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桑唯怔神的時間太長。
將軍有幾分疑惑,溫和眼眸凝著少女,“怎麼了?”
桑唯:“……沒。”
靳言戈劍眉微蹙,眸若寒星。
沒有軍裝加持的將軍仍然像一把出鞘寶劍,鋒芒畢露。
走到少女麵前,像是老師檢查作業一樣,“寫完了嗎?”
桑唯將智腦遞給將軍,掐著指頭乖巧說:“還有一點點。”
少女肌膚勝雪,指尖一點粉,猶如桃花瓣美麗又脆弱。
靳言戈視線落在那粉嫩指尖,接過智腦時順勢包裹住了桑唯柔若無骨的手掌。
桑唯:“!”
終於要來了嗎?
小黑屋的經典劇情。
然而靳言戈隻是捏了一下,旋即鬆開,整個過程隻有幾秒鐘,快的讓人震驚。
桑唯徹底沉默了。
靳言戈這種被動模樣,得什麼時間才能刷完信仰值。
她心說,得讓將軍再墮落一點。
係統憂心忡忡:【萬一真小黑屋了呢?】
桑唯:我還有技能呢。
係統:【萬一技能沒用了呢?】
桑唯:“……”
這係統好煩。
靳言戈看的很快——字數本來也不是很多——他抬眼看少女,“結局是什麼?”
桑唯:“還沒想好呢。”
靳言戈嗯了聲,將智腦重新給了桑唯。
桑唯懵了一瞬:“……這是您的。”
靳言戈:“你先用,我還有一個。”
桑唯心情複雜,看將軍的眼神也非常複雜。
這個智腦根本沒有任何限製。
意味著所有的軟件她都能夠使用,更意味著她能夠與外界聯係——
這囚禁的還有什麼意義??
桑唯小聲嘟囔:“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話音未落,將軍冷冽的眼神就落下,恍若寒冬臘月的刺骨狂風,“你希望我做什麼?”
桑唯抬眼看他。
少女貓眼澄澈,似是流轉著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靳言戈試圖抓住那一抹流光,但連同餘暉都從手中溜走,他淡聲說:“如果我做了,你又怎麼辦?”
桑唯眨眨眼,沒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是說她沒有精神力,無法反抗,隻能被動承受嗎?
她好奇問:“你不害怕我和彆人聯係嗎?”
靳言戈:“都可以。”
桑唯眨眼。
明明今天中午還火急火燎跑回來,擔心她離開了,就害怕她向外求助嗎?
靳言戈坐在床上。
他睡的是硬床,床墊沒有明顯凹陷,看上去就不怎麼柔軟。
桑唯心想。
將軍的床不太舒服啊。
靳言戈:“去洗澡,然後睡覺。”
他的語氣很平常,神色也很平常,沒有任何欲_望,就好像在教育小孩要早睡早起一樣。
桑唯哦了聲。
很快就洗漱完出來。
在將軍的示意下躺在了床鋪裡側,沒多久,靳言戈從她背後將她擁入懷中。
桑唯:“……”
在這兒等著她呢?
靳言戈下巴抵在她肩窩,姿勢當真是耳鬢廝磨的教科書示範。
冷冽的雪鬆香籠罩著她。
很淡,也很安神。
桑唯等了好久才聽到靳言戈的聲音,“桑唯。”
桑唯:“嗯?”
“一半的我想要占有你。”
將軍閉著眼睛,似是在貪婪的呼吸她的氣息,又好似在拚命克製自己的欲_望,“一半的我想放過你。”
桑唯愣了下。
她沒想到靳言戈這麼痛苦掙紮,忽然明白了剛剛靳言戈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做了什麼,你又怎麼辦?
靳言戈是在擔心他做了什麼,傷害到她。
有那麼一瞬間,桑唯甚至在想。
要不算了吧。
靳言戈這麼好,何必讓他這麼痛苦呢?
