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許覓覺得他現在情緒很怪,本來不想回答他,看著他一臉的執著,無奈道:“患難之交算得上吧?你累了,休息會兒吧。”
替他蓋好被子,許覓想要離開,被扯住了袖子,他問:“你是不是覺得幫我治好了腿,就不欠我了?不僅這樣,還是對我有恩。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能因為過去的那些事糾纏你。許覓,你原本的打算就是這樣吧”
“你是不是想好了,等我治好了腿就離開,甚至是迫不及待離開我,所以迫切地盼著我好?你現在,對我是坦誠的嗎?”
他眼眸中竟然有些急切,和平時的漠然大不相同。
不明白為什麼老中醫出事,對他刺激這麼大,許覓俯身蹲在床邊,和他對視著。
他問的問題,許覓都可以給出肯定的回答,從說開後,就沒遮掩過自己的心思。
“祁曜,我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我想你是沒辦法毫無芥蒂地和我做朋友的,分開是必然,離開我還沒想好,但不會不告而彆。”=杰米哒XS
許覓換了口氣繼續:“至於欠不欠的,我個人應該不欠你什麼,現在做的隻是我一開始的打算,不想廢了那麼大心力終止。而且,你快點好起來,我媽媽也能早點解脫。你可以解決這些的,不是嗎?”
看著他臉上的急切一點點褪下,回歸平靜,隻是黑眸依然像遮著重重迷霧,無法看清其中波瀾。許覓歎了口氣。
“思慮太重對身體不好,不管徐爺爺和我抱著什麼心思,你能好起來才是真的,剩下的可以以後再說。我有私心,徐爺爺肯定也有,你不用有什麼負擔。”
“好了,你好好睡一覺,就會輕鬆多了。”
許覓微笑著起身,柔聲說道。
祁曜到底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種情況下會緊張、會害怕也正常,他不善於表達情緒,這種奇怪的方式也可以理解。
不隻是祁曜著急,許覓自己也急,他擔心的是S市那邊的事,雖然提前做了計劃,但是沒有及時的情報總讓人不安。
猶豫了下,許覓去了老中醫的房間。
“徐爺爺,您沒睡呀。”
許覓走過去,搬了椅子在床邊坐下。
“嗯,有事啊?”
老中醫把書放下,看著許覓。
那書恰好就是許覓之前看的那本,放在一起的還有攤開的筆記本。
“徐爺爺,我想問問,您要的藥材長什麼樣子,在哪裡。”許覓微笑著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去找找吧。”
老中醫沉默著審視了他一會兒,問:“他著急了?”
許覓搖搖頭,“您不是說早點治療效果更好嗎,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去看看,當是觀光了。”
“這麼上心,不隻是普通朋友吧?”
老中醫露了點笑。
“嗯,挺複雜的哈哈,徐
爺爺您可以和我說說嗎?”
“說說可以,進山你真想去我攔不住,但是你考慮清楚了,有沒有這個必要。”
老中醫斂笑,略微嚴肅地看他。
“放心徐爺爺,我不會冒險的,還希望您到時候給我介紹靠譜的當地人帶路呢。”
許覓笑著道,笑容乾淨,很乖巧的樣子。
略微思索了下,老中醫讓許覓拿過來紙和筆,在上麵勾勒描畫,不一會兒圖像就成型了。
和許覓潦草簡單的勾畫不同,老中醫畫得很細致,畫畫的功力看著很高深,除了沒有上色,許覓基本可以想象出大致的樣子了。
又和許覓具體介紹了這些藥草的習性、生長環境、外在特征和采摘時的注意事項後,老中醫按了按眉心,“你先對著圖熟悉熟悉,進山的事今天肯定不成,也做好去一次不夠的準備。”
“謝謝徐爺爺,您休息吧。”
許覓拿著圖紙起身,微笑道謝後帶上門出去了。
今天的氣溫還是挺低的,不好回房間打擾祁曜,許覓去了廚房坐著,生了盆炭火,對著圖紙在腦中想象記憶。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把圖紙折疊放進口袋,去喊祁曜起來。
“是看電視,還是出門轉轉?”
幫助祁曜穿好衣服,許覓問他。
“轉轉。”
說是出去轉轉,也就是在門口的水泥路上走走,這塊兒偏僻,往來的隻有途經的車輛,看不到什麼人影。
午後陽光暖暖的,隻是風還帶著徹骨的寒意,路上凹陷處結了冰。許覓帶著手套和帽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覺得冷,比S市冷得多。
靜靜地走了一段,誰也沒開口說話。
許覓看著遠處的風景,祁曜眼神空茫,不知在看什麼,想什麼。
過了幾分鐘,祁曜說:“回去吧。”
“啊,好。”
許覓早就想回去了,聽他這麼說立馬調轉方向。
“你回S市吧。”
祁曜接著補充。
許覓愣住了,“為什麼?”
“你留下,除了讓你自己辛苦,沒什麼用處。”
祁曜淡淡道。
“那你一個人,怎麼辦?”
在這裡,光許覓自己照料祁曜,就有些費力。扔下他和剛剛受了傷的老中醫,想想也不太現實。所以,祁曜是還在鬨情緒嗎。
許覓心裡歎息一聲,放柔了聲音:“有什麼想不開
的,都和我直說好嗎?在這裡,我們隻有彼此了。我的性格你知道,不會亂和人說的。”
“我們之間,不該談感情。你做的這些,想換什麼,也直說。”
祁曜眼中閃過一絲糾結,告訴他實情讓他安心,還是什麼也不說由他去。
曾經很開心想要和他分享的喜悅,現在一點也不想說出口,他所謂的關心在乎,是可以給予任何一個人的,自己並不特殊。
許覓無奈一笑,“我就想換個安心
,可以嗎?”
“真的不走?”
“等你好了,一起走啊。”
說著,一陣寒風裹挾著冰涼的雪花而來,太陽隱進了雲層。
“要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許覓加快了步子。
脫下手套,感覺手上熱熱的,泛著紅,還有些癢。許覓對著吹了吹,沒敢撓,打算晚餐後問問有沒有藥,等破皮了就不好辦了。
水管裡放出來的水冰冰涼涼的,接觸久了手刺刺的疼,許覓特意戴上了防水的膠質手套,也隻是稍微好了些。
彆的還好,洗菜也不能用熱水,許覓動作快速地洗了洗,放上砧板切。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不太受控製,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套被開了個口子,很快染上了血。
許覓的痛感很敏銳,疼得皺著眉,手指放嘴裡含著,單手切了菜下鍋。
草草料理了晚餐,許覓去找老中醫拿藥和創口貼,剛剛貼近房門,沒來得及敲,就聽到了祁曜的聲音。
他還挺好奇祁曜會說什麼的,畢竟今天他太反常了。於是沒出聲,靜靜站在外麵。
“我沒事,不就摔一跤,也就是現在年紀大了,看著嚴重。”老中醫笑著道,“也不是光為了你,我準備研究的幾個方子,也缺了幾味藥。”
“你可以讓人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