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謝明成?聽著倒有些耳熟。
顧文君心下疑惑, 麵上卻不顯。“謝大人。”
“今個兒下官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他日做東, 還望世子務必賞光。”謝明成笑容不改。
顧文君同樣報以微笑應下。
許卿雯離開時臉色算不上好,顧文君回到廂院時,冬菱已為她準備了茶點,並差人將貴妃榻搬了出來致與樹下。
顧文君依著榻,身上蓋著一張新番國上供的天青綢而製的緞麵毯子。
“坤一, 皇城司的謝明成,你了解幾分?”好一會兒原本在外人看來闔眼而眠的顧文君忽然開口道。
她話音剛落,身前立時出現一道人影。
“皇城司指揮使謝明成,掌管宮禁宿衛,是世家謝氏如今的真正的掌權人。其性情傳言陰晴不定,常以笑麵示人, 因辦案暴虐狠辣, 不少官員折於其手, 雖遭到朝中大臣彈劾,但當今待以腹心之任, 都府之中,威福自我,是以多時倒是不了了之。”
“你提到真正的掌權人是什麼意思?”顧文君抬眼看向了坤九。
如果是掌權人, 何來‘真正’二字。
“謝明成的高堂尚在, 明麵上謝府是謝博康做主, 實則真正掌控的是謝明成。”坤九道。
顧文君暗暗點頭。“皇城司呢?”
“皇城司‘依祖宗法,不隸台察’,諸官吏軍卒、親從親事,既為天子親領之腹心爪牙, 不受三衙轄製,直屬當今的監察門令。其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主要針對對象多為殿前諸班直的“宿衛諸將”及禁軍軍政。殿前一司雖統攝諸班禁衛,而皇城一司亦判然不相關。且因皇城司權柄甚重,職司一掌宮禁宿衛,一掌刺探監察,是以多為當朝大臣忌憚,不過其最重要的職務是探查軍中情狀,預防陰謀擾亂。”
說到底也便是皇帝身邊的特wu機構。
和明朝時的錦衣衛以及東西廠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
就連許卿雯都對其尤為避諱,看來這謝明成所執掌的權利應當不限於此。
就是不知對方和赫連幼清又有幾分聯係。
想及許卿雯離開前說那幾句話,顧文君暗暗記在了心上。
赫連幼清能在後來力挽狂瀾將幼帝扶持上位,若不是有人支持,單憑赫連幼清個人定是不可能的。
宮內若有謝明成加以輔佐,倒是多少可以解釋的通。
就是不知,這許卿雯在其中又扮演什麼角色。
“楚信王世子那裡,你可查到什麼?”顧文君再次問道。
坤一聽了,將一封信箋呈上。
顧文君撕開信封,攤開信紙細細看了起來。
好一會兒顧文君才收起了信紙,並差人拿來火盆,將那封坤一呈上來的信紙扔到了火盆裡燒毀。
還真是令人意外。
楚信王的祖上竟然和開國皇帝赫連章是親兄弟,隻不過一個隨了母姓,一個隨了父姓。
這麼算來,許卿雯和赫連幼清還多少沾親帶故。
當然信紙上呈現的不僅限於此,短短幾日坤一能單憑個人查到楚信王祖上的事,顧文君是不信的。
“也是坤九留下的暗樁?”顧文君道。
“……不是,雖信王世子相比各藩王來上京的機會多一些,但也並非能查到蜀地。”坤一猶豫道。“屬下飛鴿傳書於阿姐,這封信便是今日阿姐親自送過來的。”
信上內容必不是幾日便能查出。
坤九既然一直至於鎮南王府暗部之中,想必這些消息鎮南王應該早就知道。
布局如此,怕是這鎮南王的打算也並不僅限於西涼。
鎮南王顧修安……
顧文君斂眉不語,半響才道:“坤九走了?”
“是,今個兒送來後就離開了。”
“可是武林盟那邊有什麼事?”顧文君道。
“……這個,屬下不知。”
午後日頭剛好,正適合踏青,顧文君起身道:“暗中觀察謝明成,你不必出麵,讓坤九留給你的那幾名暗樁去。”
坤一點頭應下見顧文君再無吩咐便閃身離開。
“大……世子可要梳洗?”冬菱走來時,顧文君正坐在榻上,看樣子是要打算出去。她原本想喚顧文君大爺,但想著如今自家主子身份換了,嬤嬤又有交代,自是不能再用原來的。
顧文君搖頭隻讓冬菱幫她束發整理衣冠,餘光卻瞥見這兩日總會在冬菱身邊出現的一隻不大的小燕子。
“這打哪來的?”顧文君好奇的盯著站在冬菱肩頭,蹦躂了兩下後正梳理自己黑亮羽翼,頭上有一撮紅毛的燕子。
看看倒有些眼熟。
“世子不記得了?”她笑的彎起了眼,才十二歲的模樣,梨渦淺淺,笑起來俊俏可愛。“這是咱們王府那隻總喜歡跟著世子的那隻小燕子呀。”
顧文君狐疑的盯著彼時已經站在冬菱肩頭來回蹦躂幾下就安靜下來的燕子。“總跟著我?”
“是呀。”冬菱道。
顧文君看了幾眼這才想起,之前確實是有一隻燕子總會在她去觀園時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