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先是受驚的呀的一聲,小臉登時嚇得颯白,險些端不穩手中的湯藥,繼而再認出人時,才安撫住情緒,臉上出現喜色。“大爺,您醒了。”卻又見對方赤著腳,不免擔驚受怕道:“您怎麼不穿鞋子?莫要著涼了。”
她說著,連忙將湯碗擱置在一旁,卻在觸及到青年人的目光時,先是一愣,繼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嚇得縮著肩膀,膽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是奴婢逾越了。”
“.…..”看來本人不是個好相處的。
還有大爺?
這明明是女的,怎麼還被叫成了大爺?
她擰起眉頓了好半響,外麵淋淋的雨聲漸大,匍匐跪在地上的女孩身子顫抖的厲害。
她垂下眼。“你且起來。”方一出聲,才驚覺嗓子沙啞,火燎了一樣。“我有話問你。”她說著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女孩,徑直向臥榻走去。
女孩起初還有些膽怯,待看到青年走向臥榻的背影後,才站起身端著托盤慢慢的靠近床鋪。她也不敢抬頭,過了好半天才聽到青年人微微沙啞的聲音。“你手裡端的是什麼藥?”
“祛風寒的藥。”女孩連忙道:“原本已經熬好了,隻是奴婢見大爺遲遲未醒,又不敢驚擾大爺。”
風寒的藥?
“大爺,您現在要喝藥嗎?”
她瞥了一眼藥碗。“不急。我生病的時候,院內可曾發生什麼事。”
女孩搖著頭。“不曾,隻是……”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看向麵無表情的青年。“自大爺您落了水後,二太太和三太太那邊都有遣人過來,但當時大爺您還在病中,奴婢就沒讓他們進屋。”
“沒讓進屋?”她說的聲音很淡,淡的幾乎讓人分不清是懷疑還是陳述。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絕對不會讓他們靠近昏迷中的大爺您的。”女孩急忙道。
為什麼呢?
她再次掃了一眼室內,室內雖大,東西卻不多,當然除了那一排排書架外倒是瞧不出什麼來。
這身子看著也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生病了卻沒有長輩看顧,想來應該是不受寵的。
而眼前的小丫頭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準是否值得可信。
若是佯裝自己失憶,引起他人懷疑隻會讓狀況變得糟糕。
將女孩支走後,她攤開手,細微的異能隱約的浮現在掌心上。
雖然轉生,但好在異能尚有,不過似乎是受到轉生的影響,異能甚至發揮不出她狀態良好時的百分之十。
不過若是夜晚,百分之十的話想要避開他人掩人耳目也足夠了。
這身子情況並不是很好,約莫是體弱的緣故,看著倒像是經常生病。
她盯著眼前黑乎乎的湯藥,想了想便直接倒入了花盆裡。
抬眼瞧著一排排書籍,單單隻是看著都腦瓜仁疼,大致翻閱了一番,愣是沒看懂多少,通篇的文言文,讀了半天也僅僅看出曆史在南北朝時期發生分歧,不是隋朝,而是晉朝,至於後麵,並沒有任何表述。
作為異能者這麼久,自然讓她摸索出一些風係異能的妙用。
就比如此時她正通過對留於物體表麵浮現的‘氣’的濃厚程度判斷,眼前的哪些書籍是否被人時常翻看。
挑挑揀揀出幾本書來,原本隻是想通過書籍來了解原身性格的她,在看到一個裹著一本《顏氏家訓》的外皮,實則是一本類似於日記一樣的手記時,頓時眼前一亮。
內容看著不新,文字間能感覺到少女抑鬱的心情,翻譯如下多少能猜測出一些。
比如不想以男人的身份活著,因怕身份暴露不敢被他人碰觸,想姐姐和嬤嬤,不知兩人什麼時候回來,該死的二房三房,老祖宗果然偏心等。
內容不多,但基本上都是少女長久以來的積怨。
已經可以判斷出少女本是這個家族大房的人,卻因為父親戰死,母親憂思成疾,沒兩年也跟著去世,這才處於整個家族邊緣的位置。
至於為什麼女扮男裝,從中多少能了解到起因在於該少女的生母身上,一出生時就被生母隱瞞性彆,恰好當時生父戰死,遂以府中,除了少女已經出嫁的嫡親姐姐以及陪嫁嬤嬤外,其他人並不知少女並非男兒。
身邊的丫鬟有兩名,東嶺和夏雯。
二房和三房仗勢欺人,上頭的老太太偏心,還有一名出了家,在山上建了個道觀,不理族中事務修身養性的老太爺。
她研究了良久,最終合上了日記,重新將其放回了原來並不顯眼的位置。
知道了一些信息,但還不清楚少女的名字。
從環境來看,應該是富貴的家族,但大房不受重視,父親戰死應該是將士,估摸著整個家族或許和官宦有些關係。
她摸了摸額頭還有些熱,喉嚨發乾,沒幾兩肉的小胳膊小腿,看來身子是不大好的。
就在她琢磨晚上一探府中情況時,來自門外的味道讓她平靜的麵容為之一變。
不多時之前來的小姑娘將膳食端了進來。
冬菱可不知道眼前的人早不是她印象中常年胃口不好的大爺,原本以為對方不會服用很多,哪知眨眼的功夫眼前隻剩下空空的盤底。
冬菱:“…….”
作者有話要說:開了新文,暫時日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