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是男主了嗎?(2 / 2)

慣性讓那人也沒得站穩,和王書清一塊滾了下去,直到被一棵樹給攔腰擋住才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王書清疼的呲牙咧嘴,眼冒金星。

她在內心狂吼:“咱們能不能說好了!有點什麼事情提前說行不行!”

她顧不得係統怎麼回答她的,因為跟她一塊摔下來的這個崽子!要跑,她才不是那種軟包包,她嘿了聲,抓住了對方的頭發。

對,在倆人翻滾下來的過程中,她發現了對方是個跟他差不多身高的崽子!至於長相因為翻滾的速度,她倒是沒看清。

“跑!你跑什麼跑!你偷襲我你還跑?!你是誰家的,走,跟我見你爹娘去!”她拽著對方就不撒手,。

她以為對方肯定是要停下來的,結果這死崽子不管不顧的,就超前衝。

她差點因為慣性,又要摔倒。

不過這次她很有先見之明的另外一隻手,立馬抓住了身後的植物。

她咬著牙,感覺自己要被騰空拽起來,嘿,邪門了,都一樣是小崽子,怎麼對方的力氣這麼大!她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你,你跑,你跑個錘子……”

可是隨著力氣越來越大,她在攥著植物抗衡對方,和鬆開植物讓這個死崽子跑到天涯海角也甩不開她之間選擇了後者!

還教育不好你了呢!

瞅瞅大寶沒!

這麼個熊孩子,她一樣收拾。

她撲在對方的背上,就不撒手,並且一直掰扯著對方的頭,就跟個樹懶盤著樹一樣,那叫一個牢固:“給我停下,我跟你說反抗是沒得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有了效果。

小崽子忽然停了下來。

剛才打鬨爭掰還沒事,這對方猛地一停下來吧。

她的心忽然開始咚咚咚的打鼓……

她覺得自己很慫,麵對一個幾歲的熊孩子,竟然害怕。

她給自己尋找了一個理由。

因為周圍太安靜,還是個深山,加上對方力氣很大,她可能杠不過,在諸多的因素她,她慫是很應該的。

她輕了輕嗓子:“好,你不動了哈,那我下來,我們好好聊聊剛才的事情,聊好了的話,我就不會去找你爹娘。”

對方沉默。

她認為對方是默認了,就慢吞吞的走了下來。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偷襲我嗎?”她邊問著,邊朝著自己掉在不遠處的小包包走去。

這都是家裡的家當。

要是掉了件,她可沒得本事去變出來一件,那回家必須有頓辣椒炒肉等著她!

她翻找了下,發現自己扣好了包,沒得掉東西,唯一掉的就是她那個沒吃完的玉米餅。

不過好在包裡還有一個,不重要。

就在她拿起那個玉米餅的時候,她感受到一抹亮光,直射著她的餅子。

她順著那視線過去。

就看到麵前崽子,直楞楞的看著她的餅,眼中滿是渴求。

這不是讓她詫異的,讓她詫異的是,因為對方轉過來,她才看清對方穿的什麼,一身已經爛成碎條的上衣和褲子,而且看大小,還不是他自己的,更像是從大人身上扒拉出來的

頭發已經到了肩膀,膨炸的像是個獅子一樣。

而那雙眼睛裡的渴求,根本不是人類見到吃的那種,更像是獸類,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不含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水汪汪,而是一片冷意下的凶狠。

像是個要隨時對他進行反撲的野獸。

她一震。

這不是個尋常家庭的孩子啊。

她特麼的是碰到了啥?

流浪兒童?

還是電影裡麵寫的,被狼養大的孩子?

