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上零零散散的掛了幾顆星子,路上行人的身影都看不太清晰。祁曜認真地看著,找著。
他說過,會來的。
“少爺,你先吃點吧,很晚了。”
已經過了晚餐的點,鄭剛覺得許先生不會來了,去買了份清淡的飯。
祁曜抿著唇,手緊緊捏著被子,眼睛執著地向窗外探尋。
幾分鐘後,他眼神自然盯著窗外,有些擔心的:“鄭剛,你讓人找找阿覓,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最近S市也不太、平,不隻夜色的人,孟婉茹的人和祁斯銘的人肯定也在查,案件背後的推手。
阿覓不會被他們的人看到了吧?
祁曜眉頭皺起,語氣也帶了幾分急切,催促著:“快去。”
鄭剛垂著眸子沒說話,他買飯回來就讓人去看過了,許先生很安全,他隻是和安鈺在一起而已。
看鄭剛遲遲沒動作,祁曜麵色冷了些,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怎麼,叫不動你了?”
鄭剛頓了會兒,默默轉身,直覺現在不能亂說話。
鄭剛出去後,祁曜抬手看著掌心,皺巴巴的紙條上是耐心的交待,光看著這些文字,都能想象到他說話時微軟的語調,專注的目光。
阿覓不會騙他這種小事的,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
怎麼每次阿覓有事的時候,他這身子總是不爭氣?
十幾分鐘過去了,許覓沒來,鄭剛也沒回來。
祁曜坐不住了,拔下針管,穿上拖鞋就下了地。
剛剛走出病房門,就被鄭剛
堵住了,他木著臉看他,一板一眼的:“少爺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出院。”
“阿覓怎麼樣了?”
祁曜眼神熱切地看著他,壓根沒理會他的阻攔。
“許先生沒事,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應該是事情沒做完。”
鄭剛說著話,身子還是穩穩地堵住了門口,不讓他出去。
“沒做完?我和他們一起做,送我過去。”
祁曜生著病,把膽兒也生大了些,本來就說好了今晚陪他的,怎麼又是安鈺了,都一天一夜了,不膩嗎?
“少爺,你要尊重許先生的自由。”
鄭剛無情地提醒他。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兒,祁曜轉身坐回了床上,對啊尊重,他最開始一點也不尊重阿覓,以為他就是圖錢的人,動不動給阿覓說加工資。也就是阿覓脾氣好,不生氣。
看了眼桌上冷掉的飯菜,祁曜猶豫了下,拿起來扒了口,不好吃。
“少爺,我重新買一份,你等等。”
鄭剛說著要收走他手裡的,被祁曜躲開。
“不行。”
阿覓不喜歡浪費。
說著大口大口地把飯吃完了,菜沒怎麼動。
應該是很重要的事,阿覓忙了一天累了吧?他可以關心一下吧?
在床上靜坐著,心裡想了一個時間,八點,八點就給阿覓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祁曜掐著點正要按下撥號鍵,手頓住。
“鄭剛,我課本呢?”
鄭剛愣了下,心情複雜地去停車場後備箱取回來課本。
祁曜一本正經地翻了幾頁,還認真做了點筆記,拍照發給許覓。
祁曜:阿覓,我遇到幾道題不會,你現在方便和我講解嗎?
問完沒等回答,發送了視頻邀請。
許覓正在翻閱手頭的資料,思考什麼階段可以用上,突然手機振動,看到祁曜的名字,猛然想起來忘記去看他了,心下有點愧疚,立馬接了。
他接得這麼迅速,祁曜嘴邊的笑弧擴大,“阿覓不忙嗎?”
還準備和他道歉,他先開口了,許覓愣了下,“還是挺忙的。”
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祁曜忽視掉他的回答,“我剛剛發的照片你看了嗎?方便和我講解一下嗎?”
被他提醒,許覓才退出去看了眼,很基礎的三角函數,看一眼就會了。
他給祁曜上過課,也算有經驗,開始給他簡單地講解,講得很細致。
“懂了嗎?”
