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曲調結束。
桑唯望著骷髏架,眼神古怪:如果我拒絕,反派會不會把我的皮扒掉縫在骷髏上。
狗頭軍師係統開始分析:【說不好。】
【反派畢竟是個顏控,而且喜怒無常,而且殘忍。】
昨天姬書嶼金色瞳仁拉長成針狀那一刻,侵略感與壓迫感撲麵而來,猶如滔滔江水。
有那麼一瞬間門。
係統真的覺得姬書嶼會朝桑唯動手。
狗頭軍師出謀劃策。
【我們可以虛以委蛇,畢竟姬書嶼活不了多久。】
桑唯沒想那麼麻煩。
不管反派圖什麼,情感這方麵還是彆拖泥帶水的好。
姬書嶼右眼仍然盛滿璀璨星光,搶先一步說。
“唯唯不用給我回應。”
“我隻想告訴唯唯我的想法。”
桑唯:“好哦。”
“我也想告訴你我的想法。”
姬書嶼不想聽。
他表白就單純的想告訴桑唯“有一份炙熱愛意,勝過許之鶴曇花一現的興趣,億萬倍”。
所以,桑唯的回應並不重要。
姬書嶼心想,
唯唯還沒成年呢,純白如紙,怎麼能讓許之鶴徒有其表的dogthing給哄騙了!
桑唯唔了聲,禮尚往來:“那我也要告訴你,我的想法。”
姬書嶼眨巴了下眼睛。
靳言戈不自覺微微傾身,做出聆聽姿態。
斯溫德勒側頭看他們,眸色晦澀難懂。
桑唯:“我比較博愛。”
姬書嶼:“……?”
桑唯眸色認真:“我十一歲那年得了一種怪病,心臟被分成了七份,每一份都會愛上一個人。”
說不定最後還能召喚神龍呢。
姬書嶼:“……”
桑唯體貼的給姬書嶼,包括好像被嗆到的靳言戈一點消化時間門:“嗯,就是這樣。”
她拿著切蛋糕的小刀,低頭聞了聞刀麵粘的奶油,舔了口……檸檬味的,甜而不膩,有一種清爽。
還怪好吃的。
桑唯決定切一個肋骨嘗嘗。
姬書嶼一把護住,右眼依舊盛滿星光,光澤瑩瑩,好似潺潺清水,欲說還休的委屈全都咽了回去。
“我的。”
“不給你吃。”
他抱著蛋糕落寞走了。
…
午飯後。
靳言戈難得抽出時間門邀請桑唯散步。
正值中午。
太陽熱烈的刺眼,灼灼火浪將桑唯包裹住,就像姬書嶼純真的愛意。
桑唯踢著一顆小石子走。
又調皮又可愛,側頭看去,她雪色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如玉光澤,純然稚氣的天真無邪,以及自皮囊到靈魂透出渾然天成的蠱惑。
靳言戈收回視線。
“午飯吃的還好嗎?”
桑唯:“非常棒。”
她誇的毫不吝嗇。
“尤其是炸的小酥肉,外酥裡嫩,又脆又香,真的好好吃。”
靳言戈:“那蛋糕呢?”
桑唯眨眼:“也很好吃。”
他們停在了樹蔭下。
炎炎烈日,將軍依然穿著筆挺冷硬的軍裝,扣子係到頂端,隱隱將要抵在脆弱而性感的喉結。
琥珀色的眼眸透出幾分溫和,如大海般包容,也似長輩般諄諄教導。
“桑同學應該知道星際是一夫一妻?”
桑唯:“我不會結婚的。”
靳言戈嗯了聲,對獨身主義的宣言表示尊重,“不過我們在拒絕的時候,可以儘量委婉。”
桑唯仰頭,黑白分明的貓眼望向靳言戈,“將軍覺得我在撒謊?故意讓姬書嶼難堪?”
靳言戈輕抿了下唇。
分裂成七份,愛上七個人,怎麼聽都很像玩笑話。
桑唯歪歪腦袋,由衷的升起幾分疑惑,“為什麼你,還有斯溫德勒,總是覺得我需要教育引導?”
