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書嶼停下土豪舉動,右眼浮現出淡淡的茫然,“怎麼了?”
桑唯神色充滿神性光輝,眼神憧憬:“文字是治愈的,充斥著愛意的情感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
演技相當浮誇和矯情。
姬書嶼信了。
他把智腦還給桑唯,狀似不經意說,“剛剛荀諶好像給你發消息了。”
桑唯把姬書嶼的錢轉回去:“是我葬禮的彩排。”
姬書嶼眼巴巴的望著她。
桑唯遲疑:“……要一起看嗎?”
姬書嶼的右眼登時亮了起來,毛絨絨的腦袋湊過去,“好呀好呀。”
說是視頻。
不如說是直播鏈接。
秘書全程跟拍葬禮,在何助的指導下,給荀諶發了個可回放的直播鏈接。
可以看現場版。
也可以看回放。
沒多久,直播間就多了一個人。
但不是荀諶。
秘書心中腹誹,該不會是桑唯吧?
這場麵可真詭異。
棺材裡躺著個桑唯準備入葬,他直播間多了個桑唯看自己下葬。
詭異。
太詭異。
不管心中怎麼想,秘書仍然儘職儘責的開著直播,全方位無死角的記錄葬禮彩排。
桑先生看到他的動作,壓下心中不快,宣布葬禮開始。
於是墓地就響起了百鳥朝鳳。
這是桑唯要求的曲調。
秘書搓搓手臂,見直播間幾條留言,“親女兒死了,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這麼傷心的場麵,他怎麼不哭?”
秘書懂了。
這是要哭喪。
他已經承受了太多離譜的故事,麵不改色的走到桑先生身邊,淡淡提醒:“桑先生,這裡躺著的是您的女兒,她馬上就要入土了,您得傷心一點。”
桑先生想罵人,他硬凹悲傷神色,“苦在心頭口難開。”
秘書給力的很:“您可以用任何手段,但必須得哭。”
桑先生:“……”
秘書又看向錢女士:“聽聞桑夫人一向嬌養寵愛桑小姐,請您表現出孩子離世的悲傷。”
錢女士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更何況桑唯那種古怪的小孩,誰會真心喜歡?
她在心中暗罵晦氣。
人死了都不消停。
哦,還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假死,最好彆再出現,不然假死也得變成真死。
錢女士望著水晶棺。
蠟像足以以假亂真,在嬌豔百花中,少女漂亮的不似凡塵俗子,絲毫沒有被燦爛綻放的鮮花奪走風采。
這是她的“女兒”。
可她實在愛不起來。
在拋棄桑唯的那一刻,她是有點愧疚的,畢竟把一個瘦弱的普通少女扔進戰亂的犯罪之星,下場可想而知。
失去的那一刻。
錢女士對她的愛最多……然後全在葬禮上消磨殆儘,甚至恨意滋生。
誰不喜歡漂亮首飾,誰不愛亮晶晶的鑽石,單就蠟像身上穿的那套禮服,還是她不久前以三千萬的價格拍下來的。
這可是給她的親女兒桑明歌拍下的。
明歌多高興啊,都沒來得及穿上試試看,就被死人搶走了。
還有那祖母綠的戒指和項鏈。
這可是她的珍藏,結果現在隻能跟著桑唯入土安家。
更彆提水晶棺鑲的一圈鑽。
對本來就走下坡路的桑家來說絕對是大出血。
錢女士越想越委屈。
苦水直往外冒,竟然真的掉了兩滴鱷魚淚。
秘書儘職儘責的鼓勵桑先生:“桑先生,想想您破產風餐露宿,誰都能踩上一腳的悲慘模樣,您也可以哭了。”
桑先生在心中冷哼。
得瑟什麼?
不過就是荀諶的一條狗。
未來誰跪在地上求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桑先生狠狠掐自己掌心,勉強紅了眼眶,但哭出來實在太勉強了。
桑唯生疏打字:“哭的太虛偽了。”
“要大聲哭,哭到聲淚俱下,涕淚四流。”
秘書:“……”
要求還挺多。
姬書嶼點頭深以為然,“他們一點都不愛唯唯,不像我,如果唯唯死了我一定去殉情。”
桑唯:“……”
大可不必。
次日清晨。
桑家收到了一個快遞。
是兩管眼藥水。
[有利於流淚,不用感謝我,我是好人!]
桑先生麵色扭曲。
他嘭的一聲打碎桌上花瓶,咬牙切齒說,“荀諶!你欺人太甚!”
正在和桑明歌進行母女溫馨談話的錢女士聽到動靜連忙下樓。
錢女士:“這是怎麼了?”
桑先生麵色猙獰,“怎麼了?你說怎麼了?都是你養的好女兒!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和荀諶眉來眼去你都沒發現?現在好了,我維持半輩子的體麵,如今就要成笑柄了!”
錢女士原本挺擔心的,聽他這麼說火氣立刻上來了:“什麼叫我養的女兒?不是你女兒嗎?這十七年你沒養嗎?什麼都不乾就想坐享其成?做夢的吧!”
桑明歌忍不住製止吵鬨:“爸爸媽媽你們彆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