祁曜視線從他臉上收回,低頭看了眼圈起來的題目,搖搖頭。
許覓耐心地又講了一遍,祁曜才表示聽懂了,又問他新的題目。
正好這個時候安鈺過來了,許覓叫住他,“安鈺,你現在有空嗎?幫我輔導一下祁曜可以嗎?感覺我和他講,效率好低。”再簡單的題目,都需要講解兩遍或以上,
許覓懷疑自己方法出問題了。
安鈺看了眼視頻,和祁曜打了個招呼,笑著應下來。
“麻煩你了。”許覓笑著道,又看向祁曜,“安鈺講題目很厲害的,我很多時候都要問他,你和他試試吧,沒準效率能高些。”
祁曜原本是拖著時間想多看看許覓,也讓他少和安鈺相處的,結果後者是做到了。
安鈺讓他把書封麵給他看了眼,直接就開始講題了,讓他翻到多少頁第幾題,準確得很。
祁曜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倒是真的比聽許覓講,更認真了。
許覓忙著自己的事,也時不時地看一眼這邊的情況。他倒是沒想到祁曜現在這麼認真,住院了還要學習,不過他耽誤了一年,底子又不好,是要多費點功夫。
聽到安鈺給他講的內容沒重複過,基本一遍過,許覓也放了心。回頭還是向安鈺請教下,怎麼教人。
病房裡,鄭剛進出好幾次,看祁曜一次比一次認真,也是有些納悶,直到偷偷看了眼視頻,才明白了。默默地出去給他準備好水果和夜宵。
——
“染染,你是怎麼想的?”
夏振川看著蒼白瘦弱的妹妹,還是心疼的。
“哥,我不指望你能幫我,也彆阻攔我好嗎?”
夏染捂著唇,很虛弱的樣子。
“但是你現在的身體,你上次生病就沒休養好,你給哥哥透個底好嗎?我總不會害你。”
夏振川無奈地看著她,他身上的責任很重,不能隨意地去站隊,但至少可以保他們母子平安。
“孟協凱這次放手華國不管,是存了洗白的心思,這種更迭的時機,就是我們需要的,哥,我們不能錯過。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能撐住。”
夏染眼神堅定,即使瘦得像一陣風能吹跑了,還是堅持自己身體沒問題。
“覓覓那孩子,又是做什麼去了?”
夏振川給她遞了杯橙汁。
“哥,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萬一我們沒做成,也不會連累到夏家。”
夏染麵容平靜地說到,她不是那麼自私的人,不會要求親人必須幫她。也不希望這種時候,親人和她過多的接觸。
夏振川沉默思索了一會兒,“夏家有你和覓覓的一份,你們該得的應該拿著,我想對你們要做的也有幫助,有時間讓覓覓回來一趟吧,是我夏家的孩子畢竟。”
夏染點點頭,能有夏家的庇護自然是好的。現在當家的是大哥,能容覓覓,以前是爸爸,他不會,夏振豐上位了也不會。總歸,她的努力不是一點結果沒有。
“哥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讓人說一聲。”
孟協歸忙完回來,就看到大舅哥和妻子坐在了一起,笑著走過去。
“我來看看染染,染染最近氣色太差了,我不放心。”
夏振川掛著和善的笑,說到。
孟協歸聞言也露了愁容,“一直讓醫生調理著,沒什麼成效,哎。”
他坐到夏染旁邊,很自然地把她攬進了懷裡,關切地看著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等這孩子出來,真該好好教訓,把他媽折騰成這樣。”說著一頓,“以前覓覓那孩子,也是這樣嗎?”
他突然提起許覓,倒讓夏染心裡一咯噔,保持著溫柔的笑,“記不太清了,應該挺乖吧,那會兒我也年輕,身體底子好。”
“覓覓去夏令營多久?不然讓他提前回來,還能幫著我照看你。”
孟協歸說到,眼神溫柔。
夏染很熟悉他,猜到不是表麵看到的這麼簡單,手摸著小腹,一臉溫柔:“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想看到他,肚子裡一個折騰我就夠了。”
孟協歸笑了笑,“你不想就算了,隻是他也該回來了吧?小孩子在外麵沒個人看著,總是讓人不放心。”
這話說得,夏振川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對許覓這麼上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曜崽:媳婦兒讓情敵輔導我功課,我這麼沒有尊嚴的嗎?感謝在2020-04-0721:12:54~2020-04-0820:49: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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