桑唯抬手摸到了靳言戈冰涼的臉頰,想說點什麼,又想到了衛灼,張了張嘴巴,最終又什麼也沒說,閉上眼睛睡覺。
……
翌日。
桑唯用靳言戈的智腦給扶矢打了個通訊電話。
扶矢看起來沒有太多擔心。
“……靳將軍和我說你去淨化星獸了,需要封閉一段時間,我以為要一周呢。”
桑唯唔了聲:“靳將軍,考慮的很周全。”
扶矢對靳言戈的印象很好。
畢竟是軍人,又一身正氣,最重要是,將軍特意給桑唯放了一天假期,卻沒參加桑唯的生日宴會。
也許是為了軍隊的事情所以才沒來得及參加。
但不管怎麼說。
由此可以推測出靳言戈對桑唯並不像其他幾位大佬有那麼多的興趣。
總而言之,扶矢對靳言戈印象還挺不錯,又聞了聞桑唯最近吃的好不好,睡的怎麼樣之類的日常。
桑唯一一作答。
屏幕中忽然湊過來許之鶴的臉,他矜持又貴氣的笑著,“唯唯,你最近在做什麼呀?”
桑唯麵色不改:“淨化星獸。”
許之鶴眸色幽深,“哦,是嗎?”
他大概沒想到桑唯竟然為靳言戈掩飾謊言,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唯唯喜歡靳言戈嗎?
許之鶴心情難過,但畢竟還當著扶矢的麵,沒有過多的情緒外露,也沒有撒嬌,笑著說起了彆的事,“我最近和扶矢女士學了很多好吃了,等唯唯回來,我可以做給唯唯吃。”
桑唯嗯了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學了什麼?”
許之鶴:“目前學了炸酥肉。”
他暗戳戳和桑唯告狀,“我也好想學彆的,但是姬書嶼和知還總是排擠我,他們倆串通好了,不僅搶我的工作,還嘲笑我不會做飯。”
桑唯覺得挺神奇的。
姬書嶼竟然還能和人結盟。
她一直以為姬書嶼是永遠孤軍奮戰。
許之鶴:“唯唯,你在想什麼?”
桑唯笑笑,“沒什麼。”
許之鶴致力於拉同盟:“姬書嶼和知還是不是很壞?”
桑唯撇了下嘴,“那還是將軍比較壞。”
許之鶴瞬間警惕。
可惡。
這根本不是厭惡的語氣,分明還有點撒嬌。
難道靳言戈劍走偏鋒走對了?
許之鶴想到狗血文。
雖然不上升作者,但唯唯這麼寫,有沒有可能她也在憧憬狗血人生?
“哦……這樣啊。”
桑唯:“?”
怎麼覺得許之鶴好像頓悟了什麼?
許之鶴餘光見姬書嶼和知還向這邊走來,忙將智腦還給扶矢,“我還有點事,唯唯,先不和你講啦。”
話音落下,急忙去攔截姬書嶼和知還,嚴禁他們與唯唯見麵。
許之鶴霸道想:這可是我和唯唯的私密對話!
扶矢:hello?
知還被許之鶴擋了好幾次路,忍不住皺眉,“你在乾嘛?”
姬書嶼就直白多了,直接瞬移還偷偷摸摸踹了許之鶴一腳,隨即興高采烈的向扶矢打招呼,餘光看到屏幕上的桑唯,眼神更亮了。
“唯唯!”
桑唯和姬書嶼打了個招呼,“我還有點事,先不聊了。”
姬書嶼跨下臉。
就覺得好難過,心裡給許之鶴狠狠記了一筆。
“唯唯再見,我們改天再聊!”
桑唯:“好。”
切斷通訊,桑唯望著進了房間了靳言戈——
將軍目光挺鋒利的。
他以前的氣質是溫和,像是大海,將一切鋒芒都藏在海中。
如今就是掀起了狂風巨浪的海麵,沉澱在海中的一切都浮現出來,再也沒有任何掩飾。
桑唯唔了聲,“將軍早上好。”
靳言戈嗯了聲,“剛剛那個是姬書嶼?”
啊這……
是確實是,但這誤會就有點大了。
解釋起來又有點古怪,桑唯乾脆點點頭。
靳言戈沒有再說什麼。
帶著桑唯去星獸區淨化星獸。
桑唯暗自感歎。
真不愧是將軍。
都走小黑屋情節了,竟然還不忘初心,壓榨最後一絲勞動力。
如果真有小黑屋情節。
那豈不是,白天晚上都破破爛爛,累到手指都抬不起了。
“你在想什麼?”
