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是那個日本警察!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啊?!
——難得的,這一刻犯罪分子和FBI們擁有了相同的腦電波。
本質上FBI們其實完全沒必要慌的,雖然他們如今在國家層麵上屬於非法調查入境——隻是指以旅遊免簽身份進入,而不是走正規渠道的FBI搜查員身份進入,也沒有進行持槍申報,但以美國與日本的關係,拿到許可並不是多難的事。
然而,他們來之前才被長官叮囑過,要低調行事,不要被日本警察發現他們的目的和身份,要不然會打草驚蛇,然而……
如果這個時候被抓進去,不能說明身份的話,他們說不定還能和這群犯罪分子享有同等待遇呢:)
如果說明了身份,他們雖然不至於那麼淒慘,但可以想見,回去後,等待他們的必然是處分了。
心裡苦。
這個警察不是被劫持了嗎?怎麼會來得這麼快!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對,但犯人就不能再拖延點時間嗎?心累。
“警察!所有人把槍放下!雙手抱頭,下蹲!不許動!”降穀零的聲音冷冽、乾脆又利落,一聽就知道平時就沒少喊這話,老熟練了。
與降穀零正對著的人可以看到屬於日本警方的人呈包圍狀將他們雙方勢力都圍了起來,人數比他們多,不但各個配槍,還攜帶著防爆裝備,一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
FBI們麵麵相覷,不動聲色地看向他們現場最高的指揮官赤井秀一,見他沉默著扔下了霰|彈|槍,他們也紛紛扔掉了槍乖乖照做。
而組織成員們見貝爾摩德也照做了,也不情不願地照做了。
場麵異常和諧。
“喲,我們又見麵了呢,這位恐|怖|分|子先生,開心嗎?”降穀零幾步走到帶著針織帽的赤井秀一麵前,幽幽地和他打著招呼。
赤井秀一:“……”
被打成恐怖分子什麼的,好像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比如之前在組織臥底的時候。
不過比起他的淡定,其他FBI們就受不了了,比如茱蒂。她眉頭一皺,反駁道:“我們才不是恐怖分子!”
“是嗎?”降穀零輕笑,“這不重要,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來人!把他們都帶走!”
“是!”被降穀零緊急調派過來的警察和公安們動作異常迅捷,一人一個,就將人全部拿下了,遇到個彆想反抗的,他們也能遊刃有餘地應對——畢竟,他們都有一位嚴格的魔鬼上司。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這次行動屬於極其罕見的聯合行動。搜查一課的刑警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和公安一起行動,但常年來,與公安警察們的敵對和競爭情緒在此時發揮了作用,無論是什麼原因,反正他們不能比這群公安差!
而他們的乾勁也反過來帶動了公安們,連刑警們都這麼乾勁滿滿了,他們怎麼可以落後?尤其還是在他們老大麵前?!
絕對不允許!
於是等爆|炸|物處理課的兩位警部在處理完那邊的炸|彈犯和爆|炸|物回來時,就見到了如此積極向上的互卷場麵。
對此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是服氣的。
“走吧。”降穀零連詢問處理情況都沒問,顯然對於自己這兩位好友出手有著絕對的信心。
貝爾摩德披著“卡邁爾”的偽裝與降穀零對視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
所有人都被押上了車。警視廳和公安特意安排了幾輛防爆大車,以免出現意外讓犯人們逃跑了。這次可是個大案子,也不知道他們厲害的組長/管理官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一下子抓到了這麼多人,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降功勞啊!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嚴陣以待。
“分幾輛車,將這幾個人放一起。”降穀零指著茱蒂、“卡邁爾”等FBI,讓這幾個明麵上的FBI們待在一輛車上,又讓組織成員們單獨一輛車。
“你,”降穀零指了指從他手中逃脫,最後又落入他手裡的赤井秀一,挑起嘴角,“跟我來,我親·自·負責押送。”
喲!刑警們和零組公安們對這位針織帽投以熱切的矚目關懷,能這麼被他們頭兒關照,這個人一定不簡單!想想上一個被這麼關照的人吧……他們竟然有些想不起來是誰了?
被特殊關照的赤井秀一:“……”
“可惡……”茱蒂就著被銬住的姿勢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可惡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要是被他們的老對手CIA知道了,她都能想象出他們會笑成什麼樣子……啊啊啊啊!
……萬幸,這裡不是美國,也沒有CIA。
無獨有偶,被押進了另一輛車裡的某位CIA也正在想這件事。不過她慶幸的是,這群FBI們並不知道她CIA的身份,要不然一定會被他們笑死。
將這個在腦中短暫出現了幾秒的念頭清理出去,她開始思考要怎麼解決這個困境。和貝爾摩德不同,她自認自己可沒有那麼大的臉麵,即使被警察們抓進去了,也能安然無恙回到組織中。
她要從警察那裡出去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出去後要怎麼才能重新獲取組織的信任?嘖!這個對成員壓根沒有多少信任感的垃圾組織!
所以,唯一的辦法是看準時機,比如貝爾摩德逃跑的時候,一起逃跑。
那麼,這個狡詐的組織成員準備什麼時候逃跑呢?