她思考了會,把餅子挪到左邊,那視線就朝著左邊看,挪向右邊,那視線立馬緊緊的跟著。

把猛地把餅拋起,小崽子就恨不得騰空跳起來。

她一笑,接著扔了出去,在餅還沒掉在地上的時候,一道黑影立馬撲向玉米餅子,就著半蹲著的姿勢,一口就把那塊餅子塞進了嘴巴裡,因為吃的太急,餅子太乾,他被嗆到了……

他猛地站起來,雙眼瞪大,看向王書清,帶著凶意。

王書清被那野獸似的眼睛一看,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可是嘴巴還是不認慫的:“我給你吃的是餅,不是毒藥!你自己吃的太急……關我啥事啊……”

話剛落,那小崽子猛吞了一口以後,猛地朝著她撲了過來。

霧草。

還來?!

給了你餅子你還撲我?小崽子,你這就不是很地道了啊!

他倆站的地方不是陡坡了,王書清在幾秒鐘內尋思好,不管是啥,他就是個幾歲的崽子,對方主動迎戰,她還能跑?!

笑話!

她可是會三腳貓功夫的人!還打不過你咯。

**

夕陽西下。

家家戶戶都炊煙升起。

忙碌了一整天,就盼著吃口熱乎的。

唯獨錢草家門口,冷桌冷灶的,還沒動火。

老太太出來進去的,得有十八趟了,圍著整個村子也繞了三圈,就是沒見到自家的孫女。

她心急如焚。

一邊想著,要是王書清再不回來,她該去大隊裡找人,用大喇叭喊一喊,再腆著臉去找人幫忙找。

一邊又在想著,等會要是那死妮子回來了,看她不打斷她的腿!

就出去上工一天啊!

晌午回來沒見到,她還尋思著出去玩兒了。

以前小書清經常在老太太出門上工的時候,去村裡各處溜達,有的時候也會去山裡挖野菜。

所以老太太中午回來的時候沒見到,還不多擔心,就當是出去野了。

哪裡想到,到現在還沒回來!!

遠遠地。

錢草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

小小隻隻的。

不是她那個欠揍的孫女又是誰!!

老太太深深吸口氣,到底顧著外麵的麵子,沒多說啥,就平靜的走到王書清的跟前,可是到了跟前,她的眼中滿是震驚。

隻見自家的孫女身上,衣服被扯的破破爛爛,鞋子也隻剩下了一隻,腿上還有著血痕,頭更是亂的跟雞窩一樣。

什麼火氣一下子全部都被驚嚇占滿。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呼著,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王書清揉揉手:“……去山裡,被野豬追了,掉進溝裡,好不容易才爬上來。”

“野豬?!山裡有野豬了!”

“……是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隻是個小豬崽子,不大,奶,咱們回去說吧。”

天漸漸擦黑,可是還是有人會路過,她現在有些狼狽,不想在外麵待。

老太太連連點頭,“好!走,走我們回屋去。”

奶孫倆進了門後,就把門緊緊的拴上。

老太太進屋後先找出來王書清的衣服,邊絮叨:“身上的傷疼不,先把衣服換上,奶帶你去衛生所,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受傷,咱們要不要請個菩薩回來,給燒燒香。”

聞言王書清樂了:“不疼,就腿上被樹杈子劃了一道,不早了,咱們就不去衛生所,也不深,洗乾淨擦乾,晾一夜就行了。”

“啊哈哈,奶,咱不能這樣……會被□□的,掃除迷信。”

“我能不知道!”老太太橫眼看過來。

“是是是,您知道您知道。”王書清接過來衣服,利索的換上,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傷,疼的直抽冷氣,心底對某個豬崽子記上了鮮紅的一筆賬!

好小子,你可等著吧,等你姑奶奶先慫一波,等我六件神裝後,你可等死吧!

老太太先從櫥子裡拿出一瓶藥來,是王書清頭上傷用的藥,王書清野得很,腦袋上的傷口換了兩三天藥,就活蹦亂跳,剩下的藥老太太沒舍得扔,就收了起來。

她手腳利索的又去端來一盆溫水。

“把腳伸出來!”

王書清賊聽話的伸腿,被洗疼了也彎著眉眼看著自家奶奶。

“笑個屁,疼就喊出來,咋的,你這樣還擔心我再揍你一頓?!”