因為靈魂的香甜蠱惑。
倘若桑唯利用這點優勢做壞事,簡直輕而易舉。
靳言戈一直把人留在軍區除了受到的一點影響外,更多的就是擔心桑唯因此而誤入歧途。
她第一次見麵就帶著口罩和帽子。
想來也是懂得自己的體質。
由此也可以推測,桑唯是不願意利用這種體質。
以及不久之前。
她淨化了一隻星獸,但那隻星獸隻親近桑唯,麵對其他人仍然如往常一般凶猛殘忍。
這意味著。
桑唯,能夠用這種能力組建一支星獸大軍。
可她的性格既非純白,又非純惡。
是非觀難以揣摩。
她的確需要一個引導。
靳言戈宛如長輩般溫和解釋自己的想法:“我並沒有覺得你需要教育,也許隻是需要一個正確引導。”
桑唯:“……”
行叭。
她做出聆聽,“將軍是覺得我對姬書嶼說實話不對,還是不可以博愛?”
靳言戈難得卡殼。
他以為博愛是玩笑話,但未成年好像很認真。
沉默兩秒。
靳言戈另辟蹊徑,“為什麼要分成七份?”
桑唯字正腔圓:“可以召喚神龍啊。”
靳言戈:“……”
談話不歡而散。
靳言戈頗有幾分頭疼,未成年的心智發展顯然尚未成熟,全憑喜樂做事,但未來呢?
他和斯溫德勒談起這件事。
“你們平常在學什麼?”
斯溫德勒:“常識,心理學的專業知識。”
靳言戈:“彆的呢?”
斯溫德勒輕聲說:“桑同學的三觀很牢固,將軍沒必要如此。”
靳言戈:“她才十七歲。”
斯溫德勒:“將軍十七歲的時候已經參軍了呢。”
靳言戈微微搖頭。
這不一樣。
斯溫德勒:“十七歲意味著未來還很長,有無限可能,也有無限挫折。”
“重大挫折才勉強能撼動三觀。”
靳言戈蹙眉。
斯溫德勒翻看完審訊者遞上來的案子,誇讚了審訊者們的工作以後,合上智腦,眼眸多情卻也冷漠。
“將軍不必擔心,倘若桑同學做出什麼危害帝國的事,相信所有SSS級覺醒者都會合力對敵。”
他說完,看了看時間門,“我要去給桑同學上課了。”
…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了幾天。
姬書嶼離開了軍區。
窩在家裡好久,沒有追更新,也沒有找桑唯。
隻是呆呆看著骷髏蛋糕。
玫瑰嬌豔欲滴,心臟的愛意至死不渝。
——這個蛋糕用科技保存了下來。
姬書嶼坐在地毯,無神的望著蛋糕。
他能接受和其他六個人分享唯唯嗎?
他不能。
一想到那種結果就猶如萬蟻噬骨,妒火徹底席卷了他,好難受。
這時。
荀諶的通訊過來。
姬書嶼尾巴掃了下,點開智腦。
視頻通話。
荀諶隻能看到姬書嶼落寞的背影,以及姬書嶼麵前的骷髏蛋糕。
猛一看,就很陰間門。
荀諶:“你在乾什麼?”
姬書嶼好似被抽乾了精_氣:“做一個舔狗。”
荀諶:“……”
他選擇放棄了解前因後果,“今天是你基因病複查的日子。”
姬書嶼眼眶微紅:“我表白失敗了。”
荀諶暫時充當心靈導師。
“是桑唯嗎?”
姬書嶼幽幽望著蛋糕。
荀諶:“你們隻認識不到一個月,準確來說也就半個多月,失敗是很正常的。”
時間門太短,感情都無法培養。
姬書嶼無神的右眼重新注入活力,“你說的對。”
“你和她認識十幾年,還有婚約,贏在了起跑線,現在連跑道都沒進。”
荀諶閉了閉眼。
“去做檢查。”
趁他現在還不想動手揍人。
姬書嶼語氣刻薄:“你是進宮被撂牌子。”
荀諶掐了掐眉心,“所以呢?”
“你的人生就隻有情情愛愛這種事了嗎?”
姬書嶼抿了下唇。
“我就隻想有她。”
荀諶無話可說。
他為數不多的經驗告訴他不要勸導戀愛腦,於是再次督促,“何助理已經帶著醫療團隊去你家了,好好做檢查。”
姬書嶼懨懨哦了聲。
雪白蓬鬆的尾巴再次一掃,按斷通訊。
何助理來的很快。
他進了客廳,就看到極簡的小屋裡,做工精美又陰森的骷髏蛋糕。
套在罩子裡,好像老式的八音盒,哢哢唱著怪異曲調。
寒暄的話卡在喉嚨。
一時竟然不知道如此開口。
何助理輕咳了聲,“準備好了嗎,姬先生?”
