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擺擺手，“我不挑食。”
烤爐就在甲板上支著，迎著海風，冒著淡淡的煙氣和烤魚的香氣。
旁邊是一口丹爐，煮著番茄魚骨湯，一個中年修士掐訣控火。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林雨走過去問道。
船長指了旁邊桌子上醃製的大魚和大蝦，“那邊有叉子和魚，還有調料。”
林雨拿了隻穿好的蝦挨著船長烤，她瞅著船長的魚問道：“你這條這麼大，這一條就夠所有人吃的了。”
“哦，這魚腥味兒太大，沒人喜歡吃。”船長說道。
林雨哦了一聲，醃好的魚是另一個種類的，而且，據她觀察，船長這條魚好像是直接烤的，沒有醃過，“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烤？”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船長笑了笑，這個笑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東西。
不多會兒大蝦烤好了，林雨切成幾段分給了周圍的修士嘗嘗看。
船長的魚要慢些，畢竟個頭大，足有兩米多長了，而且並不如他說的那麼腥，等烤好，她隻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深吸一口，“真好聞，也不腥啊？”
船長笑笑，切了指頭大一塊兒遞過來，“你嘗嘗！”
林雨不客氣的放嘴裡，剛嚼了一下，就忍不住抱著肚子狂吐不止，船長趕緊遞來一被清茶，“漱漱口，剩下的喝了。”
好一會兒，林雨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為什麼聞著香，吃著這麼臭？”
這個臭，沒法形容，反正一聞到、感覺到就想吐就對了。
“不知道，這個魚就是這樣的。”船長笑著說道，“我們第一次不知道也嘗了，我嘗到的是臭狗屎的味道。”
“你吃過狗屎？”說完林雨連忙擺手，“錯了，錯了，你聞到過。”
“對，我聞到過。”船長不甚在意，“據說每個人吃了都會吐，聞到的味道都不相同。”
林雨摩挲著下巴，“聽你這麼說，像是感覺神經中毒啊？”
不然怎麼可能一條魚吃出不同的味道來，要麼是幻覺，要麼就是神經中毒，之後產生了幻覺，讓人產生這樣的‘誤會’。
她更傾向於第二種，還沒聽說過做熟的魚肉能讓人產生幻覺。
船長搖搖頭，“誰知道呢……跟我來。”
兩人到了欄杆邊，船長說道：“好好看著就行了，彆動手！”
林雨撓撓頭，啥意思啊？
船長大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打著呼哨，連續十來聲，又側耳聽了會兒，才麵帶笑容的舉起烤魚。
不多會兒，一道氣息靠近，至少三階海獸，林雨下意識的想要拿刀，忽的想起船長的話，再看其他人，一點兒也不著急，反而十分的興奮，攀著欄杆，急切的望著海麵。
林雨腦中靈光閃過，一個念頭浮了起來，他們跟要來的海獸認識！
正想著，海麵波浪翻起，那海獸很快到了近前，巨大的身體在水中若隱若現，足有兩米長的白色腦袋從水下鑽出來，貼著船舷蹭了蹭，一副討好的摸樣。
“白雲，開飯了！”船長笑眯眯的把手裡舉著的大魚拿下來，扔進張開嘴巴等著投喂的海獸嘴裡。
海獸嚼巴嚼巴，臉上居然露出陶醉的表情來。
林雨麵色古怪，“白雲吃不出來？”
船長點點頭，“嗯，這是白雲最喜歡的魚了，它們的味覺可能和我們不太一樣，說是很美味，吃了還想吃。”
“這一條不夠吧？”腦袋都這麼大，身體看起來也不小，估摸著敞開了吃，一噸也能下去。
“它自己會去捕食。”船長解釋道，“這魚好吃也不能多吃，你也知道的，我們人類的味覺可比它們靈敏多了，不管怎麼說，這種魚肯定有問題。”
說罷，船長摸著湊過來的腦袋，“白雲，來給你介紹，這是林雨，我們的新成員。”
黑色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著林雨，能看到裡麵猶如兒童般純真的好奇。
“林道友，你也可以摸摸看，白雲聽話的很。”大頭他們久等不來白雲，乾脆都走過來，擠開船長，挨個兒摸了遍大腦袋，又拿出各種靈果投喂，還勸著站在一旁的林雨一塊兒來。
林雨有些遲疑，真的沒有危險嗎？
趁著她發愣，大頭卻直接拉著她的胳膊放在大腦袋上，硬硬的，滑溜溜的。
白雲眼巴巴的看著，林雨下意識的挪動了下手，就看到它眼中露出享受，不由嘴角抽抽，你要求也太低了吧。
“這是你們誰的靈獸？本體是個什麼獸？”白雲享受夠了撫摸，沉入水裡，很快就追著其他的海獸跑遠了，林雨才收回視線問道。
“本體是鯨魚，變異了，現在叫鴨蹼鯨，它的兩個魚鰭進化成了鴨蹼狀，可以會到岸上，算是兩棲妖獸了。”船長解釋道，“它不是誰的靈獸，是我們大家的夥伴。”
船長說著，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來。
“靈氣複蘇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全都在海上捕撈，就一晚上，早上醒來就看到幾十米長的海獸，還以為做夢沒醒呢，誰知好家夥，直接張嘴噴了口氣，熏死個人了，吐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做夢，真遇上成精的了，把我們快給嚇尿了，趁著那家夥沒反應過來趕緊跑。”
“當時一氣跑了出去，才發現我們滿海裡的魚啊，蝦呀的，都跟磕了激素，不，磕激素都沒這麼厲害！跑得太急，就撞上了一頭跟個熊似的海獸，揮著爪子往船上拍，就那麼一下，鋼鐵船喲，碎成渣渣滓了，我們全落水裡了，眼看那海獸還要來一下，我們都絕望的閉眼睛了，免得看到自己屍體的慘樣兒，誰知等了半天，還活著！”
“我就悄悄睜開眼，就看到了白雲，傻傻的看著我們。”船長笑著說道，“當時以為黑吃黑，對白雲也怕的很，誰知這小家夥一點兒也不見外，挨個兒把我們扔它背上，馱著送到了海邊就走了。”
“之後又有一次出海，我們不小心被卷進了兩頭海獸的戰鬥中，也是白雲救了我們，我們才慢慢跟它熟悉起來。”
“我們發現白雲對人類很有好感，我就猜測，是不是它以前被人類救過，可惜我們語言不通，也不知道啥個情況。”
林雨笑笑，問道：“就沒想過跟它契約嗎？這樣的話它想什麼，你們就能知道了？”
船長搖搖頭，迎著海風，展開雙臂，“它是海洋的兒子，天生就該在海裡，而不是被束縛在人類身邊。”
……
晚上的海域同樣很危險，天一黑，船就停了下來，一道道光芒閃過，一層層的陣法籠罩住船體，白雲也回來了，警惕的手在船邊。
船長布置了晚上值夜的任務，加上林雨一共二十一個人，分成三班，上半夜和下半夜各七個人，剩下的一組第二天、第三天值夜，其餘兩組也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三天一個循環。
今晚是林雨這組值守上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