揮的低級妖獸,屬大過。其三,在學壇內動用妖力攻擊他人,屬最嚴重過失。數過並計,你當退學,可認?”
成晁傻了,求助地看向他的哥哥,而這時成昊也隻抿著嘴唇,並未多說什麼。
“先生!”
“喵~”
成昊的同伴和元小貓同時發出聲音,一人一貓互看一眼,都看出對方打圓場的默契。
作為事主,元映覺得自己先開口挽救比較好,於是齋內又此起彼伏地響起一連串貓叫。
白澤聽了幾句,原本嚴肅的表情有些鬆動,語氣複雜道:“怎麼,你覺得先生罰太重了?”
旁邊耐心等著的長離眼神一瞬警覺,他輕拍了下自己懷中的小貓,喊它的名字:“元映。”
話未說儘,但有點眼色的都知道他在護短。
他不想讓小貓幫彆人說好話,尤其是對方還傷到它的情況下。
成晁成昊也俱是一愣,都沒想到受害者還會幫著說情。
白澤掃到在場所有人的反應,思及此事牽連較多,便揮袖送出四團白光,道:“罷了,暫且讓你們都試試通情之感。”
他話音剛落,白光便剛好融入四人眉心。
長離沒有抗拒,抿著唇角舉起小貓與它平視。
元映狀似無辜地衝他眨了眨眼,討好地叫了一聲:“長離哥哥。”
聽到熟悉清甜的撒嬌,長離剛漫上眼底的怒氣又很快退下去,他頗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它的貓腦袋,“說吧,你為何覺得太重?”
“啊。”那邊突然發覺自己能聽懂貓叫的成晁短促地叫了一聲,又很快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長離冷冷看了他一眼,再回過頭,手上的小貓咪已經軟著身子要蜷在他手心裡。
不知為何,元映覺得白澤那邊還沒有長離嚴苛,為成晁求情或許先說動他才更有效。
事實證明,它並未想錯。
長離換了個姿勢,將小貓好好捧住,眼神依舊如往日般克製冷情,但無端地讓人察覺到那銀灰色瞳眸裡有些許蘊藏得極深的溫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