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宮出現在京城並試圖襲擊赫連幼清, 這不免讓顧文君忽然想起之前樓下走過的高台雲車上的那名紅衣女子。
想必應是無量宮的人才對。
顧文君眺望遠方,因剛剛弄出不小的動靜,使得原本熱鬨的街道更加變得擁堵起來。
而行過的高台馬車也隻能遠遠瞧著背影化為黑點融入到人群之中。
如今朝堂爭鬥越加混亂, 老皇帝卻穩坐後方一心問道,以進貢緣由令五柱國陸續進京,龍王祭祀與紅衣女子實屬蹊蹺,無量宮卻在此時現身,要說這之間種種沒有聯係, 她是如何都不會信的。
顧文君無意參與朝堂紛爭, 既然赫連幼清能最終成為攝政長公主掌控朝局, 其能力應該是毋庸置疑。
與其想這些, 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將玉蟬弄到手的同時遠離上京。
顧文君瞥了一眼赫連幼清時目光卻是一怔。
這才忽然想起今天男裝扮相的赫連幼清並未攜帶著玉蟬。
話說回來,剛剛在救赫連幼清的時候,似乎並未考慮玉蟬的事……
顧文君一臉古怪,心裡暗道莫不是惦記玉蟬繼而救下赫連幼清已成習慣?
她又看了一眼赫連幼清, 便見對方視線一直落在對麵橫文樓上。
順著赫連幼清的目光,顧文君看向橫文樓, 雖說因暗衛出現及時扭轉了局麵, 但無常司能坐穩八大長老位置,自然有她過人的本事。
算是意料之中, 暗衛不敵無常司被她逃脫,不僅如此, 暗衛中死傷過半, 而十五名白衣女子以劍陣對敵,雖擒獲了兩人,但因一是不察,那兩人竟然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藥, 頃刻間便呼吸全無。
顧文君攬著赫連幼清落地時,因赫連幼清站的不穩,顧文君的袖子被猛的拽住,成功的撕下一小塊。
顧文君:“……”
赫連幼清:“……”
兩人一時都沉默下來,赫連幼清是完全的不自在,顧文君盯著自己的袖口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想起了一個典故。
古有分桃,今有斷袖。
若不是顧忌彼時身份不對,顧文君倒想開一句這樣的玩笑緩解尷尬的氣氛。
但顯然如果這麼說,彆說友誼的小船,估計船都沒了。
好在這時官兵以陸續趕到,或許是人群接踵,倒是讓這些人晚來了好一會兒。
帶著官兵而來的京兆尹麵如土金,靖王和長公主均在他的管轄範圍出現事端,若有不查,彆說頭上的烏紗帽,就是項上人頭都不保。
官府查案自然不允許他人在場,橫文樓附近頃刻便被官兵圍了起來,至於樓內的食客以及參加詩會的人皆在事發現場,需將人押入府衙審問,因之前打鬥,食客倒是散了一大半,但詩會當中的人卻因種種而無法避開。
京兆尹戰戰兢兢的接過靖王手下人參加詩會人的名單時,就差沒舉手發誓絕對不會動靖王貴客半分毫毛。
哪怕在京兆尹眼中刨除一些勳貴以及世家子弟,剩下的也不過是抬不上麵的舉人,但靖王既然有言列作的各位乃貴客身份不得怠慢,有苦難言的京兆尹也知從這些舉人身上怕是找不到什麼線索。
但該走的流程也勢必會走一番。
總覺得發際線越來越禿的京兆尹摸了一腦門的冷汗,頂著長公主千歲審視的目光,嚇得都快跪地想要回家種田。
要命的是參加詩會的竟然還有兩名藩王世子。
“鎮南王世子就不必了。”赫連幼清道。
京兆尹:“……”
長公主既然開口,給京兆尹十個膽子也不敢讓顧文君去衙門‘喝茶’。
何況顧文君乃西涼鎮南王世子身份,稍有不察何止是項上人頭,極有可能牽涉一家老小。
“那楚信王世子?”京兆尹說的小心翼翼。
既然鎮南王世子不必,想來楚信王世子也該如此。
“抓。”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冷著臉的赫連幼清言簡意賅的表示京兆尹上門抓人。
京兆尹:“…….”
上麵早有傳言鎮南王世子同長公主關係不錯,更有傳出隱有結秦晉之好之意,難不成兩人真的……
京兆尹麵上雖不顯,但心中多少以有了成算。
去二樓將自己的小甜點拿下來時,顧文君便直接走到了赫連幼清身邊。
京兆尹見了,忙自認為識時務的躬身退下。
“天色已晚,顧某先行告退。”顧文君作揖道,原本在她看來隻是一個客套的‘話彆’,哪知半天也沒等到赫連幼清回複。
顧文君心下疑惑,抬眼看向對方。“殿下?”
“……嗯。”
嗯?你嗯是幾個意思?
顧文君一臉古怪,她見赫連幼清隻點下頭便不做多言,這才明白對方隻是應了一聲讓她走。
你還真是言簡意賅…….
隻是因龍王祭祀道路擁堵,她所乘的馬車想要衝開人群單單看著都覺得癡心妄想。
顧文君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赫連幼清身上。
天潢貴胄的身份擺在那裡,阻了誰的路也不會阻了赫連幼清。
果不其然,赫連幼清登上早就準備好的輦駕時,便早有官兵在前讓他人避讓。
跟在赫連幼清的輦駕之後,卻是方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