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整個基地都變得安靜下來,除了守夜人悄無聲息的巡邏換班以外,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響,遙遠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得零星吼聲已經無法再驚起黒甜的睡夢。
月色靜靜的躲在雲彩之後,一個較小瘦弱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走著,她無聲無息的進入院落,踩著台階,然後抬腳猛然用力一踹,“砰——”的一聲震響,木門摔撞在牆壁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裡簡直能把鬼都嚇出三斤尿來,可惜,屋子裡的人顯然並沒有被嚇到。
幾乎是在門被踹開的那一刹那,整個房間裡便乍起一片刺目的刀光,踹門的腳剛抬起一半,甚至還沒來得及跨進一步,十幾把刀槍棍棒便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抵在她的腰上、甚至還有一根三節棍纏住了她的腳踝,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她的頸動脈,隻要稍稍一動便能讓她血濺當場。
華儀之仗上升起一團雪白的光,照亮了門口的人,然後,“倏——倏——倏——”刹那之間,刀槍棍棒齊刷刷的收回藏起毀屍滅跡,隻剩下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穿著睡衣,囧囧有神的呆立當場。 “萌少?”
“萌少!”
“萌少~~!”
……
萌萌淡定的將沒能踏出去的腳收回,麵無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然後果斷轉身,走下台階,在院子裡站定。回頭鎮定自若的望著屋子裡一票麵麵相覷的少年們。
少年:“……!”
詭異的死寂兩秒,少年們作鳥獸散,奔回各自的床鋪,穿衣穿鞋,一片兵荒馬亂。
“臥槽,那是我的鞋,彆把你船一樣的腳往裡麵撐啊混蛋~!”
“尼瑪賤人竟然敢搶我的褲子~!”
“嗷嗚。禽獸,放下那條內內。讓我來~!”
……
五分鐘以後,穿戴整齊的少年們站在院子裡排列著嚴肅的隊伍,完全看不出五分鐘之前他們還隻是一群穿著睡衣互毆搶鞋脫褲子的熊孩子,不得不說。顏值真心很重要,無論任何時候。
萌萌一眼掃過便點清了人數,她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就走,少年們立刻自覺的以隊列形式跟隨其後,自從他們開始跟隨著萌萌每天奔向縣城獵殺喪屍開始,無論是獨身立於基地的孤兒還是有家人在基地乾活的孩子都很有默契的一起住在了冰依的大通鋪裡,而冰依的哥哥為了養傷,則住進了更好一點的樓房。 所以。萌萌能夠省時又省力的將所有人都叫齊。
躲在雲後的彎月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冰冷的月光照耀大地,反射著雪地的熒光。令整個夜色都宛如黎明般敞亮,四十三個孩子踩在雪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他們默默無聲的跟著最前麵那個嬌小的身影,徑自朝著城門口而去。
沿路遇見的巡邏隊員們都詫異的望著這些孩子,雖然少年團最近天天都出門獵殺喪屍。但每天都是很準時的七點出發,從來沒有這麼早過。隻是每當他們想要詢問什麼的時候,一接觸到萌萌黑沉沉的大眼睛,他們立刻識相的閉嘴,恭敬的讓路。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少年們一眼就瞅見那百無聊賴蹲在地上戳雪玩兒的桑桑,和看著他戳雪玩兒的小呆毛,以及掛在桑桑背上睡得口水橫流的小猩猩。
少年們立刻定下心來,萌少會帶上這三隻,絕逼是想大乾一票的。
就這樣,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巡邏隊的目送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基地,而他們的目標地卻不是早就已經滾瓜爛熟的縣城,少年們都發現了道路的陌生,卻沒人表示任何意義。
四十幾個少年精神飽滿鬥誌昂揚的不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沒有一個人掉隊,直到前方一片空曠的建築區出現在視野裡,少年們才有些驚訝,有些疑惑。
開發區?!!!
前方正是最初設定好的基地建設點湛陽市郊外的開發區,可惜,那裡被人提前占領了,而且還都是一群不好惹的亡命之徒,甚至自從石山兩姐弟死了以後,連與那些人合作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可以說,開發區裡那些各自為政卻又都有點實力的獵殺隊就是胖子他們眼中的一根刺,如鯁在喉,卻又沒有信心在不折損任何人手的情況下將那些人趕跑,於是,便隻能這麼耗著。
誰都沒想到,萌萌竟然敢把一群孩子帶到這裡來!
在進入建築區前,萌萌停下了腳步,她從自己從不離身的小背包裡掏啊掏啊掏,終於掏出一張a4紙,展開以後,上麵竟然是一副簡筆的地圖,少年們都見識過萌萌這個小學兒童的鬼畫符,這紙上橫平豎直的地圖絕逼不是她能畫出來,至於這圖是誰話的……眾人默默為某失蹤少年手動點讚。
地圖上幾幢簡筆房屋都被用紅筆圈了起來,旁邊寫著阿拉伯數字,數字下麵是鬼畫符般的小學生筆跡,近前的幾個少年,冰依、楊開、練玉、蛋蛋、孟之晉等費了老鼻子勁,才終於看懂自己的名字,然後默默的擦汗,第一次知道他們的名字竟然能讓人看起來生不如死。
簡筆房屋是指前方的高樓大廈,阿拉伯數字是表示大廈裡的人數,然後鬼畫符的名字是表示負責這棟大廈的少年分布,至於負責乾神馬……嗬嗬!!!
這些都是阿飄在離開之前特意去打探好的畫在紙上的,他本意並沒指望萌萌帶人來剿滅這些人,隻是將開發區這些可能給基地帶來麻煩的家夥們提前調查清楚而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誰特麼的知道,萌娃子竟然這麼大氣這麼有膽色。直接帶人挑上門了。
這麼些天的喪屍獵殺行動讓這些孩子提前感受過了戰場的殘酷,他們經曆過戰場的洗禮,卻又更加的肆無忌憚,所以,他們的戰意強烈執著得超過了任何人的想象,他們每天都在生與死的重疊區徘徊,連喪屍都無法令他們感覺恐懼。他們渴望鮮血渴望戰鬥,哪怕賭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