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不知道話裡有調戲之意的顧文君正笑吟吟的看著道人,這時卻聽身後的童顏老婦人厲聲質問。
“鐘道離,你不在你天機宮做你的國師,跑到武林盟壞老身好事,難不成還真以為這天下以你一家獨大。”
相比於逍遙子麵色鐵青,站在雨下卻未被打濕的老道人嗬嗬一笑:“天下事皆以人心,人心不改自有定論,老道也不過順應天意,何來壞汝好事?”佛塵在手中揚開弧度,鐘道離向前踏出,僅一步似有萬般變數皆存一邁之間。“就是不知無量宮此番欲奪長公主,又是為何?”
逍遙子掌心下陰非法印運轉,真氣震蕩,聽罷,臉色微變,眸中恍然一道厲芒閃過。
那紅衣女子此時正位於逍遙子身後,忙躬身走來。“老祖,消息應該不會有誤,隻是……”她欲言又止,卻是被逍遙子抬手打斷。
“此事容後再議。”
“是。”
逍遙子凝眸盯了眼前的白衣道人好一會兒,半響冷笑道:“你早就知道?”
“知與不知,逍道友心中不也早有成算。”
“成算再多,也比不上你天機宮的算計。”逍遙子雖言下譏諷,卻是緩緩的將真氣收斂。“鐘道離,老身沒那個閒心和你顧而言他,你天機宮隱而不顯,卻在此時現身,怕也是目的不純。”
逍遙子見鐘道離正要開口,卻是率先打斷道:“如今先機已失,老身認栽,套用你道家也算是時機未到,老身等得起。不過。”她低低一笑,眸光狠厲。“你身後那個男娃子須要交於老身之手!”
逍遙子抬手指向圍觀了半天的顧文君。
被搖搖一指的顧文君一愣,繼而左右看了看,最終抬手指著自己。“我?”
“逍道友又是何必?”鐘道離歎道。
“何必?”逍遙子麵色陰狠。“隻單單這娃子可能是莫穀子的傳人老身便不會放過!”
“我不認識莫穀子。”顧文君忙打斷。“你說的那個傳人和我也沒關係啊。”
逍遙子也不廢話劈手過來奪人,哪知鐘道離也同時出了手。
兩道殘影在空中快速交錯,幻影之下化為虛無,卻又在霎時立於雨下,滾滾風聲激蕩,穿雨而過
之時一疊疊淒厲的呼嘯聲起起落落。
混元真氣抵不住威壓轟然散開,頓時飛沙走石,狂風不歇,尺椽片瓦之中震蕩著雨勢都猶如凝滯,地動山摧。
演武場早已毀的七七八八,一直追著兩道殘影的顧文君眸光熠熠,更彆說那些礙於瓶頸卻遲遲沒有突破的武林中人。
良久風聲漸歇,砰的一聲震顫,厚重的雨勢自兩人以外轟然炸開,顧文君一把將赫連幼清手裡的傘拿過,快速擋在她二人麵前,同時拉過赫連幼清使兩人緊挨在一起。
炸開的雨水衝到傘麵,險些讓傘骨震碎,卻因顧文君裹著一抹異能伏於表麵生生壓住,堪堪抵擋。
好險好險。
因周身浮有異能,倒是能將頭上的落雨隔絕,但衝過來的雨水顧文君可不覺得以目前自身的條件能夠隔開。
“殿……”本想邀功的顧文君一轉頭就對上已然被雨水淋濕的赫連幼清。
糟糕……忘記頭頂上的雨了……
顧文君訕訕的笑了笑,頂著赫連幼清麵無表情的目光,重新將傘舉過兩人頭頂。
嘩啦一聲,傘骨炸開,一兜雨水猝然而落。
早有異能傍身的顧文君自然無事,可就是苦了被淋的更濕的赫連幼清。
顧文君:“.…..”
赫連幼清:“……”
司畫氣鼓鼓的一把推開顧文君。“泥奏凱啦!”若不是顧文君劈手奪傘單方麵阻礙了十二宮眾人相助,她家殿下哪用得著被淋的這般狼狽。
手裡握著傘的司畫狠狠的瞪了一眼訕訕的顧文君,立馬就要從自己身上扒下衣衫給自家主子罩上。
赫連幼清阻止了小丫頭的動作,隻隨意抬了抬手,麵前立時出現一名暗衛,將一件嶄新的外袍托於掌心。
赫連幼清將罩在身上的青衫脫下,被司畫服侍的披上另外一件乾淨的外袍後轉身就向後走。
估計又是把人惹翻了……
顧文君心下暗歎也不知什麼方法能讓兩人關係和緩,如果能變成閨蜜再好不過,但她心知以赫連幼清多疑的性子,能與她交朋友才怪。
她這邊一時想起竟有些怏怏不樂,卻在轉頭的功夫就見著暗衛將乾淨的毛巾遞到了她手裡。
顧文君愣了愣,繼而靈機一動。“殿下給我的?”
“.…..是。
”
聽罷顧文君忘了剛剛的不快,歡欣的將毛巾接過,擦著之前因能量不足而淋濕的肩頭和麵龐,順便還擦了擦頭發。想著一會兒還是回去洗個澡的她這時才注意到雨霧彌散,現出相對而立的鐘道離與逍遙子。
“看來你天機宮是有心庇護。”逍遙子沉聲道,冷笑的臉龐堆滿陰鬱,看著著實心情不好。
“逍道友又何必執迷太深。”手持佛塵的道人又是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