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圓兒從前也當做笑話和珍珠說過,但是這兩次凶險無比的車禍結束之後,珍珠也忍不住有了點兒驚心動魄之感。
現在珍珠提起了這件事,信誓旦旦地表示,她家圓兒已經度過了這最後一劫,從此之後就應該是順風順水、一直走花路了。
薑小圓聽珍珠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想想這兩次車禍,要不是她太走運,就算是保住了小命,恐怕也要落個殘疾癱瘓什麼的……這麼想想,薑小圓低落的心情也就好轉了。
但是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嚴重一些,薑小圓足足休養了半年。
這次的事,不管是打官司還是其他,都被陳秋的助手給接過來了,爭取了賠償,毒駕的也不出所料地坐牢了。
可以說,除了不來見她,陳秋做到了一切丈夫應該履行的義務。薑小圓本來也低落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想想也釋然了,畢竟本來也不是相愛然後一路到結婚的,差了夫妻間的關心和親昵,似乎也說得過去。
這段時間裡,陳秋從來沒有在新聞、電視上露麵過,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隻聽說助理說是在國外趕不回來,大概是什麼上億的生意要談,左右她也沒有生命危險了,相比起來,當然還是生意重要了。
從前的回憶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裡浮現。
車裡,薑小圓抱緊了自己的手裡裝著離婚協議書的包包,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其實這嚴格來說,是他們婚後第一次見麵。
在醫院修養的時候,不用珍珠勸,薑小圓已經有了離婚的想法。但是因為陳秋人間蒸發,愣是找不到人去談。
一直到了前幾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秋回國了。
報紙上的報道也緊隨而至,陳氏的股份危機順利度過了,陳秋的股份交接順利完成。
人回來了,一開始的目的也達成了,她就打印了協議書、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本來兩個人就是因為當初的危機才結婚的,現在危機結束了,應該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了。
本來嘛,鹹魚圓,和陳先生,就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是快快樂樂摸魚的小畫手,他是隻有在報紙、電視或者彆人的嘴裡才能聽見的人,本也不太合適走在一起。
大概不管是夢、莫名其妙的直覺,都隻是她一不小心的錯覺而已。
隻是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低下了頭,吸了吸被冷得發紅的鼻子。
車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停在了彆墅前麵——那本來應該是婚房的,薑小圓出院後為了不讓爸媽知道,也不好一直住在珍珠那裡,就在這座彆墅裡住了幾個月。後來她好得差不多就回家了,一直到了聽到了他回國的消息,才聯係了他的助理。
她才一下車,頭頂就有一把傘擋住了外麵的風雪,她抬起頭,恰好他低下頭,視線交織,她就彆開了臉。
他頓了頓,伸出了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摟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傘裡麵帶了帶。
她張張嘴卻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本來想直接提離婚的事,可是剛剛鼓起勇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結婚前,他們還算相談甚歡;婚後八個月沒有見麵,已經生疏到了一個地步了。
他也不問她找他做什麼,隻是先開了空調,讓她去先洗個澡暖和一下,薑小圓看著他的背影,剛剛想要提醒他家裡的茶壺在哪裡,卻見他熟練地從櫥櫃的第二層把茶壺杯子都取了出來,薑小圓一愣。
衝澡的時候,這一幕還在她的腦海裡回放,她一邊擦著滿頭小卷毛,一邊忍不住疑惑地想著:他怎麼……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裡呢?
可是薑小圓今天來這裡就是來和他談離婚的事的,晃了晃腦袋,把這種奇怪的錯覺晃出去了。
實在是薑小圓不知道怎麼說起,直說又缺了一點勇氣,路上三番五次都沒有能開口,她
洗完澡深呼吸一口氣,就打算一鼓作氣去和他談,一轉頭就看見了餐廳的華麗酒櫃——
都說酒壯慫人膽,她想了想,就找了一瓶度數最低的葡萄酒。
廚房裡,陳秋對著手表掐著時間,將紅糖粥煮好了,這才重新套上了手套。
幾個月前美玉無瑕的手,現在卻有一道從側邊延伸到臂膀的傷疤,仿佛是美玉上的裂痕。
卻聽見了外麵有一聲撞到東西的聲音,陳秋看見了桌子上開瓶的酒,順著聲音找過去,就看見了蹲在他門口的小姑娘。
她麵色坨紅,整隻昏呼呼像是隻兔子似的蹲在他房間門口,一直到了他蹲下來看她了,她才淚汪汪地抬起了腦袋,一看見他就吸了吸鼻子,還是憋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睛紅得比兔子還紅,聲音裡麵也是濃濃的醉意,
“你才不是秋秋,你都不喜歡我!”
這個漂亮得像是冰雕一樣的青年微微頓,像是冰雪消融,他伸出手擦了她的眼淚。
聲音微微有點發澀,問這隻小醉鬼,
“那你……喜歡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有兩三章就結束,繼續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