她呲牙笑的更開懷了:“不疼的!奶,我有個驚喜給你。”

老太太擰著眉頭:“你……又做夢了?又是麥子?”

王書清搖搖頭,心中喊了聲係統,係統立馬懂事的把交換物品一扔。

於是,老太太就看到,一塊一塊的臘肉,從屋頂朝下掉。

我滴個老天爺啊!!

天上在朝下掉肉啦!

老太太的表情,那叫一個玄幻……

色彩斑斕。

五十斤臘肉說起來沒多少。

但是這麼一塊一塊的掉,就顯得好像永遠掉不完一樣。

王書清嘴角抽搐,她怎麼覺得這個係統跟個二筆一樣,故意的啊?

你金光一閃,朝著桌上一扔也行,再不行你實在想秀……你掉個三五塊就行了。

五十斤肉,你恨不得掉下來三四十塊……學彆人拿硬幣砸死人嗎!

個智障係統。

等確定沒得肉再掉下來了,老太太這才猶猶豫豫的拿起框子,一塊一塊的肉撿起來。

筐子太小,她又把框子放到桌子上再回來撿。

整整兩筐子肉。

老太太看看肉,又看看王書清。

王書清立馬眨巴著雙眼,結果老太太的視線又看向那堆肉,回頭又看向王書清,又看看肉。

一抹蛋疼的表情在臉上溢出。

“這肉香味太濃,一煮左鄰右舍的都得聞著味兒。”她惆悵的說著。

王書清噗嗤一聲的笑了起來。

“不會,咱們可以少煮點,彆人就不知道了,我也可以趁著大家去上工,我在家裡做,等奶回來正好吃。”

她的奶奶真滴是無敵爆炸可愛。

沒得吃的,愁。

有的吃的,還是愁。

不過可比頭回見到麥子的時候強多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的!以後她奶一定能佛係的坐在地上,看著天上掉肉,還嫌棄這次的肉太肥了,沒的意思。

“成吧。”

老太太說完就把肉全部藏起來。

王書清就看她跟個倉鼠一樣,東一塊西一塊的,藏在屋裡各個角落,連房頂都塞了兩塊肉。

剩下一塊,老太太洗白白後,去屋後摘了兩個尖椒。

“奶,你不是說……”

“我就炒一點兒,給你補補,唉,可惜咱們沒養雞,你看你那黑瘦的樣子,等我尋個空,淘換個母雞回來給你補補。”

家裡的雞蛋,都是淘換回來的,這會子還得淘換雞仔去了……

家底子全部拾掇拾掇塞給她的嘴了。

“奶,不然咱們養兩隻□□,就在院子裡養,就養兩三隻,彆人看到也不說什麼,咱們也能自己吃雞蛋。”

老太太尋思了會,也挺讚同的:“行,等你林叔回來。”那小麥肯定是要換成糧票,錢之類的。

等到了手上也好拿著票或者錢去倒騰點東西。

王書清理解的點點頭,不過也知道就算是林叔把東西送來了,為了掩人耳目,也不可能一下子置辦多少東西,得慢慢置辦。

不過不著急。

她才八歲!

再過幾年等她大了,改,革開放後,她帶著她奶去城鎮裡,到時候日子就好過了。

老太太把肉片切的極薄,不敢多切,透明的肉片就切了十片左右,可足足放了半碟子辣椒,就是為了肉味彆這麼香,被彆人給聞著味。

見到自家奶裡外忙活的樣,她嘻嘻的笑了,明明也是很饞肉嘛。

一碗小炒肉很快就被炒好。

翠綠的切成細絲的青椒占據了一大盤子,不過肉雖然切得薄,但是大,看著還挺多的。

老太太專門把上次兌來的一點兒米給蒸了出來,還順手做了個素湯。

一菜一湯加白米飯。

這小日子,在這個年月可是不好找!

王書清打來,就沒吃過一頓肉,那若有若無的臘肉香味,早就充斥了她整個味蕾,她吞了口口水,緊忙的把筷子和碗筷擺好。

“奶,快來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王書清說著話呢,拿著手就捏塊臘肉吃了下去。

啊!

