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一手抖了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財大氣粗,脖帶金鏈,手夾雪茄,翹著二郎腿的西裝男子,並且西裝男子看了眼手機以後,盤了盤手裡的核桃,衝皮衣殺手雲淡風輕說道:“乃伊組特。(乾掉他)”
手機震動,老板發來消息:【你和室友賭什麼了?】
屈一從腦洞裡醒了神,從善如流地回答:【我們看PGI預選賽最後一局,打賭2UTen能不能贏。】
他等了幾分鐘,見老板沒回複了,準備發個晚安然後睡覺,不想“晚安”兩個字剛打完,老板就說:【你是說,2UTen能贏你直播吃X?】
屈一:【……老板高見。】
老板:【你討厭靳塬?】
屈一側躺著打字:【這個……說來話長,不算討厭,但也不算喜歡。】
又是兩分鐘沒有答複,屈一這次快速把晚安發出去了,原因無他,真的困了。
靳塬把對話框裡:【話長不要緊,說來聽聽】給刪了,重新輸入:【晚安】
靳塬皺著眉頭,心想這憨憨竟然真是自己黑粉……
自己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無非就是每次比賽說說垃圾話,難道這
不算是一種優秀的語言組織能力嗎?
沒來得及問到原因的靳塬心癢癢,過了會兒又覺得自己和一個網友這麼較勁也有點沒來由,索性關了手機眼睛一閉。
靳塬本來因為Waste退役焦慮到睡不著,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不到半分鐘就困得意識模糊,緩緩沉入夢鄉了。
*
“一一啊,上個月的工資我打到你銀行卡上了。”
屈一洗乾淨手上染著的顏料,抬起胳膊蹭了蹭太陽穴邊的汗水,笑著說:“嗯,謝謝李哥了。”
“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就是咱們畫室吧,這個學期生意也不是很好,來學油畫的小朋友比上學期少了一半……所以可能下個月,這個……就不需要這麼多油畫老師了。”李哥語氣有些抱歉。
屈一頓了頓手:“李哥,素描和水墨我也可以教的。”
“可是這兩個班老師都夠了……你過去……我也很為難啊。”
屈一用紙擦乾手,脫下身上的圍裙整齊掛好:“沒事,那謝謝李哥這段時間的照顧了。”
“沒有,你一直都教的很好,辛苦你了。”李哥說。
屈一衝他笑了笑:“我過去和孩子們打個招呼。”
“哦……去吧去吧。”
畫室裡的小朋友們還坐在小木凳上等著父母來接,屈一進來的時候幾個小姑娘就拍了拍手:“一一哥哥!”
屈一蹲在畫室中央:“哥哥要和大家說一件事,明天起哥哥就不教你們了,會有新的老師來帶你們上課,你們一定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朋友們就鬨了起來:
“我不要新老師!”
“不要新老師!”
“一一哥哥不能走!”
他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一一哥哥也要上學,沒有空啦。”
小朋友們情緒簡單,不高興就哭,開始還是一個女孩子哭,後來所有人都跟著哭,到最後就是扯著嗓子一邊哭一邊喊。
“一一?這是怎麼了?”李哥的女朋友推開門問。
“沒事雯雯姐,”屈一給小朋友們擦眼淚,回過頭小聲說,“我和他們告彆一下。”
雯雯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你要去哪兒?”
屈一抬眼看她,心想原來她也不知道。
等到家長把小朋友們都接走,屈一才拿了沙發上的書包
,到辦公室去和李哥說再見。
準備敲門的時候,裡麵傳來男女的爭吵聲。
“你讓屈一走,和我商量過嗎?”
“這沒什麼好商量的,油畫班老師多了,他一個兼職學生,又不長期,讓他走有什麼奇怪?”
“油畫班老師夠?夠的話你為什麼每次周末都給他排滿一天的課時?他來的時候我和他說好,周一到周五晚課,周六日半天課時!”
“我是你男朋友還是他是你男朋友?你那麼關心他乾什麼?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他來了你就一天到晚往油畫室躥!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我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
“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有意思嗎?我……”
屈一懶得再聽這些情侶間的爭吵,背著包轉身下樓,晚風吹拂過臉頰的時候,他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李哥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是真沒感覺到雯雯姐經常到他畫室來。
突然丟掉一份兼職讓他感到苦惱,走在路上都一些心不在焉。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老板:【兒子,今天的300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