……至於不跑?嗬!那個貝爾摩德怎麼可能不跑?難道她還會乖乖進局子不成?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可惜她們此刻不在同一輛車上,要不然她就能時刻觀察了……日本警察真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狡猾,竟然刻意錯開他們。
車子發動,雙方成員們麵色都開始難看起來。
太糟糕了吧!不會真的要進局子了吧?
“稍等。”在其他車輛出發後,一輛深色的雪弗蘭C-1500在降穀零準備發動引擎時擋在
了他前麵。
熟悉的車輛和熟悉的聲音讓赤井秀一在心中暗歎一聲,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目光不經意略過降穀零,卻驚愕地發現他竟然挑起了嘴角!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就見他好整以暇地鬆開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整個人以堪稱悠閒的姿態靠在了椅背上……
赤井秀一微微皺起了眉頭:等等,他為什麼好像一副早就預料到的表情?他在計劃什麼?難道說……?!
赤井秀一眉心一抽,一種狀似離譜、但放在眼下又分外合理的猜測浮上了他心頭……不是吧?!他驀地抬頭,明目張膽地觀察對方的神色。
而對方在注意到了他的反應後的淡定和似笑非笑充分證明了他的猜想。
“降穀警官,能否借一步說話?”詹姆斯從雪弗蘭上下來,表情卻很真摯。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車在一旁刹停,原本因為對方攔車而準備下車看看形勢——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充當打手的鬆田因此而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這個完全在意料之中的情況讓降穀零輕笑起來。
特意趕來的詹姆斯也很無奈。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在發現所有隊員都聯係不上的時候,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匆匆趕來,果然預感成真。
“哦?”降穀零降下車窗,“不知你準備以什麼身份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果然!
饒是赤井秀一,也有了一種想爆粗的衝動,這個瘋子!更該死的是……他掃了一眼場上的形勢,又不得不承認,這個該死的瘋子的計劃確實成功了!
——一方麵用這招逼迫他們承認自己的身份,無法再繼續暗中行動,明麵上確實是釋放了他們的權利,實際上卻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他們與官方進行正式交談,方便他們進行光明正大的監視,掌握FBI的行蹤;另一方麵,還利用他們打擊了罪犯,坐收漁人之利。
還真是……赤井秀一扯了扯嘴角。
詹姆斯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來回變化了幾息,最終隻能歎息著按照對方的劇本走:“如你所想,正式自我介紹下,詹姆斯·布萊克,FBI搜查官。”
就算知道了他在套路他們,在眼下這個情況下,隻要對方咬死了他們都是“恐怖分子”,在場的所有FBI們統統都要進去,他們還沒處說理。
就算他們說降穀零知道他們的身份,是故意的,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他要是咬死不承認,他們誰也沒辦法。更何況,理虧的一方確實是他們……
詹姆斯能怎麼辦,難道真要讓在日本的所有FBI們都一起進局子裡嗎?沒道理這些探員們聽從了上麵的指揮行動,還冒著危險和組織的代號成員們戰鬥了,卻還要他們承擔後果吧?
所以他在趕來的路上已經給總部打了電話,告知了自己的猜測。總部那邊一聽這事已經如此嚴重,把他狠狠罵了一頓,接著立刻重啟了流程。在他趕過來的時候,那邊回複說已經在與日本高層交涉了,應該很快就能有回複了。
量他們也不敢拒絕。
“哦?FBI啊?”一旁的鬆田和萩原就眼睜睜看著自家好友的氣勢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這位FBI搜查官莫非打算乾涉我們執行公務嗎?”
麵容慈祥的FBI搜查官及日本行動隊的詹姆斯好脾氣地道:“我很抱歉我們之前的行動因為涉及保密,所以並沒有正式公開我們的身份,目前我們已經啟動了正式合作流程,希望你這邊通融一下,能將我的幾名下屬先行釋放……”
降穀零臉上的表情變淡了幾分,這個老狐狸,看起來和藹可親,話裡卻半點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既然如此,那我先等上麵的通知吧,想必以你們的效率一定會很快吧。”
說著,他就升上車窗,不再搭理他了。
赤井秀一多看了他幾眼,感覺這態度有些不對。
詹姆斯一臉懵逼:“……”
這?這就走了?這不合理吧?
鬆田和萩原麵麵相覷,心裡已經開始為某些人默哀了。
降穀零接到裡理事官的電話時,車子已經在山道上。
“降穀,聽說FBI們在你手上?”
“具體是不是FBI我還沒驗證,”降穀零睜眼說瞎話,“但是已經驗證了他們非法持槍。”
旁聽著的赤井秀一:“……”
對他的性格心知肚明的裡理事官聽到他這話,原本從老美那邊受得氣一下子就消了不少,險些笑出聲:“原來如此。剛剛接到了美國那邊的電話,提到了他們的FBI探員們為了調查某個違法組織進入了我國,據說在抓捕犯人的過程中被你‘誤抓’了,希望我們能將人釋放。”
“哦?釋放人數呢?”
“共計1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