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前兩節是行為心理學。
姬書嶼仍然坐在第一排。
他支著下巴看著自己的分_身。
是和他完全不同的風格,優雅，溫和，風趣,甚至還有“老師”這一個正兒八經又受人尊重的職業。
姬書嶼撇撇嘴,真沒用,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都沒能讓唯唯喜歡，為唯唯都沒有下課圍著他問過問題。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
桑唯從教室門口進來，他眼神登時亮起,和唯唯打了個招呼。
教授自主性很高：“舔狗。”
姬書嶼冷冷看他眼，“我要投訴他。”
桑唯：“……”
“確實是老師不態度，這次我站姬同學。”
哪裡有老師罵學生舔狗的？
姬書嶼瞬間笑了起來。
當場就開始寫投訴郵件,準備下課就遞到校長郵箱。
教授目光在他們倆之間看了一遍,被分離出來的越久,他就越擁有自主性，尤其是對桑唯的愛意。
他的理智在愛意衝刷下正逐漸崩潰,甚至感受到“教授”這個身份帶來的枷鎖，道德約束讓他日漸煎熬。
教授吞咽下自己的情緒,開始今日份的教學。
桑唯坐在往常的位置，和鄧星厘打了個招呼。
後者與往常無異。
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鄧星厘回憶起昨晚尋找族長。
衛華正在觀看衛灼的照片。
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像一團烈火，為他們燒出了一條生路。
聽到敲門聲,他把照片鄭重收好,隨即打開門,“怎麼了？”
鄧星厘進了房間，麵色清冷，甚至稱得上嚴肅。
她是挺喜歡唯唯,也很喜歡唯唯這個妹妹，但她並不喜歡被“萬人迷體質”蠱惑的感覺。
那是一種身體與理智喪失的過程，一點點溜走所有對自己的掌控，淪為桑唯的的附屬品。
原本以為她提出了這個論斷之後，衛華會嚴肅以待，沒想到他突然掩麵歎息，“你竟還有成為附屬品的機會。”
鄧星厘堪稱懵逼。
衛華強行從自我舔狗情緒中抽身，淡聲說：“你為什麼覺得自我的情緒能受外界控製呢？”
鄧星厘愣住：“什麼？”
衛華：“因為教皇，因為荀諶，還有你的同學們都被誘惑到，所以你才這樣推測嗎？”
鄧星厘茫然：“難道不是嗎？”
如果不是萬人迷體質，她相信大家也一定會很喜歡桑唯，但並非會如此瘋魔一般的喜歡。
僅僅因為蠱惑，就能引起整棟人的追捧。
衛華：“情感不會被左右，但心智會。”
“萬人迷體質就和精神力的技能一樣，隻要不主動出擊，便不會出現任何被蠱惑的情況。”
“這項技能直接作用於心智，一旦被蠱惑，你連基本都理智都沒有，隻是淪為情感的奴隸。”
連做附屬品都沒有資格。
衛華：“你沒有接觸過這麼激烈的情感，所以覺得恐慌。”
就像荀諶一樣，他永遠向來都是那麼氣定神閒，待人接物都是淡定模樣，突然受到猛烈情感的衝擊，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接受，而是抵觸與恐慌。
鄧星厘為自己不願意正式內心的舉動而羞愧：“那會反噬嗎？”
衛華：“什麼？”
鄧星厘：“就像是衛灼最後受不住大家的喜歡，選擇離開這個世界，唯唯也會嗎？”
衛華冷不丁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會兒，“如果唯唯想要離開，那我們也隻能祝她在那個世界幸福。”
鄧星厘一晚上都在琢磨這段話，今天見到桑唯，等到了下課，她抿抿唇，“對不起。”
桑唯：“？”
“我昨晚不是有意推辭。”鄧星厘見桑唯並不在意昨天的事，提起了另一個壓在心中的話題，“你以後會離開嗎？”
桑唯：“不知道呢。”
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呢？
她好像在哪個世界都可以，原來的世界，現在的世界，又或者是，另一個全新的世界？
鄧星厘：“一定會走嗎？”
桑唯：“也許就一直留在這裡了。”
姬書嶼湊過來，右眼閃爍著金色光芒，似是有幾分執拗，略有幾分愧疚說，“我剛剛無意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桑唯：“……”
姬書嶼笑了：“唯唯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這承諾太重了，鄧星厘還有家人，還有裡卡爾族的親戚朋友，無法為了桑唯而拋起他們，於是隻好在這個話題沉默。
她忽然想，倘若沒有跟著唯唯離開的勇氣，又怎麼能理直氣壯要求她留下？
桑唯也是微微一愣。
沒想到能從反派眼中看到滿滿當當的認真。
“……”
姬書嶼適時轉移話題：“唯唯馬上就要成年了呢。”
他語氣說不出的期待與憧憬，好像這是他的成年儀式一樣。
桑唯隨意嗯了聲。
姬書嶼：“唯唯有安排嗎？我帶唯唯去玩吧？”
鄧星厘：“唯唯那天要和我一起。”
桑唯殘忍打破他們倆的計劃：“那天上課。”
鄧星厘：“已經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