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 / 2)

太子心頭嬌寵 紫嫣汐雨 12855 字 7個月前

“你胡說什麼呢?”丞相夫人大驚失色。

白筠滿是內疚與尷尬,仿佛泄露了天機一般,隻是說出口的話又毫無隱瞞的意思:“女兒沒有胡說,爹這種剛正不阿大氣無畏的精神讓女兒深深地敬佩,可是陛下吃不消呀,每次爹給陛下添堵,陛下就要在女兒身上壓榨勞動力。那次爹憋屈得口不擇言,要將女兒往殘了養,送給陛下做兒媳婦,禍害他兒子。”

……

丞相夫人徹底懵逼,這是他夫君說的話嗎?努力回憶,好像他夫君確實有跟她嘀咕過這話,但那不是氣頭上嗎,怎麼能跟女兒抱怨。一想到太子不能人道,那心臟就揪得發疼,語氣出奇的堅定:“你聽錯了!你爹怎舍得將你送入東宮,那是人待的地方嘛!好好一位嬌滴滴的美人進去了,唯有枯坐到天明。”說到這裡,丞相夫人更下定決心,趕緊為白筠找個婆家。

白筠低垂下頭,嘴角微微勾起,再抬頭時,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還寬慰起丞相夫人:“娘多心了,太子哥哥對女兒一直照顧有加,若是女兒嫁入東宮,太子哥哥怎舍得讓女兒枯坐到天明?”

什麼?

這是私定終身!

丞相夫人不可置信,三年前白筠年幼不懂事,難道年長她五歲的太子還不懂嫁娶的意思?想要拐她的寶貝女兒進東宮獨守空房,想得美!忙擺起後媽譜,惡狠狠地警告:“往後不許再提兒時過家家的胡話,外人聽了去,還以為你不知羞恥妄想攀龍附鳳。”見白筠糾結著一張小臉,怯懦地杵在那裡,又覺得話說重了,軟聲細語道:“筠兒,今年你十三歲了,娘讓你回京,也是尋思著為你找個好婆家。”

見白筠臉蛋紅紅,並沒有害臊地躲開,明白女兒身邊已有人提點過了,趕忙說起重點:“你爹身居高位,膝下就你這一個獨女,嫁給你爹的同僚,那是低嫁,婆家斷然不敢欺負你。可若是進了皇宮,成為陛下的兒媳婦,你吃了虧,受了委屈也隻能抹乾淨淚,咽進自個的肚子裡。”

可憐天下父母心,白筠眼睛眨了眨,堅定回道:“女兒明白娘的良苦用心,定會聽從爹娘的安排。”

丞相夫人拉起她的小手拍了拍,欣慰道:“筠兒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當年送你離京也是迫不得已,娘還記得三年前在京城裡,你出儘了風頭,被百姓們譽為國子監第一才女。可是,筠兒呀,名利是把雙刃劍,鋒芒畢露容易招人妒嫉,倒不如藏拙,娘的意思,你懂嗎?”

白筠微微一笑,乖巧懂事道:“女兒明白,三年前爹娘狠下心將女兒送出京,也是為了掩蓋女兒的鋒芒,如今京城的百姓隻記得盧家出落得國色天香的才女,哪還記得丞相府那個不在京多年的小姑娘。”

丞相夫人對於白筠的回答很是滿意,終於放下心,囑咐道:“雖然不要鋒芒太露,也是可以出府遊玩的,京城裡的新鮮事太多,倒也無人會留意剛回京的你,莫要在府裡憋壞了。”

“嗯。”白筠應聲送走丞相夫人,卸下乖順的偽裝,鳳眸微微眯起,瞅了眼火辣辣的日頭,咂巴了嘴:“真是如火如荼,東宮這般熱鬨,也不知道那位‘好哥哥’不行後,如今的表情是多麼動人?”

貼身侍女墨蘭無聲無息地來到白筠身邊,聽聞這話莫名地打了個寒顫:“小姐不是不願意見太子殿下?”

白筠看著墨蘭無聲地笑了,有些陰沉地咬牙切齒:“說的什麼話,我可是最喜歡見太子哥哥,特彆是看他惱羞成怒的模樣。”

……

“小姐,請克製,若是您還向以前那般衝動,隻會被太子殿下揪著小辮子,狠狠地修理後,還沒臉告訴老爺夫人。”墨蘭痛心疾首地勸解。

白筠瞟了一眼她,冷凜說:“胡說,分明是他下不了台。”

果然,小姐一如既的嘴硬。

白筠朝她招了招手:“你說,我要送他一份怎樣的大禮,才不負離彆三年的光陰?”