靳言戈忽然問。
桑唯神色一僵,在將軍清淩的目光中,老實回答,“……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在將軍開口之前,她立刻進行自我反思,“怪我最近腦子被黃色風氣腐蝕。”
靳言戈深深看了她一眼。
桑唯望天。
係統:【將軍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淨化星獸竟然還讓人浮想聯翩……等等,按照正常聯想,淨化這件事是和斯溫德勒掛鉤的啊!】
桑唯驚了:還能這麼聯想嗎?
將軍不會以為她想到了斯溫德勒吧?
係統雖然是222,但分析事情總能歪打正著。
果然,靳言戈淡聲說,“教廷已經如此混亂了嗎?”
桑唯:“……和教廷沒關係。”
“要不,我們換個話題吧?”
她小聲提議。
靳言戈似是冷嗤了聲。
桑唯:“……”
將軍你真的變了。
你以前可不會這樣陰陽怪氣的!
這一批實驗的星獸尤其乖巧,見了桑唯就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興奮的直搖尾巴。
隨著淨化次數的增多,星獸對人的和善程度也逐漸增加。
有些星獸已經成功馴化,可以上場殺敵。
桑唯對這些不感興趣,等得到信仰值她就能知道一切事物的原委,包括衛灼,包括這個世界……
淨化了星獸之後。
回頭見靳言戈正在智腦上打字,她在旁邊等了會兒,等靳言戈關了智腦,湊過去問:“我現在回房間嗎?”
靳言戈:“一直在房間會不會很悶?”
桑唯眨眼。
靳言戈笑了:“帶你去玩。”
桑唯眼睛都睜圓了些。
這簡直是她見過的最人性化的小黑屋囚禁,哪裡會有小黑屋給人這麼大的自由度,雖然這種自由度必須要在囚禁者的掌控之中。
她要是社恐,她就認了。
這要是過年被囚禁,她也認了。
怪就怪在,這又不是過年,她也不是社恐。
時間和人設都不對。
係統好奇:【為什麼是過年?】
桑唯:好多人趁著過年來拜訪,很煩。
係統無話可說。
絕。
一人一統跟著將軍前行。
最後來到了一間……禁閉室?
這如果是小黑屋的話,桑唯能腦補二十萬字的刺激情節。
但將軍……
她甚至有點不敢打開這個門了。
靳言戈幫她推開門。
裡麵坐著個儒雅的男人。
係統大驚失色,尖聲叫喊:【難道是3p?】
桑唯:“……”
我懂了。
就是因為腦子裡有這麼個係統,我最近才經常被黃色腐蝕。
靳言戈淡聲說:“這是軍隊思想課的老師,從今天開始,每天來聽兩個小時。”
桑唯:“!”
兩個小時!天啊!
這比小黑屋都要可怕!
“我思想非常健康!”
靳言戈微不可查的勾起一個笑容,“嗯,所以隻用聽兩個小時。”
桑唯:“……”
知道無法改變將軍的想法,桑唯捏著鼻子認了,沉痛的坐在課桌後,聽老師講課。
見靳言戈做到她身邊,有幾分驚訝,後來又淡定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將軍確實也需要思想教化。”
看看最近做的都是什麼事!
靳言戈:“……”
他屈指彈了下桑唯額頭,“好好聽課。”
桑唯捂著額頭:“!!”
將軍變得還很幼稚!
老師麵色不改,隻是微笑看著他們,笑的意味深長,感覺像是在磕cp。
他輕咳了聲,“我們生活中,會麵臨各種各樣的誘惑……”
桑唯:“……”
就,震驚。
她見旁邊靳言戈聽的一本正經,湊過去看了他記得筆記。
……合理懷疑靳言戈準備把思想課引進到洛洛倫軍校。
這堂課。
桑唯聽的昏昏欲睡,靳言戈叫醒了她三次。
最後一次桑唯實在忍不住了。
小聲和靳言戈說,“我睡一會兒,你幫我看一下老師。”
說要就趴在桌子上,一秒入睡。
老師:“……”
老師也很無語,他講的課就那麼催眠嗎?
靳言戈將軍裝外套披在桑唯身上代替桑唯和老師道歉,“她剛剛淨化了一個區的星獸,精神力過度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