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了雙生子,元映後麵便沒碰上人。
這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需要爭奪木牌,大家就算實力弱小也會積極尋找對手,這場選拔規定在日落前結束,不可能一直藏下去。
天色越來越暗,本就昏陰的霧濃穀漫起不知從哪來的瘴氣,聞久了竟令人口鼻發痛,神思遲鈍。
元映默默算了下時間門,隻給自己留下一刻鐘,如果最後這一刻鐘他還沒找到對手,就捏碎法寶傳回學館。
雖然隻差一枚晉級有些可惜,但總歸還是性命要緊。
又走了會兒,地麵上出現了些打鬥過的痕跡,元映小心循著找過去,沒多久,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難道是雙生子?他們撇下自己後又對其他同窗下手?
元映皺著眉前去查看,空桑學館有明令禁止不允許同窗鬥毆,就算是比賽選拔,也是要點到為止。這麼重的血腥味,被傷的這人存活的幾率不大。
貓兒邊走邊想,因為著急幾息之間門他就趕到了血腥味最濃的地方。
落敗凋腐的枯木之下,一具殘破的屍體躺在爛泥裡,因為失去妖力,已經化成原形,是元映熟悉的同窗,一個憨厚老實的熊族,名字叫滕吳。
貓兒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相信。
滕吳性格溫和,他們曾在課上都做過搭檔,他妖力不強但力氣巨大,體術在此次選拔裡也算數一數二,不應該會這麼輕易被人殺死在霧濃穀。
元映第一次麵臨這樣的血腥場麵,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走上前檢查滕吳的屍體。
看他身上的傷勢,並沒有被法術攻擊過的痕跡,隻有獸類啃齧過的咬痕,致命傷似乎也隻有心口一處,被人抓破胸膛,心臟已經沒了。可若隻是這樣,他應該來得及捏碎法寶回到學館,他身上的法寶呢?
又在附近搜尋了下,元映找到了丟在一邊的儲物袋,傳送回去的法寶和木牌都還在。
看情況滕吳很可能是在山林裡被未開化的野獸偷襲,因此斃命。
可是霧濃穀作為學館選拔考核的地點,不應該會出現連滕吳這種熊族都打不過的凶獸。
他正沉思時,突然聽見前方倉促忙亂的腳步聲。
“救命……”
來人邊跑邊喊,因為不知道逃了多久,求救聲顯得有些微弱,但仍能讓人聽出來,她原本有一副清亮的好嗓子。
元映站起身定睛一看,少女形容狼狽、發絲散亂,雪白的臉頰上全是泥汙,正是鳥族的迎秦。
他看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她,眼睛一瞬發亮,“元映,救救我!”說著,她似是失了力氣,一瞬癱軟在地。
元映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發生了什麼?”
迎秦顧不得往日的成見,她搭著元映的手,一雙美目裡滿是驚惶,“前麵……前麵死了好多人!他們還在殺……”說著,她看到旁邊的屍體,又尖叫了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元映,連忙往森林深處跑去。
混亂間門,元映聽到她邊跑邊重複念著什麼:“死的……會變成活的,死的會複活,死的會吃……”
剩下的因為隔得太遠,元映不大能聽清,但不知為何他本能地察覺到幾分危險,明白要趕緊離開這裡。
“小心!”
嗖地一聲,尖銳的樹枝從某個方向扔了過來,從他耳邊擦過。
元映還沒回過神,下意識看向樹枝投過去的路線,被命中頭部的龐然大物僅離他半米遠,表情猙獰無比地轟然倒地,額頭上赫然插著一根樹枝。
滕吳?竟然複活了!?
元映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見。若不是剛剛那根樹枝,他很可能已經成為死而複生的滕吳的一頓美餐。
從迎秦來時那個方向又陸續跑來了一群人,領頭的赫然是虎族王子刁錚和他剛逃離不久的蛇族雙生子。
“元映,你發什麼呆?知不知道剛剛不是我你就已經死了?”刁錚同樣很狼狽,進場時明黃的錦袍已經沾滿汙血,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被救了。”赤練眼裡有些可惜,“還想看看貓兒死而複生的樣子。”
黑腹麵色陰沉,但不知是關心元映還是同他兄弟一樣的可惜。
元映還在狀況外,“他為什麼會複活?”
他們身後還有野獸的嚎叫聲,刁錚拽住他的手連忙往前趕,“沒時間門解釋了,先趕緊跑,後麵的趕緊跟上!”
元映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沒多推脫就甩開刁錚抓著他的手,自覺往前跑了,他還記得迎秦離開的方向,直覺告訴他往那邊跑會比較安全。
“往這邊走,迎秦剛剛就是往這邊跑的。”
元映順口說了句,沒想到隊伍裡有人頗有微詞。
“這裡除了學館就是子桐的領地了,也不知道鳥族在搞什麼,竟然會出現這種活死妖。”
“迎秦那個不靠譜的,讓她去求援,結果隻顧自己逃跑。”
“好累啊,我實在跑不動了,這什麼破地方,捏碎法寶回不去學館就算了,連妖力都用不了。”
“回頭我一定要讓族裡長老來投訴,這什麼破考試,妖不能用妖力,和未開化的禽獸有什麼區彆嗎?”
“好了,省點力氣吧,能不能活著回去還不一定呢。”
元映聽到這,已經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摸出自己的法寶,還未來得及嘗試,眼尖的赤練已經湊了上來,“壞家夥,想自己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