算計太子殿下這種事,她一個下人真的適合出謀獻策?“墨蘭笨拙低劣,怕是會拖小姐後腿。”

“行了,隨我出府。”

東宮。

太監初童噤若寒蟬地杵在幾案邊機械似的研著墨,時不時餘光打量一眼太子殿下。那張側臉上,墨發被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劍眉風目注視著手中追求遒勁自然的筆力,明明俊美得引人犯罪的容顏裡,散發著淩厲的氣勢,微微抿著薄唇蕩著似笑非笑的疏離。昭示著主人的心情實在不像好的樣子,初童覺得壓抑的快要窒息。

“本太子今日這幅字,如何?”太子殿下收筆,側眸橫了他一眼。

初童被那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瞧得身子一僵,忙收回神將注意力集中在字體,雄健的筆力如有橫掃千軍的氣勢躍於紙上,刺的他眼球一縮,堆滿笑容:“太子殿下的字就連陛下都讚口不絕,奴才覺得頂呱呱的好!”

棱角分明的臉不露情緒,如刀的眉峰挑了個弧度:“嗯,提起父皇,宮裡的探子回報,禦醫前腳從東宮離去,養心殿的彙報就泄露了出去,皇後果然好手段。”

初童噤聲,不敢答話。他伺候太子殿下多年,從殿下成年起,每日為其穿衣,都能看見那個地方抬起頭,反應可大著呢,哪有傳言說的‘不行’?想起剛聽到流言時,殿下瞳眸除了深邃的嚇人,也不見有其他表情,就覺得殿下真是不容易,企圖開口安慰:“奴才不明白,殿下為何任由假消息惡意中傷詆毀,傳的天下皆知,也不辯解?”

淩厲的臉中閃過一絲不耐:“皇後正抓住了百姓們喜歡閒聊宮廷秘事的心理,造謠生事,讓本太子如何辯解這種閨房之事。”

何況太子身邊一直沒有女人,這本就是話題熱點,難不成為了事實真相,讓禦醫查探,再做出公告?這等羞辱,太子如何首肯。

初童實在不敢提議,讓太子立刻把宮女睡了,自證清白,不由得歎了口氣,嘀咕道:“殿下在朝堂上威嚴氣概,令百官折服,哪想到卻被這陰毒的後宮婦人給捅了刀子。”

好半晌後,太子抬腳往宮外走去,初童大驚失色,殿下這是要親自聽一聽百姓們對他的八卦?

京城最熱鬨的是非地,就數盛興源酒樓,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王孫貴胄經常出沒地,大堂內的說書先生正滔滔不絕地說著京城最熱門的話題。

醒木拍於幾案,‘啪’地一響,引起了客人們的注意:“剛才說到太子殿下不能人道,陛下痛心疾首,尋了醫道聖手都挽救不回。如今,正愁白了頭,想要為太子殿下廣招美人,填充東宮。”

“唉,先生你說的不對吧,陛下很年輕,一頭墨發不過是夾雜著銀絲,哪來的一頭白發?”

說書先生反駁:“比擬,比擬,懂不懂,再說重點是太子殿下,不是陛下,你聽書能抓重點嗎,新來的吧。”說完話,捋了捋袖子,不再理會。

“我這是言論自由。”

吳國確是個言論自由的國家,想當年高祖皇帝的發妻金皇後就是位標簽專業戶,惡評如潮,以至於後世的吳國百姓娶了惡婦,想要休妻時,惡婦們都會舉例說明——相比金皇後,我實在算得上一位好妻子,高祖皇帝隱忍了金皇後一輩子,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的不是?

如今酒樓裡將太子不能人道之事擺在台麵上討論,也就見怪不怪。

白筠嗑著瓜子,坐在大堂的主位,聽得直搖頭,嘀咕了句:“說的也不怎樣,也不舉例說明一下太子如何對女人不感興趣,那才有代入感,這說書先生的銀子一定掙的不多。”

同桌紅唇齒白的小哥連續窺視了好幾眼白筠的臉蛋,終於按捺不住,搭上話:“東宮的事我知道的很多,妹妹想知道?”

白筠聞聲,轉過頭看了一眼同桌小哥,麵上露出微笑,裝作小白花好奇地追問:“你是什麼人,竟然能夠知道東宮裡的事?”

小哥頓時自豪感油然而生,牛逼哄哄自報家門:“我姑母是宮裡的娘娘,太子的私事自然知道的比平民百姓要多一些。”

白筠恍然大悟,確實好奇太子這三年來如何被世人唾棄的破事,忙追問:“那你給我說說,太子的私事,他是如何的道貌岸然?”

