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組長。”
“好。”
降穀零目送他離開,又檢查了下現場,確認沒有任何異樣的痕跡,這才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多羅碧加,帶著仍舊昏迷著的工藤新一前往警察廳公安所屬的秘密醫院。
醫生早已在那裡待命,一見他抱著孩子過來立刻將人接了過去,隨後展開了一係列檢查。
“他的情況怎麼樣?”降穀零詢問已經給小少年做完全身檢查的醫生。
“目前檢測報告還沒有出來,不過從已經檢查的項目來看,他目前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常,降穀先生,他來之前有什麼異常嗎?”醫生也很好奇降穀先生特意帶個孩子來做檢查的願意是什麼,不過礙於他們行業所涉及的秘密比較多,他也不能多問。
“他之前心跳急促,身體滾燙……”降穀零沒有說全部的實話,他雖然不是醫學生,但對基礎病症和死亡前症狀還是很了解的,以新一君當前的情況,如果他說了實話,隻怕醫生要起疑。
“看起來像是高燒症狀,不過降穀先生可以放心,他目前的狀況很穩定,看來您前期處理的很好。”醫生安慰道。
“辛苦您了。”降穀零沒有刻意否認,隻道,“等會兒還要麻煩醫生將報告手動刪除一下。”
“我明白了。”醫生點了點頭,這顯然又是一名身份特殊的病人,不過他在這裡做了這麼久,聽到這話他也就心裡有數了。因此報告出來後直接選擇了打印,隨後將其密封起來,交給了降穀零。
“如果有什麼問題,降穀先生可以隨時找我。”
“謝謝醫生。”
“降穀先生客氣了,他現在狀態很好,您可以把他帶回去。”
降穀零點點頭,將依舊昏迷著的工藤新一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他進門的時候,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在屋子裡陪著弘樹,三人聽到動靜回頭看過來:“你終於回來了……咦?”
他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似乎仍在熟睡著的孩子,自覺降低了音量。
“稍等我一下……對了,弘樹,可以借我一套衣服嗎?”
“當然!”弘樹雖然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還是聽話地跑進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
降穀零此時已經將工藤新一抱進了房間,由於這件事涉及比較大,他連鬆田和Hagi都沒給他們看到小孩的臉,直接用外套擋住後送進去的。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臉上是相同的表情:這家夥……不會又要多收養一個小孩吧?!
“爸爸,我進來咯?”弘樹輕輕敲了敲房門,等待裡麵人的回應。
“好。”
弘樹將自己的衣服遞過去,很乖的沒有多看
少年,將衣服遞過去後,又小心地幫他把門掩上。
降穀零給他換上衣服後將人塞在了被子裡,工藤新一原本的衣服因為身體變小而無法再穿了,加上他為了偽裝他的失蹤,已經將衣服套到了另一具屍體上,所以在此之前他外套下的工藤新一除了一條寬大不合身的內褲外,是光溜溜的。
打開旁邊的側門,進入書房中,他凝神沉思良久。
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組織。
他本來就不是一心忠於組織的人,但他深知組織的目的,那位Boss野心勃勃,一旦被他得知了這個信息,整個世界的格局都會被打亂,整個世界的權利都將為其所用。
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想見到這樣一個會隨意殺人、威脅彆人、常年隱在幕後的人來掌控整個世界的權利。
而且,一旦被組織知道誌保研發的藥物有這種概率能讓人重返童年,誌保隻怕要受到更加嚴密的監控了,最重要的是,這藥目前為止效果並不穩定,據他所知,可能成功率不到萬分之一,如果真想達到組織的目的,勢必要進行大量的研究和試藥,屆時必定會出現大量死亡狀況。
這種死因不明的狀況,如果偶爾出現還可以用猝死來形容,數量太多,恐怕會引起大範圍關注和恐慌,他如今身為警視廳和公安的人,必然需要對此進行深入調查,到時候如果不想把組織和自己暴露在大眾眼前,他就必須找個替死鬼。但這種行為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把自己架到火上烤。
而且……那兩個孩子,恐怕都要被關在實驗室裡一輩子了,一個研究,一個被研究。
殺人什麼的、害人什麼的,他真的受夠了。
那位溫柔的醫生曾經的話語又再次出現在他耳邊:“零醬,我們啊,雙手已經被染上了紅色,雖然不是我們的本意,但,這些都是要償還的。”
——“害死了彆人,就要做好也會被人殺死的覺悟。”
以及,某幾個家夥明亮又堅定的眼神:“我們是警察,不是嗎?”
他歎息一聲,還是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降穀?”