姬書嶼默不作聲躺在艙內。
任由他們將各種儀器貼在身上。
主治醫生問:“您最近有沒有感受到暴躁,易怒,敏感之類的情緒?”
姬書嶼:“沒有。”
主治醫生筆尖一頓。
“等等,是太疼了嗎?”
姬書嶼:“沒有。”
主治醫生:“……那你哭什麼?”
姬書嶼:“我沒哭。”
“你用刺激性藥物了。”
醫生助理:“先生,我們還沒用藥。”
姬書嶼:“……”
主治醫生:“沒關係,這是正常現象,研究表明,百分之二十的人伴隨著基因病爆發會變得敏感,脆弱。”
姬書嶼閉上眼睛。
“我沒哭。”
主治醫生:“……”
這位先生,在場的諸位都看到您的眼淚了。
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
醫生看到結果頗為震驚。
前段時間門,姬書嶼的基因病已經在狂躁邊緣,隨時都會崩潰死亡,壽命超不過三個月。
但現在,基因病竟然神奇的穩定住了,雖然目前效果不太明顯,但各項數據都有一個下降的t趨勢,對於基因病來說已經是可喜可賀。
非常值得慶祝了。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最近有什麼奇遇嗎?”
姬書嶼:“……”
醫生期待的望著他,頗有一副“你不說我死也不會走”的執著。
姬書嶼翻了個身。
“你可以去看狗血文。”
醫生:“??狗血文?”
“是最近正火的那本‘渣了白月光弟弟後’嗎?”
姬書嶼無精打采的嗯了聲。
醫生覺得荒謬。
“除此之外呢?”
姬書嶼不耐說:“我做過實驗。”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醫生徹底閉嘴。
做過實驗就意味著,他有把握這本書對治愈基因病有效。
醫生當場打開狗血文開始。
他之前覺得這篇文嘩眾取眾。
可得知對基因病有效後就不自覺生出三分喜歡。
眾所周知。
當對一個事物充滿喜歡的時刻,就會越看越喜歡。
但對狗血文顯然不行。
尤其是,他還是個醫生啊!!!
他是醫生!
這裡麵寫的“換血”“經期”……啊啊啊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醫生幾度想要丟掉腦子。
但專業知識迫使他不斷撿起,理智與情感反複拉扯之後,他滿臉菜色的關閉智腦。
“姬先生,這篇文要怎麼做才有用?”
姬書嶼:“愛它,狠狠愛它。”
醫生:“……”
臣做不到啊!
他還要再說什麼,姬書嶼冰冷回:“滾。”
醫生立刻閉嘴。
好吧,差點忘了這家夥脾氣刻薄又乖戾。
臨近傍晚。
荀諶收到了姬書嶼的檢查報告。
除去狗血文一事外。
荀諶問醫生:[失戀對基因病有沒有效果?]
醫生:[治愈效果沒有見過。]
[但加速死亡的見到過好幾例。]
荀諶:[?]
醫生:[有些基因病到了晚期,死前想要追求愛情,得到拒絕後心死如灰,自殺的比比皆是。]
荀諶再次無話可說。
和醫生交流之後,猶豫片刻,他點開了誐、卟懂的win號,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可以冒昧問一下,為什麼要寫狗血文呢?]
誐、卟懂沒有回。
荀諶關掉智腦,出公司去談合作。
…
桑唯單方麵告訴了鄧星厘她的坐標位置,但鄧星厘綜合種種原因,並沒有先去找她。
一方麵是桑唯在軍區,貿然認親可能會有風險。
另一方麵就是,她買了個智腦,即便沒有注冊也能進入星網,然後就看到了桑明歌。
這沸沸揚揚的真假千金。
以及桑明歌被皇室認為養女,直接封了公主。
鄧星厘氣到當場捏碎了個智腦。
桑明歌是蠢貨嗎?
明知道裡卡爾族和皇室的仇恨,竟然還上趕著做公主?
