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長公主金安 何為道 6433 字 8個月前

“下去!”

司畫一愣,繼而神情有些慌亂。“殿下,我……”

赫連幼清眉頭擰起,似有不悅,司琴見了,忙拉著臉色發白,眼眶都紅了的司畫走開。

顧文君瞥了一眼司畫的背影,眼珠子提溜一轉,卻是垂下眼不再言語,但模樣落在外人眼中卻著實有點可憐的意味兒。

“剛剛司畫姑娘怕是誤會了小可的意思。”顧文君輕聲歎道。“小可是半分都沒有想攆殿下離開的念頭。”

坐在下首的青年眉目溫潤,一副嫻雅至極的模樣,而緩緩吐露出的言語細膩柔腸,纏綿的像是裹著一層蜜,歎息的跌落他人耳裡,蕩在心尖都跟著發顫。

有幾個小宮女紅著臉,偷偷的看向落座的顧文君。

到底是長著一副好皮囊。

堂內一時沉靜下來,窗外的蟬鳴聲不絕於耳,攪著人耳根子都跟著燥熱。

良久赫連幼清將茶盅遞給伺候的宮女,掀起的眼,眸光且淡且又深沉。“文君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顧文君斂眉,一副恭順的模樣。“殿下仁孝,為聖人分憂,相信不日便會尋到仙人蹤跡,歸京複命。”

顧文君抬頭目光投向上首麵容姣好,姿容昳麗的赫連幼清。“小可深感皇恩浩蕩,又恐和殿下接觸時日過短不能報效朝廷,待殿下歸京之後,小可亦不免抱憾終身。”

顧文君話音一頓,見赫連幼清臉色雖不變,但眼底到底是難掩一絲不耐,便直接道:“殿下可還記得,當日在崖下,殿下許小可一件物件。”她站起身,躬身拜道:“小可鬥膽,想要殿下一件隨身物件,他日殿下歸京,小可亦已足以。”

“你想要什麼?”

耳邊傳來赫連幼清的聲音,顧文君揚起頭,眸光熠熠。“就是殿下頭上的那支金葉白玉蟬。”

她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瓷杯落地的脆響,摔了茶碗的小宮女慌得連忙跪下,匍匐在地肩膀顫抖。

顧文君心尖一跳,來不及看那跪地的侍女,眼前的赫連幼清神色的變化便已讓她無暇多顧。

赫連幼清一改剛剛唇上掛著淺笑的模樣,此時的她笑容稍微收斂,笑意雖一如既往的不達眼底,但卻平添了一股涼意,銳利的甚至隱隱寒氣逼人。

就連一副和善的徐嬤嬤都臉色微變,她看先四周,稍一抬手便領著堂內的侍女們快速的魚貫而出。

顧文君站在堂內,上首的赫連幼清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赫連幼清唇角漸漸揚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文君可知道自己再要什麼?”她看向顧文君,眼底像是抹著一層黑色的光。“或者說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嗎?”

“殿下可是舍不得?”顧文君唇角含著一抹笑,眼角彎彎。

“這可不是本宮說舍不舍的。”赫連幼清低低一笑,姣好的麵容在午後的暖光中讓人一時竟有些覺得目眩神迷。“關鍵還是要看你值不值得本宮給。”

顧文君正要開口反駁,赫連幼清卻已經站了起來。“本宮累了,文君還是回吧。”

赫連幼清開口喚來守在堂外的徐嬤嬤,也不再理會顧文君,轉身離開。

被徐嬤嬤請出觀園時,顧文君還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難道說那玉蟬對赫連幼清有著特殊意義?還是說古代男女之防,不能私相授受?

可也不對。

以這幾日她對赫連幼清的觀察,對方的性情可不像是會被男女私相授受這種教條捆綁的人。

唯一能說明的,也就剩下這個玉蟬不能輕易給他人。

顧文君回到西院時還在想關於那枚玉蟬的事,全然弄不明白那玉蟬對於赫連幼清有何意義。

“這顧家大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服侍赫連幼清沐浴更衣時,徐嬤嬤到底是沒忍住輕聲歎道。

靠在灌著暖湯的浴池內,赫連幼清闔眼假寐。“嬤嬤可是覺得他膽子大?”氤氳的水汽中,赫連幼清神色慵懶,一頭青絲些許的浮在水麵。

當年太祖皇帝赫連章與郭家大姑娘的定情信物便是這枚玉蟬,意寓締結連理之意。

也有傳聞,玉蟬中有皇家的私軍,僅持有玉蟬的人方能對其差遣。

原本玉蟬該是曆代皇後持有,但皇後病重薨逝,聖人憂心,因愛憐幼年喪母長公主赫連幼清,這才將玉蟬交付她手。

世人雖不知,但門閥之間本就交往密集,聖人又無打算隱瞞,消息自然就流了出來。

顧文君大庭廣眾之下向長公主伸手要玉蟬,在徐嬤嬤看來,已經是向赫連幼清變相的“求婚”以此挾恩圖報。

“之前他下崖去救殿下,老奴有感他不複顧家兒郎之誌,還道他一片赤誠。”徐嬤嬤斟酌了一會兒,這才歎道:“現在看來,還是太過孟浪了。”

“他哪裡是孟浪。”水汽漸湧,赫連幼清的聲音纏繞在霧氣彌散的浴室內,氤氳中她眼角藏著一抹紅,盈盈的水光落在了眼角眉梢。“分明是司馬昭之心。”她尾聲化為一抹輕歎,似水纏綿。“隻不過就差一步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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