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這樣說著,但彼此都知道隻是搪塞而已,他沒有答應。
“皆哥喝水,媽媽。”
許覓把兩杯水分彆給了兩人。
“你們剛剛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許覓看到的他們都是麵帶笑容的,氣氛融洽的樣子。
“在說你啊,小時候那麼皮,你皆哥沒少幫你收拾爛攤子。”
夏染笑著道,麵色自然。
孟皆也跟著笑了笑。
“好啊你們,背著我說我壞話,過分了啊!”
許覓佯裝生氣,在夏染身邊坐下。
“其實覓覓小時候還是很乖的,一晃眼長這麼大了,更懂事了。是要高三了嗎?想過要考什麼大學了吧?”
孟皆微笑著問到,揭過剛剛的話題。
“嗯……沒具體想過,儘可能好吧。”
說到這個,許覓有點擔心。他脫離學習多年,要撿起來怕是挺難,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那出國留學呢?有留學背景,未來的發展會更好。”
許覓看了眼媽媽,搖搖頭,“皆哥,在國內也不錯的,可以等研究生再出國,到時候我就有能力靠自己了。”
孟皆笑了笑,“我隻是提議,還是要你自己喜歡,要是你去M國,我能照顧你,也放心。”
“謝謝皆哥,我自己可以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許覓明白這個道理,哪怕孟皆是出於好意,他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想要的,都可以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孟皆留下來吃了晚飯,很晚才離開。
——
“孟協歸早年愛慕過夏染,但是夏染嫁給了一個普通出身的人,也就是許覓的父親許榕生。之後發生了你外公的案子,許榕生死了,夏染帶著許覓失蹤。”
祁曜麵不改色的點開下一段語音。
“夏染的真實身份是夏氏集團的三小姐,夏家現任家主夏之洲的女兒,夏振川和夏振豐的小妹。當年因為不接受家族聯姻,執意和許榕生在一起,被逐出家門。”
“還有,孟協歸的侄子孟皆去了夏染家,下午去的,很晚離開。”
祁曜沉默著,把三段語音重新聽了一遍,嘴邊勾著嘲諷的弧度。
在輸入欄打出:許覓知道嗎?又很快刪掉。
他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樣?許榕生的兒子,嗬嗬嗬。
當天晚上,許覓照舊和祁曜視頻,發現他表情有些奇怪,要笑不笑的。
“祁曜,是那些人又來了嗎?”
許覓現在隻能想到這個。
“沒有,許覓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什麼瞞著我?”
聲音甚至有些柔和,許覓卻莫名感覺脖子後麵涼涼的。什麼瞞著他?瞞著他的多了。
祁曜是懷疑什麼呢?
不管懷疑什麼都不能承認,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許覓鎮定地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平靜:“沒有。”
“是嗎?”
祁曜黑眸緊緊地盯著他。
隻是看著屏幕,許覓就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壓迫,仍然麵色不改的:“當然沒有。怎麼突然問這種話,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今天看了部電影,主角是個臥底,他和黑、幫老大有段對話和我們現在挺像。突然起了興趣和你玩玩,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在這挺無聊的。沒生氣吧?”
祁曜微笑著說,語氣自然。
許覓笑了笑,“沒,你無聊的話看看書吧,我的課本不是還在你那嗎?等我回去檢查你功課。”
許覓當然不會信他的說法,他會這麼問絕對是知道了什麼。想了想隻能是那天他來家裡,碰上孟協歸了,孟協歸是公眾人物,他能認出很正常。
一對住在貧民窟的母子,和國外的大人物有來往,本來就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不知道祁曜查到了什麼,許覓也很想知道。
“好,你記得回來啊。”
祁曜笑著道,說後麵那句的時候眼睛明顯沒看鏡頭。
“知道了,等我媽媽好了就去找你,早點睡啊,晚安。”
許覓澄澈的大眼裡盈滿了笑意,麵色溫柔。
祁曜試圖從那雙眼裡看出一點作假,失敗了。他握緊拳頭,又鬆開。
勾著唇,輕聲說了句:“晚安。”
夜幕沉沉,祁曜控製著輪椅到了陽台,看著空曠的庭院,心中發空。
“覓寶,怎麼還沒睡呀?”
突然,夏染推開房門進來。
“媽媽,我有點睡不著。最近發生的事好多,我又都半知半解。”
許覓還是沒有放棄詢問,他不怕麻煩,隻怕未知。
夏染歎了口氣,揉揉許覓的頭發,“小孩子心思彆太重,早點睡吧。”
說完,她就出去了,房門被帶上。
許覓頹喪地趴在桌子上。
在家裡呆了一周了,隻要不提那件事,都還挺好的。
許覓雖然還是不放心,但媽媽這裡有祁曜安排的人看顧,他稍微放心了一點,而且請假太久媽媽會起疑心,他準備回去看看祁曜。
回到南山彆墅的時候,祁曜正在用晚餐,他沒讓人喂他,自己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進食。
看許覓進來,他也隻是抬頭看了眼,招呼都沒打。昨晚他就有不開心的跡象了,許覓也不意外。
這次離開得是有些久了,但也情有可原,許覓沒覺得自己錯了。不過祁曜還病著,本來就容易多想,許覓準備哄一哄。
於是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側頭看他。
“你進步好大啊,都會自己吃飯了!”
說完許覓就感覺不對,初衷是誇他,怎麼這聽著像挖苦人。
祁曜抬頭瞪了他一眼,然後看著他。像在說,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鬼話。
許覓尷尬地笑了笑,“我是真心誇你的,你在慢慢恢複正常生活,這很好。”
“還知道回來。”
祁曜冷哼一聲,埋頭吃飯不理他了。
許覓看他又長長了些的烏發,側麵有一小撮翹起來,伸出手準備幫他弄平,還沒碰到就被躲開了。
“怎麼,我就抱怨了句你就對我動手?”
祁曜冷著臉,氣呼呼地控製著輪椅離開。
不行,憋不住了,許覓趴在桌子上,身子一抖一抖的。
祁曜回頭看了眼,一臉無語,又控製著輪椅回去,語氣無奈的:“許覓你回家幾天,怎麼變這麼嬌氣了,我道歉可以吧,彆哭了。”
許覓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