肉的味道。

是真特麼香!

明明在醫院躺著的時候,她的營養餐頓頓沒缺過肉,可是她仿佛有一輩子沒吃過肉了。

王書清不是個隻顧著自己吃的人,等吃完這塊肉後,她立馬捏著塊給老太太吃。

老太太噙著笑吃了下去,卻沒有撒開王書清的手,而是一巴掌拍上她的小手:“有規矩沒,家裡沒筷子啊!”

“……”她委屈。

奶真壞。

奶孫倆美滋滋的一人五六塊薄片臘肉,加上一碗米飯,末了再喝上一碗素湯,老太太吃完暢出口氣,“唉,這日子太浪費了。”

王書清剛想接話。

外頭傳來敲門聲。

這個點,誰來?

不怪王書清多想,莊戶人家這點都是吃飯的。

你說你不管誰,吃飯的點你湊過來……這心思就不太合適。

敲門聲沒停,老太太回頭吩咐:“把碗筷拾掇起來,那碟子菜,收到廚子裡。”

王書清得令的立馬拾掇。

這邊王書清剛收拾完,門外就傳來了王國源的聲音。

王書清覺得如果沒想錯的話,他這個三叔是來打秋風的。

王書清覺得自己猜的很對,因為剛進門的王國源直楞楞的就朝著廚房衝,那模樣就跟喪屍聞到了人肉味一樣。

他很快的扒拉出廚子裡的半碟子辣椒,看著那油汪汪的辣椒,聞著味道,回頭控訴:“娘,你們今天吃肉了!”

這話可不好亂說,這年月你吃肉,你從哪裡來的肉?這說不清楚是可了不得的事情,老太太是絕對不允許這臟水潑在自己身上。

她不廢話,上去就把碟子奪下來,哪裡料到王國源好久沒沾油腥,哪裡肯撒手,原地轉了個360度,完美的錯過老太太的龍抓手。

“娘,我還沒吃飯,英子帶著糧食回娘家了,家裡隻有水啥都沒有。”他緊緊的抱著盤子:“我一整天沒吃飯了。”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加上那個塊頭,跟個黑熊一樣。

不怕惡人有多壞,就怕惡人來服軟,尤其這個惡人還是自個兒子的時候。

老太太高挑著眉頭:“回娘家把糧食帶走了?”

王國源可憐巴巴的嗯了聲,一手抱著盤子,一手在廚房裡扒拉看看有啥能吃的,發現倆硬邦邦的餅子如獲至寶的抱著啃了起來。

“娘,你那五十斤糧食你放哪裡了,給我熬點吃。”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可了不得。

原來,是為了那五十斤糧食。

王書清上前握著老太太的手,給對方無聲的安慰。

自家兒子沒得好處,絕對不會登門,隻要登門那必須有著目的,多讓人難堪。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那五十斤糧食是賠給書清的,跟你有一分錢的關係嗎?”

“她能吃多少,那可是五十斤!馬上等秋收後,還得分糧食,你倆吃不完。”王國源找不到筷子,嫌棄費事,直接一手拿著餅子,一手拿著盤子,把辣椒倒上去,有著零星的肉塊,他急忙的塞進去。

他吃完後,終於問到正題:“你們從哪裡來的肉?”

王國源這人,不傻。

甚至有些偏門的精,不然的話也不會娶了村乾部的女兒,通俗點說,就是愛走捷徑,不走正門,這樣的人一般都會有造化,可惜他又是個慫的,被燕雲英壓的死死的。

就導致出現這種極度不討喜的性子。

畢竟是母子,老太太那瞬間的猶豫,就被王國源看在了眼裡,他嘿了聲,露出一抹翻身做主的模樣:“娘,這肉來路不正是吧?”

有了翻身做主的樣子,他那腰杆立馬挺得賊直:“這剛被村裡作為困難戶,又是免學費,又是送糧食的,結果這私底下肉都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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