……

小哥懵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何時說過太子道貌岸然了?眼前黑白分明的鳳眸眨呀眨,看的他心底癢癢,問了句:“你聽說過盧府大小姐嗎?”

白筠一愣:“吳國第一才女盧嫣然?自然聽說過,怎麼,大才女難道與太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談不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盧大小姐深愛著太子,天地可鑒,默默努力了三年,終於登上吳國第一才女的寶座,將丞相府的白大小姐擠下神壇,你不知道白大小姐為了這事,羞愧的不敢踏出丞相府的大門!盧大小姐嶄露頭角後,安皇後終於發現了她的好,有意將她指給殿下做太子妃。”

……

她什麼時候吃了敗仗,羞愧難當了?

雖與盧嫣然不相熟,卻也莫名添了仇恨值:“盧大小姐優秀不假,可為什麼要把白大小姐扯進去?”

“唉,你不知道白大小姐是東宮的常客,先皇後內定的太子妃人選?她與太子何止有一腿,兩人勾勾搭搭的故事說書先生講上三天也說不完。”

……

白筠嘴巴微微抽搐著,果然沾上太子準沒好事,莫名就被綠了,還成了‘棄婦’。對小哥的好感度瞬間降下冰點,話裡透著不善:“你的姑母,宮裡頭那位娘娘告訴你的?”

小哥不明白,怎麼小美人說變臉就變臉,依舊如實道:“對呀!姑母說白丞相想要借著女兒攀上太子這座大山,讓白大小姐殷勤地侍奉太子,哪想到白大小姐魅力不夠,太子看不上她,將她趕出東宮,所以才有了三年離京的說法。”說完話,還樂嗬嗬地打趣:“現在看起來,是太子那方麵不行,才對女人不感興趣,倒是委屈了白大小姐離京三年。”

太子的破事沒聽見,倒是被人編排一通。白筠鳳眸微微眯起,似乎閃著星火,咬牙切齒道:“讓你說太子的私事,你扯白大小姐做什麼?三年前她才十歲,一個還不經事的女娃娃,如何懂得勾引太子?”

“妹妹,難道你不知道王孫貴胄家的孩子懂事早?何況提到白大小姐,才能聯係上太子,當年太子身邊的異性唯有白大小姐一人,如今白大小姐回京,再想出現在太子周圍,可要突破重重障礙,因為獻殷勤的官家小姐們實在太多。”

白筠輕哼一聲,不屑道:“白大小姐那麼驕傲的人,才不會作出獻殷勤於太子這等蠢事,你姑母打哪聽來的流言,不會是她做了白日夢,說的胡話吧?”

“放肆!我姑母可是陛下的女人,你膽敢說她的不是,信不信我叫來京兆尹抓你進牢裡,治你得罪!”小哥皺成團的嘴臉鄙夷地看著白筠,半嚇唬地嗬斥道。

白筠翻了翻白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你的靠山,官要夠大才行呀。”

知道他是娘娘的侄子還敢出言不遜,難道這小妹妹是哪個大世家的女兒?上下打量起白筠的穿著打扮,雖說精致,卻談不上華貴,心底頓時有底:“我的父親可是三品大員,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惹得起的,妹妹最好乖乖的同哥哥道個歉,哥哥一高興,說不定就原諒你冒犯娘娘的罪過。否則,彆怪哥哥對你不客氣了。”

三品大員?三年不在京城,真以為白筠成了軟腳蝦,回以鄙視,挑釁地笑道:“我好怕呀,就怕你不敢動手。還有,太子虛偽,不要臉,霸道,如今更是不能人道,麻煩你動動腦子,白大小姐好歹曾經的京城第一才女,豈會看上太子?是你蠢到家了!”

她說完這話,身後突然有人喚道:“筠筠。”

白筠身子一僵,久違的聲音,再聽見為何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涼薄的唇再開口時,似乎夾雜著威脅的意味:“幾年不見,筠筠連我的聲音都記不得了?可真讓人傷心。”

白筠僵著身子,好半晌,終於鼓起勇氣,咧開嘴甜甜地微笑,轉過了身子,軟糯道:“涵哥哥,多年未見,真是分外想念。”

請問,說了太子壞話,被當場抓包,怎麼破?

三年離彆,再相見。

曾經眉如遠山眼瀲灩的翩翩少年郎,已長成挺拔頎長的身影,黑曜石深邃的眼瞳裡攝人心魄,莊重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來,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不自覺地令對手信服甚至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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