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不會吃了你(1 / 2)

拯救殘疾暴君 吞魚 14850 字 7個月前

他的吻和他的人如出一轍,充滿了侵略性。他撬開了她青澀緊閉的貝齒,在她的唇齒間攻城略地,親得小姑娘暈暈乎乎的,總忍不住下意識往後縮。

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像是一隻枝頭突然被大雨淋得狼狽的雀兒,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奈何被人用手撐住了後腦勺,修長的手指插入了細軟的小卷毛間,強勢地迫著她,不容許她後退。

一直等到她傻乎乎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睜開了漂亮的鳳眸,充滿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鼻尖,用沙啞好聽的聲音低聲的誘哄,

“乖乖,不要閉氣。”

等到她稀裡糊塗的按照他說的做了之後,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抬起了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甚至因為她已經學會了不要閉氣,他比上一次還要更加過分,是親吻,也是廝咬,似乎是咬得她疼了,細小的嗚咽傳來,然後都被他通通吞吃入腹。

她不知道這個吻裡麵,帶著濃重的眷戀和不甘心,隻是覺得這個吻又急又凶,像是想將她拆吃入腹。

他不是柔情蜜意的糖果,他是苦澀的刀刃,在歲月的風霜裡卷了刃,卻克製著自己,不讓那卷刃的刀劍,駑鈍地劃傷他的小姑娘。

可是他仍然是那樣的不甘。

他甚至是恨著的,那樣恨著、嫉妒著另外一個自己。那個從永嘉十三年的冬夜,就有了他的小神明的自己。

他們走過了幾個寒暑冬夏,可是他隻剩下了一個春天。

然而這個冬天實在太短了,春天又來得太快了。

愛戀像是香爐裡的灰,才燃燒一點兒火光,就要化成了灰燼。

他知道自己太著急了,可是他迫切地需要留下點兒什麼印記,迫切地想要證明著她的存在。

他是苦澀的刀刃,仍然想要在折戟之前,親吻他的小玫瑰。

可是等到雪落儘的時候,他就再也來不及了。

她被親得雲裡霧裡,整個腦袋都成了一片漿糊,周身都像是被他身上清苦的淡淡藥味包裹著。

她好像變成了一塊易碎的糖,有時候像對待如珠似玉的珍寶般的小心翼翼,有時候他甚至惡劣地用犬齒摩挲她軟乎乎的下唇,仿佛是是什麼野獸將人拆吃下腹前的曖昧前奏。

一直到被人放開的時候,她還是暈暈乎乎的。

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就撞上了一對那樣漂亮又瀲灩的眸子。

那雙漂亮的鳳眸裡麵是她看不懂的危險情緒,然而隻是一瞬間,那些情緒就像是冰消雪融,化成了一聲歎息,原來危險的野獸仿佛又批上了那衣冠楚楚的外衣,甚至在她的鼻尖禮貌又憐愛地吻了吻,聲音沙啞又動聽,

“叫我重光。”

“陳、重、光。”

她傻乎乎地看著他,跟著念了一遍,一直到了青年伸出手幫她整理好了亂發,理好了被弄皺的衣領,她才和幽魂一樣被他牽著手,乖乖地往屋裡去。

一直到坐在了太醫院的案幾邊,被塞進了一隻熱乎乎的手爐,她才仿佛終於結束了神遊天外,下意識地伸手碰了碰自己有點腫的嘴唇。

疼得很,都快破皮了。

誰知道這個動作被人察覺,聽到了一聲低沉又好聽的笑聲的時候,她飛速地縮回了自己的爪子,抱著手爐轉過去腦袋氣呼呼地背對著他。

她的鼻頭是紅紅的,嘴唇也是紅紅的,臉頰也像是紅暈揉進了白雲裡,像是一隻醉酒了的桃子。

小姑娘背對著他,想咬嘴唇又疼得很,心裡麵又是迷茫又是一片混亂,更加重要的是,她簡直不敢回過頭去。

——生怕自己一看他,視線就忍不住往他的唇上瞟。

到時候又要被人笑。

倒是青年自顧自地煮起了茶,或許是怕她冷感冒,還讓人上了杯薑茶,慢悠悠地煮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垂下眸子,往裡麵加了許多的糖。

那些記憶的碎片裡,小姑娘最喜歡甜甜的東西了,薑茶不好喝,定然是不喜歡的。

其實,暴君秋根本就不會煮茶。

這樣風雅的事情,不管是在塞外退敵之時,還是在江南平亂、亦或是當了皇帝之後,他都沒有功夫去做。十來年裡,病痛折磨著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哪有這個閒工夫?

會煮茶的是另外一個——他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必須承認,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德義的聲音傳來,“陛下,徐院判在外麵候著了。”

青年一抬眸,果然看見小姑娘的耳朵豎起來了,但是就是不肯轉過來。

他壓抑住自己的笑,抬手示意他們進來。

徐院判要給他把脈的時候,一個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

“不是不肯看太醫麼?”

青年的手一頓,笑了,

“朕不看,你不是就要去找秋秋了麼?”

薑小圓:……

她抱著引枕,悄咪咪地豎起了耳朵,餘光瞥向了徐院判。

等到她看向徐院判的樣子的時候就,小姑娘愣住了。

實在是這位徐院判眼熟得很:

不就是她在山裡待著時,天天上門來圍觀醫學奇跡的徐老大夫麼?

