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八能坦言至此,多少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應該是鎮南王府的人。
就是不知這裡麵祝堯又知道幾分。
不過……
坤八既然受命於鎮南王,卻對她的提問稍有回答,想必應該也是鎮南王授意。
顧文君可不覺得短短一段時日的相處能讓鎮南王對她推心置腹,就是不知這位老王爺又是打著什麼算盤。
“無量宮被留下的那名女子是什麼身份?”有些事過於蹊蹺,尤其是突然出現的無量宮以及逍遙子,多少還是讓顧文君在意起來。“赫連幼清為何會隻單單留下她?”
原本在她看來隻是將赫連幼清送到上京,找個時機偷到玉蟬立馬溜走,雖有想過或許有人刺殺,但萬萬沒想到會牽扯到武林盟。
“.…..不知。”坤八斂眉垂首,平靜的神色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樣。
顧文君心下哂笑。
不知才怪,她可不信以暗衛的手段查不到那女子的身份,或許可能是不知赫連幼清留下女子的原因,但身份查不出來顧文君是一點都不信,怕是鎮南王應該是有吩咐有些事情可以告訴她,而有些則需要隱瞞。
顧文君也不拆穿,隨即便轉移話題道:“假使宮中的人離開武林盟,暗衛會繼續留下來還是跟著一同前往上京。”
“一部分會暗中隨行,另一部分繼續隱藏在武林盟。”坤八低聲道。
顧文君垂眸不語,心下卻是另一番思量。
這一路下來雖有驚無險,但細細推敲卻也是險中求勝。
若不是她通過‘氣’來察覺坤九的身份,單單隻是能察覺鎮南王府的人,怕是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來。
鎮南王應是早早在武林盟安插了人手,就是不知那鎮南王府是否也有武林盟的人。
前後均有敵手,而赫連幼清幾次險象環生,現在回頭來看想必是對方故意弄出的障眼法,目的就是混淆視聽。
而天機宮看似出現突兀,實則一直隱而不現,偏偏在緊要關頭力挽狂瀾,赫連幼清布局如此,怕是這後麵的動向目的不小。
祝堯在這裡又扮演著什麼身份,顧文君現在一時卻有些敲不準。
“祝堯令你監視我。”這本該是疑問的口氣,偏個顧文君卻像是
早已斷定。
“.…..是。”坤八應道。
能讓坤八監視身為鎮南王府的人,不是坤八身份暴露被武林盟察覺以此試探對方忠心,便是祝堯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但顧文君更願意相信第二點的可能性居大。
之前她因身體問題,被祝堯試探落了下風,以至於對方稍微對她放鬆警惕,這才明目張膽的派人監視。
但也並不是說第一點並無可能,隻是可能性略小一點罷了。
“你既以現身,想來祖父應早有交代才是。”慣性的食指敲擊著案幾,顧文君的目光卻並沒有落在坤八的身上。
赫連幼清心中既然已有決算,估計鎮南王這邊的也多少察覺出一些,但赫連幼清秘而不宣,不是早有計量,便是……
淋淋的雨聲混著電閃雷鳴使得室內一時明暗不清,坤八小心的抬眼看向上首麵色沉寂的顧文君,竟一時有些捉摸不定起來。
“但憑大公子吩咐。”坤八恭謹的應道。
“吩咐倒談不上。”顧文君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混著越發昏暗的室內,卻是讓人辨不清眼底的神色。“隻是我這人向來不喜屋內有人,下次你便不要再進來了。”
“是。”
“想來你出去也容易交代,畢竟此番演武場一行,你不被我‘察覺到’才更加容忍讓人懷疑。”顧文君平靜道。
到底是有些失了算。
對於被貼上疑似繼承莫穀子衣缽的這一點,顧文君想想都覺得頭疼。
雖她有意暴露實力,但未曾想到會和大宗師‘沾親帶故’。
總覺得‘繼承莫穀子衣缽’一行字更像是隱形炸彈的顧文君看到人就煩,當然戴著玉蟬的赫連幼清算是一個意外。
她見坤八恭謹的跪於下首,便擺了擺手道:“你且退下罷,我乏了。”
坤八抬起頭看向顧文君時,對方正捏著眉心,似是很疲憊的樣子。
“是。”
坤八低聲應道,他站起身,猶豫了再三才小聲問道:“大公子是如何知道我是王府人的?”
老實說,坤八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快容易暴露是王府暗衛的身份,但顧文君怎麼知道隱在梁上的他不是武林盟的人?
顧文君瞥了一眼說這句話時一臉糾結的坤八,心底暗道若不是之前坤
九留下的紙條,她怎麼可能斷定梁上的人的王府的暗衛。
並不打算將實情告訴坤八的顧文君隨意的敷衍道:“我太強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太弱。
坤八:“.…..”
被懟的無法反駁的坤八退出門,至於之後他如何同武林盟交代,顧文君懶得去想。
既然是鎮南王府派過來的暗衛,手段總該是有的。
顧文君躺在榻上,細微的元素能量在指尖微妙的旋轉,她盯著自己的指尖,思緒卻是忍不住想到了前幾日剛被拆穿身份卻又找上她的坤九。
坤九向她提出了請求,而這樣的請求相應的便是得到坤九的效忠。
坤八的身份拆穿,便是坤九向她表衷的一小環。
至於坤九的請求,則是希望日後她一旦身有不測,希望顧文君能伸出援手救坤一擺脫鎮南王府。
少女說這話時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混著緊張和堅定的目光讓她整個人都猶如困獸一樣,掙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