“……是這樣的,理事官。”降穀零長出一口氣,將工藤新一的事告知了對方。
他不想將這件事告知組織,那就必然需要選擇另一方勢力進行合作,而公安,或者說,裡理事官是目前最為合適的對象。而他本身的權限和職能,也意味著,他今天的舉動很難瞞過對方。
既然瞞不過,那不如坦然一些。
還能避免被懷疑。
“……竟然如此嗎?”裡理事官也被震撼到了,“他的身體報告情況如何?”
“數據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常。”降穀零在準備說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所有的說辭也都在為這個結果埋伏筆——事實上,早在一開始他處理這件事的手段就是在為這個兩邊都能應對的局麵做準備,此刻隻是將這件事徹底放在明麵上,“理事官,我想瞞下這件事,對外就偽造成工藤新一
失蹤。”
“這……確實。”這件事如果真的被暴露出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讓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都震動起來,而那個可憐的孩子甚至很可能會被當做寶貴的實驗品關進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裡一輩子,“但是,那個孩子會答應嗎?”畢竟這需要對方自己的配合。
“我會說服他的。”降穀零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工藤新一的事暴露出來。
“好,如果有任何你處理不了或者需要我協助的事,你都可以找我,我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裡理事官道,“在這件事上,我授予你最高等級的自主處理權。”
“……謝謝您。”
“哈哈!時間不早了,我最優秀的部下也要好好休息啊!”裡理事官叮囑道。
“……好。”
降穀零掛了電話,盯著手機黑下去的屏幕出神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臥室。
他剛一推門,就對上一雙警惕的、寶藍色的眼睛,原本昏迷著的小客人終於醒了,正一臉懵逼地坐在床上,正準備跳下去,聽到了他這邊開門的動靜,才暫停了動作,一臉警覺地看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降穀零關切地詢問道,雖然看報告確實一切正常,不過真正的感受還是這位挑戰了他三觀的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欸?降、降穀警官?!”工藤新一歪了歪頭,頭頂的一撮呆毛也跟著晃了晃,“什麼感覺?……我這是在哪裡?”
工藤新一因為這過於陌生的環境而顯得有些迷茫,甚至一時都不記得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家。”自從領養了弘樹後,他就在櫻田門附近買了套公寓,足夠兩三個人住,而且由於就在櫻田門附近,他工作忙的時候還能讓鬆田和Hagi來幫忙照顧下弘樹,“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他為什麼會在降穀警官家裡?而且身體……?什麼身體……?等等!
工藤新一被這個問題逐漸勾起了回憶,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還活著?!”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被人敲了一悶棍後,還被對方喂了一顆毒藥,那個黑衣男人還說絕對化驗不出毒性,能成為完全犯罪的……難道是因為對人體沒有效果?對!一定是這樣!畢竟那人走之前還說過這藥尚未做過人體試驗!
太棒了!
“降穀警官!你聽我說!”工藤新一激動地一把拽住降穀零,“有兩個黑衣人在勒索一個走私槍械的家夥!我被他發現了,還被敲了一悶棍……嘶!好痛!你看,就是這裡!”
他指著自己依舊在隱隱作痛的腦袋,激動道:“敲完這一棍子,他就趁我倒地時給我喂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毒藥,還說絕對驗不出毒性,要不是我命大,你都看不到我了!降穀警官,你一定要把這幾個家夥通通抓起來!”
“好的,我明白了,之後我會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的。”降穀零蹲下身,視線與他齊平,“但是,新一君,現在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更加重要的事……?”等等,似乎有哪裡不對?工藤新一盯著降穀零的雙眼,迷迷瞪瞪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是哪裡不對呢……?
“新一君到現在都沒發現嗎?”降穀零有些無奈。
“發現……?”
降穀零起身,找了一麵鏡子過來,遞了過去:“你啊……”明明碰到案子相關的時候那麼敏銳,怎麼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這麼迷糊?工藤先生他們是怎麼放心把兒子一個人扔日本的啊?降穀零迷惑。
“……?!”工藤新一瞪大眼,一把搶過鏡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裡麵稚氣的自己。他又慢慢地、慢慢地看向自己的雙手和全身,猛地,他顧不得禮貌衝進了衛生間,盯著鏡子上麵那個隻有6、7歲大小的自己,陷入了癡呆。
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那顆藥?
不、不可能吧?這又不是或漫畫,怎麼可能會發生如此玄幻的事情?!
等等……
他又噠噠噠衝出來,一把抓住變小後看著格外高大的青年警官:“降穀警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正是我說的那件現在最重要的事,”降穀零彎下腰,一臉嚴肅地道,“工藤新一,失蹤了。”
“……啊?”被“失蹤”的工藤新一陷入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