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你,來,我們先躺好。”
方醫生溫聲說道,眼角餘光留意著其他人的舉動。
祁曜呆愣愣的由他擺弄,雙目渙散。
方醫生換了個方位,背對著那些人,無聲地張唇。
祁曜眨眨眼。
在其他人看來,方醫生隻是轉了個身,幫病人調整姿勢。
“好了,你現在很累,需要休息,閉上眼我數三個數,你就睡著了。一、二、三......”
慢慢的,病房裡安靜了下來。
方醫生邁出病房,帶上門。整整衣服,伸手推下鏡框,露出個溫和的笑容,“病人暫時不會醒過來,不要打擾他。”
說完他就走開了。
“方醫生好厲害!不愧是精神科頂尖專家!”
“他剛剛推鏡框那一下帥到我了!”
“不過他怎麼會突然來了?他隻管自己手下的病人的,還得提前很久預約。”
“那沒準裡麵那個也得他來,進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唉。”
......
幾個護士從祁曜病房離開,邊走邊議論剛剛的事。
聽著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遠,孟慶和從拐角處出來,嘴角上揚。
“妹,情況確認了,那小崽子現在的確是瘋了。”
“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好,我會處理乾淨。”
掛斷電話,孟慶和雙手交叉著轉了轉手腕,嘲諷一笑:“就這麼點事兒瞻前顧後的,嗤。”
方醫生剛剛離開,祁曜就“醒”了過來,除了臉色發白,不見一點神誌不清的樣子。拿過手機打字發送:淩晨兩點,按計劃行事。
——
“許覓,你最近很不正常,是怎麼了?”
安鈺擔心地看著許覓,停下講題。
“安鈺,我們今天就到這吧,我現在狀態很不好。”
許覓勉強笑了下,心像掉入了深淵,不安、惶恐。
見他不願意多說,安鈺垂眸,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起身和他告彆。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彆不好意思說,我先回去了。”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安鈺離開後,許覓馬上打祁曜的電話,一直也不通,不安感更強烈了。
書裡,祁曜在研究所丟了半條命,還留下後遺症。現在提前預防了,也不能保證安全。他一天沒有平安回來,許覓就一天不能安心。
今天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許覓又問了沈則他們三個,什麼也沒問出來。能確定的是,祁曜暫時沒出事。
許覓能感覺出來祁曜對他隱瞞了很多事,也可以理解。這次為什麼提前知道了危險,還是順著孟婉茹的意思進了研究所,為什麼裝瘋,祁曜一定是有目的的。
對他的目的,許覓不感興趣,他隻是擔心他的安全。
“皆哥,我想請你幫個忙。”
許覓想了想,周邊能接觸到那個研究所還會幫他的,就隻有孟皆了。
“說吧。”
“你知道維達爾研究所嗎?”
孟皆頓了下,“知道,我家,是背後合作方之一。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祁曜在裡麵,可能有危險。你能幫我救他出來,或者配合他嗎?”許覓停了下,“也許,他要做的事和你是一樣的,他是溫庭先的外孫。”
“好。”孟皆沒有猶豫地應了下來,“他的腿,是意外?”
“不是,具體怎樣你一想就知道了。他現在處境很難,我不太能幫上他。皆哥,很多事彆想著瞞我了,我躲不開的。這句話也麻煩你轉告媽媽。”
“嗯,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
“不要告訴他是我拜托你幫忙的,你可以找他談合作,好嗎?”
祁曜的自尊心很強。所以一開始許覓要留下來用的就不是同情、憐憫、責任的理由,而是喜歡,是許覓想要留下來,他離不開祁曜,而不是祁曜需要他。
“好。”孟皆應下,“覓覓,你喜歡他。”
他用的是陳述,不是詢問。
許覓心中一跳,這種話安鈺也說過,但是,“皆哥,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喜歡他。”
“覓覓,你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了?感情裡,雙方是平等的,你要問一問自己,你需要他嗎?”
孟皆一聽這話,就皺了眉。
孟皆理解的意思和許覓真正表達的不一樣,許覓也沒多做解釋,怪他活得太明白,並不是個十幾歲的純情少年。
“皆哥,那些事,需要我做的告訴我,我不小了。”
許覓說到,那些陳年往事在他麵前蒙了層紗,看不清晰,接觸不到。他被愛他的人,保護起來了,即使那層保護罩極其脆弱。
“急不來,你先安心準備高考,或者想好了留學也行。這麼多年了,比的就是耐心,誰先耐不住,就輸了。”
夏振豐急了,所以他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