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靳塬往後一靠,“我又被藍洞檢測了。”
老八很快接話:“彆看我,我不會再借我的號給你了,我今年清明在我爺爺墳前立過誓了。”
“你說人心怎麼這麼狹隘呢,自己打不來的操作就覺得是掛,”靳塬足尖頂住桌角,劃動電競椅,越過老八,“vet,把你小號借我吧。”
“求求你放過vet,他還隻是個孩子。”CDJ說。
vet連連點頭:“嗯嗯嗯!但是……塬爹,我小號Rank分不是很高,會不會影響咱們排到的隊友。”
“沒事,就當打魚塘局放鬆一下,你報號。”靳塬退出賬號,“彆叫塬爹,叫隊長,怎麼還改不過來。”
vet紅著臉:“是……隊長,那個……賬號是……”
“嗯,登了。”靳塬敲下鍵盤。
進入遊戲後,航線出現,靳塬隨口說道:“拿車去機場。”
“魚塘局不鋼槍也太沒有夢想了吧。”老八抗議。
靳塬沒理他:“跳!”
“那我就不高飄了……哎喲嗬,有一隊和咱們搶車!”老八說。
靳塬輕笑一聲:“八八,你這是職業病吧。”
“隊長,你看我一眼。”老八說。
靳塬扭頭,老八揉了坨紙團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我告訴你……”
“隊長!趕緊搶車!”CDJ喊。
靳塬撥了撥麥克風,把沒說完的話補充完畢:“我告訴你你完了。”
話音剛落,靳塬眼前就掉下一個穿著白色小背心,白色小裙子的女人,靳塬跳起來一拳砸過去,沒想到女人起跳,蛇皮旋轉,以一種舞廳靚仔的奇妙姿勢躲掉了這一拳,往前跑去。
前方正是一輛山地車,俗稱蹦蹦,隻能坐兩個人。
靳塬在她身後追著,女人卻先上了車,邊上不知道哪裡衝上來一個黢黑皮膚的果男,準備要上女人的車,靳塬沒猶豫按下F鍵,穩穩坐在了蹦蹦的後座上:“我要和這個女人決一死戰,你們搞定邊上這個野男人。”
蹦蹦在原地轉來轉去,明顯不想拋棄隊友,但女人下車也是被圍攻,又兜了半圈以後,載著靳塬走了。
靳塬打開公開麥克:“兄弟,商量一下,前麵房區你下車怎麼樣?”
“為什麼不是你下車呀!”耳麥裡一個清潤可愛的聲音說。
靳塬一愣。
太耳熟了。
“我保證不會回來找你麻煩,我和我隊友說不殺你隊友,真的。”靳塬說。
“信你個糟老頭子就有鬼了,”那個聲音又說,“我今天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絕地歐皇。”
靳塬在蹦蹦後座上轉了個身,看著底下開車的女人。
聲音真的很像。
“你要去哪裡?”靳塬看著這路線,馬上就要到小電廠了。
“去找我隊友啊。”那個聲音說。
這個時間點,在小電廠的話,女人的隊友肯定有槍了,她把靳塬帶到那裡去,靳塬必死無疑。
老八最後一拳砸下去:“他隊友被我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隊長搞定沒那小子沒,人在哪?!”
“……”靳塬仿佛感覺到了蹦蹦車上迎麵吹來的寒風,失去靈魂般地回答道,“我在黃泉路上。”
他清了清嗓子,衝開車的女人說:“小哥哥,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
“我不要和死人玩遊戲,不吉利。”那個聲音說。
“……”靳塬耐心勸導他,“你看前麵有棵樹,咱們都下車,到那個樹下麵,石頭剪刀布,我要是贏了你就放我走。”
耳機裡安靜了一會兒,那聲音似乎是在思考:“我怎麼覺得你在套路我……”
靳塬眉頭蹙了蹙,這個人說話的咬字風格,和他家傻憨憨太像了。
他極快地回答:“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那怎麼玩石頭剪刀布?”那聲音突然又小聲,不知道在回答誰,“你們這些人,嘖嘖嘖,人與人之間基礎的信任呢?”
靳塬勾了勾嘴角:“站著就代表石頭,跳起來代表剪刀,躺下來代表布。”
車停在靳塬說的那棵樹下,兩人都下了車。
靳塬:“我數一二三……”
“等等,你先說好是一局定勝負,還是三局兩勝。”那個聲音說。
靳塬忍著不笑:“那就一局定勝負。”
“可以,你數吧。”
“一、二、三!”
話音剛落,隻見靳塬轉身就往蹦蹦邊上跑,最後一躍跳上了車。
那人撲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秒以後爬起來衝著靳塬的方向:“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