但皇室戒備森嚴。
鄧星厘輕易無法進入,隻能在帝國徘徊。
當聽到人口普查,采集信息時。
鄧星厘又捏碎了一個智腦。
她敢打賭。
這件事絕對和桑明歌脫不了關係。
鄧星厘在皇宮周圍踩點幾天。
就在她準備硬闖——
桑明歌自己出來了。
她實在太無聊了,皇宮也很枯燥,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鎖住了她。
她還有利用價值。
又是個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皇帝當即派出了皇家衛隊保衛她的安全,允許她出宮玩。
皇後還說,“多帶點人,這樣就沒人敢看不起你,我們明歌公主象征的可是皇室尊嚴呢。”
桑明歌開開心心的出宮了。
還覺得皇帝皇後對她真好,各個方麵都考慮到了。
她在侍女的介紹下,打卡了首都星很多年輕人喜歡的地方。
還去看了全息電影。
桑明歌的星球根本沒有電影院。
更彆提全息電影了,這種沉浸式體驗讓小姑娘高興壞了,看完一個喜劇片,又挑了個愛情片,狠狠代入了女主,哭的稀裡嘩啦。
天黑的時候。
去空中餐廳吃飯。
侍女問:“公主今天開心嗎?”
桑明歌:“嗯嗯。”
“很開心,我從來沒有玩的這麼開心過。”
“我們明天還可以一起看電影嗎?”
侍女笑著說:“皇宮也有全息影院的。”
桑明歌扣著裙子上的碎鑽:“不一樣的。”
“電影院有那種氛圍。”
皇宮裡麵沒有。
看電影都顯得很寂靜。
侍女得體微笑:“公主說的對,隻要您想,我們隨時可以出來玩。”
隻要皇帝同意。
怎麼玩都行。
她可以換拿著工資出來玩耍了。
桑明歌也笑了,“父親肯定會同意的!”
這時。
服務員來上菜,她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明歌公主,這是開胃酒。”
話音未落,竟不小心全灑在桑明歌漂亮的小裙子上。
服務員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侍女冷冷質問:“你怎麼做事的?知不知道這是誰?”
“知不知道這條裙子多少錢?你能賠的起嗎?”
桑明歌也有點不開心。
這條裙子她可喜歡了,尤其是上麵的碎鑽,布靈布靈的。
但畢竟對方隻是個服務員。
她又不缺裙子,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抬頭正要說算了吧的時候,身形忽然僵住。
這個服務員是鄧星厘!
桑明歌在覺醒之力的比賽見過鄧星厘,她知道那個尋人啟事是在找她。
可她好不容易逃離那個壓抑的家,遠離痛苦的真相,怎麼可能再回去。
於是假裝視而不見。
可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偶遇。
不。
不是偶遇。
說不定鄧星厘就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鄧星厘賠笑說:“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有員工換衣間門,可以先委屈公主去換一下衣服。”
她雖然笑著。
但眼睛裡的威脅與怒火也是真的。
桑明歌不自覺說了好。
鄧星厘:“我帶公主過去。”
侍女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後。
鄧星厘心中冷笑。
這不就是在監視嗎?絕對是桑明歌無意間門泄露了什麼。
進了換衣間門。
鄧星厘賠笑著給侍女端了杯茶,又是一輪道歉,“真是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彆計較……”
嗡嗡嗡嗡。
侍女聽的心煩,“行了行了,彆廢話了……”
話音未落,一陣天旋地轉。
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鄧星厘看向呆愣在原地的桑明歌,“跟我回去。”
桑明歌:“不……”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我不想回去。”
鄧星厘:“桑叔叔很擔心你,他也出來找你了。”
桑明歌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可是爸爸除了去找媽媽,都不願意離開星球嗎?”
鄧星厘冷冷姬譏諷:“是啊。”
“可這不是為了找她的寶貝女兒嗎?”
桑明歌:“那,爸爸現在在哪裡?”
鄧星厘:“他先去找桑嬸嬸了,走,我們先回家。”
她沒和桑明歌廢話太久。
門外還有侍衛,一個SS級,兩個S級,這麼大的陣仗對付桑明歌這個普通人實在是大材小用,可這也側麵顯示出皇室對桑明歌的“重視”。
隻有桑明歌這個蠢貨還樂在其中。
鄧星厘拽著她的胳膊從窗戶跳下去,落地姿勢非常完美。
她給自己打滿分。
鬆開捂住桑明歌嘴巴的手,拉著她快速奔跑。
桑明歌:“你慢點,我跟不上。”
她呼吸開始急促,甚至都點喘不上氣。
她看過覺醒之力。
雖然桑唯頂著一頭漸粉色頭發,可仍然們看出來她和媽媽有幾分相似。
鄧星厘肯定認出來了。
所以她在賽事上才會那麼保護桑唯。
但現在呢?
鄧星厘根本就不顧及她跟不跟得上,她隻在乎她自己,在乎裡卡爾族。
還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