徐老大夫當時不是個在鎮上開店的老大夫,要不然也不能被人家一個金錠子就派來,怎麼到秋秋登基後,就成了院判了?

但是驚訝歸驚訝,現在也不是問這個時候,薑小圓連忙催促道,

“院判,您先給陛下把個脈看看情況?”

青年的手指,捏緊了茶杯。

徐太醫也微微驚訝的抬頭——不是說隻來開點藥嗎?

說是請太醫來看,其實就是走個過場的,他隻是想讓徐院判開些藥安一安小姑娘的心。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果。這段時間之所以不去看太醫,也是因為他覺得太傷神了,無數方法試過了,給他帶來的也隻是無儘的疲憊。

日複一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不想再浪費在無謂的努力上了。

本來,他應該拒絕的,但是小姑娘的語氣太迫切,他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一邊的張德義看見陛下點頭的時候,幾乎快要喜極而泣。

天知道這段時間裡,他是怎麼跪求、怎麼勸著陛下的。

可是陛下不願意再見太醫,也不願意見勸他就醫的臣子們,每日清醒的時候就抓緊批折子,偶爾召見幾個心腹大臣,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觸目驚心,仿佛在交代身後事一般。

沒有人比重光帝的身邊人更加清楚他的變化了。張德義親眼見著這個曾經雄心勃勃的帝王,被病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不再願意聽,也不願意再去看,在那個暮氣沉沉的宮殿裡,仿佛是日複一日地等著喪鐘敲響。

還不到而立的年紀裡,已經成了這幅模樣。

張德義本以為沒人能夠勸得動陛下了,一直到了剛才,當陛下終於點頭的時候,他是真的差點喜極而泣。

光憑這一點,張德義就能夠把這位小姑娘當成祖宗來供著。

徐太醫本來也知道自己就是走個過場的,等到聽到張德義的催促的時候,還有點兒做夢一般的感覺。

薑小圓連忙道,“徐爺爺,您趕緊看看陛下喝了兩副藥下去,可有好轉沒有?”

除了青年注意到了這個稱呼,其他人都渾然不覺。

徐太醫聞言倒是想起來了。

前幾天張德義的確是送過來了新的藥方,隻是當時太醫院眾人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陛下說要喝,他們檢查了一下這個藥方沒有什麼問題,就給陛下熬了送去。

徐院判當時隻當是臣子們獻上來的滋補藥方,也沒有仔細看,聽到了這個小姑娘的話的時候,徐院判也隻是在心底裡歎息了一聲,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當他上前來給重光帝把了脈,他有些驚訝,

“咦,怎麼會?”

他連忙告罪,隻說是還需要多叫幾個同僚過來看看,青年點了點頭。

徐太醫下去後,果然又來了兩位太醫,輪流給青年把脈,神情都是如出一轍的驚訝。

幾個太醫簡單地低語了一番,張德義的神情都有些焦灼了,連忙問徐院判道,“陛下的情況怎麼樣了?”

就連薑小圓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抱枕跑到了青年身邊,眼巴巴地看著幾個太醫。

青年隻是垂著眸子,視線停在小姑娘的發頂,有些疲憊地闔上了眸子。

他想,一會兒要是結果不好的話,就讓徐院判先彆說了。他聽得,可是小姑娘是個哭包,要是結果不好又要哭了。

剛剛還在怪他,他又惹哭她了,下次不來了可怎麼是好?

徐院判沉吟了一會兒,

“實不相瞞,陛下最近服用的藥方,確實不錯。我等自愧不如,若是陛下能夠將藥方交給老臣好生研究,未必沒有痊愈的可能。”

此話一出,就連一直微微垂著眼簾,似乎在閉目養神的青年都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說話的徐院判。

徐院判等人能做到現在的位置,絕對不是什麼等閒之輩,他們能說出這些話來,可見是真的有了好轉的。

徐院判等人研究了紅鳩之毒研究了三四年的時間,其實讓他們承認自己自愧不如實在是太難了。

一直到剛剛,他們這才開始正視起那個被他們忽視掉的藥方,就像是走進了死胡同裡的人,突然間發現了一條新的小路一般,或許這幾個藥方真的能夠給他們指明方向。

“隻是……”徐院判歎息了一聲,

“這藥方雖然不錯,但是老臣記得那日張公公送來的有十來幅,要是全部都喝下去的話,兩個月的時間恐怕是不夠的。我等會全力以赴為陛下儘快找出辦法來,隻是……”

青年重新闔上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還沒有等到徐太醫說完,就抬抬手示意他們退下。

一時間,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落雪聲。

一直到咕嚕咕嚕的水開聲響起來,青年才仿佛回過神來,一睜眼,就看見了抱著抱枕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又坐到了他的對麵,從抱枕後麵探出了一個腦袋,她小聲道,

“我可以治好你,你信不信我?”

青年人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斟茶遞給她,小姑娘立馬縮頭,往後躲了躲。

青年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輕飄飄道,

“躲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薑小圓:……

她舔了舔現在還有點火辣辣的嘴唇,堅定且慫地搖了搖頭。

青年笑了笑,有些疲憊地往後靠了在了榻上,看著窗外的雪花靜謐地落下,低聲道,

“不要怕,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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