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於歸以前從沒見過顧父。
和顧明羽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也很少聽見對方提起自己的父親。
似乎並不想提及。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和顧父有什麼交集,誰知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對方相見。
開車到了約定的地方後,沐於歸跟著侍應生的身後進了包廂。
門被推開,她最先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和顧明羽有七分相似,眼中卻帶著現在顧明羽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和對生活的的閱曆。
而比起顧明羽過於精致的五官,他整個人看上去是儒雅溫潤的,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並沒有讓他像個商人,反而襯得他越發和善。
侍應生把沐於歸帶進來就離開了。
顧父眼見沐於歸入內,親自起身,替她拉開椅子。
“沐律師,你好。”
沐於歸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麼做,指尖微頓。
“您不必這樣的。”
不說顧父的身份,單單從輩分上來說,她其實就受不起對方替她拉椅子。
可顧父卻隻是說了句:“為女士服務,這是每個男士應該做的。”
不得不說,顧父和顧明羽很不一樣。
也許是常年在國外的原因,顧父的行為舉止都更西方化一些。
而顧明羽無論是幾年前還是現在,都帶著一些孩子氣。
儘管現在的他變得更理智了些,但並不能改變他骨子裡的孩子氣。
畢竟年紀也還不算太大。
沐於歸於是說了句謝謝。
兩人分彆落座後,顧父才看著她。
“今天突然叫沐律師過來,確實唐突了些。”他說著,“你和明羽之間的事我知道一些,今天來也是為了解決這事的。”
沐於歸安靜聽著,全程沒有打斷對方的意思。
在她看來,顧父這次來找她,想來也和當初的顧母一樣,是為了來問罪的。
畢竟求婚那件事的影響並不算小。
隻是顧父看起來要比顧母說話得體得多。
她甚至都做好了對方讓她今後都不要出現在顧明羽麵前的打算。
誰知對方後麵說出的話,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可以,我想問一下沐律師對明羽現在是怎樣的看法?”
這個問題讓沐於歸一怔。
“顧先生,此言何意?”
顧父唇邊帶著儒雅的笑。
“老實說,雖然我之前從沒見過你,但你的名字卻聽了很多次。當年和你和明羽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有些驚訝。”
他告訴沐於歸,顧明羽從小性格就有些古怪,做事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從來不會在乎彆人的感受。
“我當時就聽說,你是唯一一個能夠製住他的。隻要是你說到話,他都聽,都會去做。”
沐於歸聞言徐徐開口:“顧先生太看得起我,當初的我於顧明羽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戲弄對象罷了,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不知道顧父為什麼會有那樣的錯覺。
如果顧明羽真的隻聽她的,後來又怎麼會那樣羞辱她?
顯然,顧父也知道她的想法,因道:“關於明羽對你做的那件事,我不會為他開脫。我很早就說過他了,如果隻會肆意妄為,總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但他從沒聽進去,直到在你那裡吃到了苦。”
聽到吃苦兩個字,沐於歸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怎麼算吃苦呢?
顧明羽做的一切都是自發的,沒任何人逼他。
而顧父還在說著:“半年前環藝廣場的事我也知道。”
沐於歸抬眼看向對方。
“我很抱歉。”她道,“因為這件事給顧氏帶來的負麵輿論。”
她隻為了給顧氏造成的影響而道歉,卻絲毫沒提及顧明羽。
顯然在她的心中,她對顧明羽做的那一切都隻是還給對方罷了。
這一點,就算是麵對顧父,她也不會退縮。
顧父看著她的雙眸,看見了她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