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玻璃罐子(小改動)(1 / 2)

從垃圾堆爬出來後 危火 10317 字 7個月前

從垃圾堆爬出來後102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棄厭的身體逐漸變得冰涼, 他卻感覺不到冷了,大腦裡傳來的痛感似乎也在減弱。他慢慢的將自己蜷縮的身體鬆開,仰麵躺在地上, 瞳孔渙散的看著天空。識海越來越迷糊。

棄厭恍惚間想, 這是要死了啊,

他張口費力的吐出一個字:“我…咳…咳咳……”

嘶啞殘破的聲音像極了臨終時的老人,僅僅說了一個字, 就被胸腔裡的窒息感壓的喘不上來氣。

棄厭將剩下的話吞進肚子裡, 大腦放空。

——我其實還有好多事情想做, 很多人類的情感想去體會,就這樣離開的話,會有人為他傷心的吧。

其實……也還好。

當人近八年的時間,似乎也越來越貪心了啊。

棄厭閉上眼, 鼻尖的氣息漸漸的歸於虛無,心跳極緩極緩, 在儘職儘忠的跳動最後一下之前, 這一方空間的時間流逝忽的靜止了。

微風不動, 灰塵定格。

一縷極淡的淺白色光暈從地脈深處升騰上來, 將棄厭包裹住, 緩緩的縈繞了一圈,溫柔呼應著源骨上纏繞的另外一道半的生機,將他寸寸裂開的經脈慢慢修複。

源骨上稍細的那半道生機鎖鏈分化出細微的一縷又一縷,安撫著混亂的識海。

被剛才的變故嚇的不敢動彈的豆芽菜也忙不迭的飛出來,在大號源骨的上方, 將自己寒性的精神力釋放出來,幫著鎖鏈一起鎮壓源骨裡暴虐的力量。

棄厭的胸膛又開始微微起伏,

時間隻是定格在這一小片的方寸之地, 地藍星外麵的季付和厲月承卻是又等了將近三天的時間。

季付本就不是什麼耐心性子,催促道:“厲三哥,咱們進去吧,時間也太久了。”

“也好。”厲月承說道,“但是要是真找起來,沒有五六個小時我們應該找不到。”

這裡的磁場實在是影響太大了。

“走吧,找也比在這裡等著要好,”季付實在是不想再等了,他打開光腦,同時給修斯和蘭爾維兩個人發了消息。

停駐了許久的飛艦終於飛向了地藍星,尾焰劃出一道絢麗的光。

……

從地脈裡浮出來的那抹光一點點減弱,最後消失之前,輕輕的在棄厭額頭點了點,帶著點責怪的意思,它似乎想再凝出一道生機鎖鏈,但是後勁不足,還是緩緩的消散了。

棄厭慢慢的落在地上,身上的血跡消失的一乾二淨,除了麵色蒼白的過分之外,看不出之前半分慘烈的模樣。

識海歸於平靜,隻是大號源骨上還是一道半的生機鎖鏈,其中的半條變得更細了,幾乎成了一條線,若有若無的。

源骨上覆蓋著一層透明的無色精神力,寒意凜冽,豆芽菜在上麵努力的轉化精神力達到鎮壓效果,力圖讓生機鎖鏈省勁一些。

棄厭緩緩睜開眼。

半晌,他抬手對著慘淡的日光遮了遮眼,指尖呈現出微微的透明質感,生出另類的恍惚錯覺。

還活著。

從死亡邊緣回來了。

他這樣安靜的躺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天,才撐著坐了起來,掌心對著大地,輕聲道:“謝謝您……”

明明即將枯竭,還是分離出了純粹的生機來救他。

“隻不過,請一定不要再陷入沉眠了。”

他再也沒有多出來的五道生機鎖鏈了,起碼在他攢夠星幣和功勳買下蘊藍星域,解決負麵狀態之前,不要沉睡了。

一定要壓製好負麵磁場的強度,不然,聯邦再次啟動銷毀計劃,他也沒有辦法了。

得到星域意識微弱的回應之後,棄厭才站起來,還沒站穩,他眼前就一黑,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棄厭微微蹙眉,原地緩了緩,等到這陣眩暈感過去之後,才抬腳往前走了幾步。

源骨的封印解開了五重,生機鎖鏈隻剩一道多一點,身體這次全麵的崩毀給他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計的。

即使現在修複了,但是沒有生機鎖鏈的壓製,之後的進階雖然變得容易,但每一次的進階,都是將他的身體往崩毀的邊緣線上推的更進一步。

棄厭打開自己的光腦看了看時間,發現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五天多的時間了,如果現在趕回去,到瑞汀星正好是他請假時間的最後一天期限。

可飛艦開到最快,也要一天半的時間。

來不及了。

棄厭首先考慮的不是怎麼趕回去,而是理所應當的想到了曠課。他給在五人群裡發了一條消息——【趕不回去了,幫我再給顧回導師請兩天假。】

發完之後,他就抬頭看向了前麵一座極高的山,山頂繚繞著雲霧,看的不清楚。之前他就是將老師放在了那裡,現在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棄厭掏出飛行器,朝著山頂飛過去。

另一邊,季付和厲月承也看到了棄厭發的消息,季付連忙順著信息進行了精準的定位。

他將信號鎖定在地藍星最中央的位置,放大之後立即發現了棄厭的飛艦,高興道:“小五在那邊!”

“快快快!我們快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厲月承無奈:“你先坐好,不要影響我鎖定方向。”

兩人沒花多少時間,緩緩的停在了棄厭飛艦的旁邊。季付率先打開艙門跳了下來,看了一圈之後,高高揚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他撓頭道:“沒有人啊。”

厲月承緊跟著他後麵下來,“剛才才接受的信號,應該是剛離開,”他說完之後,鼻尖忽的動了動,凝聲道:“有血腥味。”

不待季付做出反應,他就徑直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往前不遠的一塊空地上,有一塊的顏色比周圍都要深,暗紅發黑的痕跡已經乾涸,厲月承對血液向來比一般人敏感,他蹲下來用手撚了撚,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是人血。”

“人血?”季付笑道,“三哥你判斷錯了吧,這裡除了我們哪裡還有……”

說著,他忽的停住,臉上的笑一僵,“你的意思是說——小五?!”

季付忙不迭道:“三哥你再聞聞,看看是不是小五的血,聞著味兒能不能找人。”

“……”

厲月承默了默,“我不是狗。”

他垂眼看了看地麵,“有腳印,像小五的,腳印消失的地方,腳尖朝著的是東方,他應該是用了飛行器。”

“我們先往東走。”

……

山頂的風比下麵凜冽許多。

棄厭將飛行器停在一邊,這裡比幾年前變了不少,他在山頂走了一圈才找到當時他藏凍生艙的地方。

他堆的土堆還在,上麵插著的一個削的亂七八糟的木頭,木頭上刻著歪七扭八的狗爬的幾個字,還是他當初寫的。

木頭已經被風吹的銷蝕了不少,醜兮兮的字跡模糊不清,隻能看見一個輪廓,棄厭想了想,已經有點記不得他當時寫的什麼了。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意料之中的事情。

棄厭歎了口氣,老師源骨自爆,需要更長時間的地脈的滋養,才能再次長出源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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