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轉移話題的目的太明顯。
明顯到赫連幼清在對方話落後便察覺到些許的不對。
便是這人用慣的‘套路’, 可赫連幼清仍不可避免因其而短暫的心跳起伏。
繼而紅霞漫於眼角,幾番之後竟是化為一凝團且惱且羞,分不明染上心頭。
赫連幼清站起了身。
在顧文君看過來時。
“世子如今身份今非昔比, 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還望世子謹言慎行,莫要亂了禮數。”
赫連幼清微妙的錯開一步,因站起身而顯得整個人都埋在陰影中的她,麵上的神情倒是讓人一時分不清。
聲音清清涼涼, 一時確實讓人摸不準對方情緒幾何。
“既然話已至此,世子又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顧文君忍不住暗道一聲可惜。
終究是沒躲過去。
“殿下想要知道什麼?”
“世子又何必明知故問?”
兩人都不直言,心裡卻是斷定了對方知曉。
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顧文君打交道的赫連幼清沒由來的心頭煩悶,尤其是在對方剛剛那一番言語‘衝撞’後,想要拍案斥責對方‘大膽’,話到嘴邊卻終究不甘不願的凝成了質問。
“還望殿下明示。”顧文君並不覺得自己若真的一語道出, 赫連幼清會不會對她更加懷疑。
莫不如將此‘渾水’攪的更混, 也好過眼前情況。
顧文君低垂著眼, 收斂了剛剛那副膩死人的‘委屈情緒’,此刻眉目清潤, 斂眉不語的她越加顯得芝蘭玉樹,但落在赫連幼清的眼中,前後兩廂對比之下, 對方‘一**騷操作’明顯逐漸壓過她的底線, 所謂的芝蘭玉樹也全全成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顧忌。
“本宮若說, 散布謠言的人和你鎮南王府有關,世子又該如何作判?”
顧文君聞言心下一驚。
她是真的不清楚她和赫連幼清的謠言竟然還有鎮南王府的人推波助瀾。
想及鎮南王信箋意圖讓她爭奪駙馬之位以及派過來的文士蘇晟,顧文君就一腦門的官司。
“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罷,此事臣是真的不知。”若是之前隻是假意, 但這次是真的坦露‘真心’。“那天同殿下分彆後,我便日日躲在府中,至於謠言,也是今日見到殿下,方才知曉。”
赫連幼清聽了,良久卻是笑了起來。
且輕且冷的笑。
顧文君暗道一聲不妙。
果不其然,便聽赫連幼清道:“你果然知道!”
一直‘繞著話題跑卻不點明’的顧文君這才驚覺赫連幼清的‘佯攻’使得她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的顧文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見赫連幼清一雙冷眸落在她的身上,知道避無可避的她想了想心裡又是一歎。
終究是不好糊弄。
怕是再胡攪蠻纏,眼前這位雖暫時拿她無法,但保不定日後還會秋後算賬。
顧文君不敢冒這個險。
尤其是自己至今都身處‘第一部的劇情’中。
她將阿滿安穩的安置在一旁,小家夥睡得小臉都紅撲撲的。
這個年紀最是無憂無慮,忍不住讓人看了便心生喜悅。
她站起身,麵對赫連幼清作揖道:“實不相瞞,顧某也是剛剛知曉。”
赫連幼清沉默不語,明顯不信。
顧文君大敢頭疼,心知多說無益,但不說委實讓她自己都委屈的慌。
也不知道赫連幼清是怎麼想的,凡是一些事總會或多或少的扯在自己頭上,要是‘好事’也就罷了,偏個兩人之間還真沒什麼‘好事’發生。
一想到這裡顧文君後牙槽都跟著疼。
“殿下。”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從不覺得自己是‘泥人’性格的顧文君,她難得鄭重,嚴肅的有幾分情緒染上心頭,讓赫連幼清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
“不是顧某有意隱瞞,而是事關殿下清譽,顧某又如何敢說半分?”顧文君擰眉。“且不說之於謠言,顧某心係殿下純屬妄言,並無此意。單單信王世子便是不足為信,我與她僅接觸幾日又怎會另其徒生癡心?”
顧文君見赫連幼清臉色陰沉,自認為對方依舊不信的她隻得又道:“說句不中聽的殿下莫要放在心上。”她沉吟半響道:“顧某和殿下傳出謠言於顧某而言又何來好處?”
就在顧文君等著赫連幼清回答時,卻見著對方盯著她眸光漸冷,良久才道:“好處?”
她說的意味不明,卻又像是知道顧文君明知故問。
顧文君確實‘明知’或許牽扯甄選駙馬,但兩人誰都不點破,顧文君也自認沒那個閒心試圖‘提點’一二。
但也極有可能與‘駙馬一事’無關。
就在顧文君想著赫連幼清此話一出自知是該沉默還是繼續說下去時,便見對方忽的向她走來。
一步步,緩慢的,猶如踩在了人的心尖上。
禁不住的讓人生出一陣的心驚肉跳。
顧文君暗暗皺起了眉。
“你問本宮好處?”一步步走近的赫連幼清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味不明卻能讓顧文君辨識出並非愉快。“你是不是又要說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