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狀似無意的垂下眼,低頭看腳。
“真是的,什麼時候開始啊。”許卿雯在一旁小聲嘀咕。“站的腿都酸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上頭宣旨的宦官才止了聲。
圍獵正式拉開序幕。
顧文君慢騰騰的騎著自己的小馬駒,掛著的弓箭於她而言完全成了擺設,至於許卿雯早就躍躍欲試的騎著馬率先跑了出去,身後跟著一眾的侍衛,還有的便是東襄王世子。
就在剛剛,顧文君在試圖安撫小馬駒時,已瞧見從賬內換好胡服騎射裝的赫連幼清走了出來。
英姿颯爽,遠遠瞧著倒顯出與平時不同的英氣來。
至於太子,寧王以及靖王,早在圍獵開始時就帶著人跑到了獵場。
相比於眾人的熱切,當今聖人看著倒興致缺缺,老神自在的端坐在高處,眼風掃向時,不怒自威,天然貴氣。
“你怎麼還站在這兒?”天知道已經騎馬飛奔出去的許卿雯又哪根弦不對又跑了回來。“沒瞧著那些人都跑遠了嗎?”她說著正是此番參加圍獵的世家子弟以及太子等人。
畢竟每年圍獵的彩頭足夠這些人爭破了頭。
就比如去年,靖王抓了一隻白鹿,認為是仙道的聖人大喜之下竟然給了拔得頭籌的靖王一處位於東山的莊園。
誰不知那莊園有天然溫泉,是當初老皇帝未追求仙道的心頭好,哪知一隻白鹿,竟然讓他轉給了一直並不受寵的三子。
至今那隻白鹿還好好的樣子皇家園林。
雖說今年的彩頭聖人沒說,但大家心裡都清楚隻要得了聖人歡欣,隻怕不是得了皇家莊園那麼簡單。
大家心裡瞧的明白。
聖人近幾年身體平平出現狀況,雖看著麵色無異,但保不準哪一日便駕鶴西行。
前幾日又透出風聲,聖人有意做太上皇,隻是還不知這新皇會落在誰的頭上罷了。
是以,此番圍獵,或許便會‘一錘定音’。
“顧某自小體弱,不利疾行。”顧文君摸著小馬駒的頭。“世子若有心,倒可以一爭高下。”
言下之意是不想參加。
而且她現在還病著呢,哪有那閒工夫去理會其他?
顧文君不相信許卿雯聽不明白。
豈料對方反而一臉懷疑的看向她。“你不會是在打其他的算盤吧?”
顧文君:“……”
真是奇了怪了,她說真話時沒人信,假話卻全信了個明白。
將顧文君無言看做是默認的許卿雯揚眉笑道:“我就知道,以你對赫連幼清的上心,又怎麼會坐以待斃給他人製造機會。”
儘管聖人未多言,但大家卻心知肚明聖人有意借此番圍獵中看一看各家二郎們,雖然聖人屬意各藩王世子,但並不是說世家子弟毫無機會。
顧文君可不知道在他人眼裡如何看待此次圍獵,她能參加全因那道聖旨,平安回去才是最終目的。
就是不知腦袋有坑的信王世子怎麼又將緣頭扯到了赫連幼清的身上。
到底是沒忍住,顧文君沉聲道:“你怎麼會頻頻認為我對長公主殿下…..”她是實在說不出彆有她心,關鍵是她真正上心的隻是玉蟬,但自從遇到許卿雯後,貌似很多事情都脫離了正確的軌道。
之於玉蟬,顧文君並不覺得有人能知道她自己真正的目的。
許卿雯不可能知道。
但為什麼卻總將她和赫連幼清扯在一起。
這背後若沒有目的,顧文君是真的不信。
彆看信王世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能坐上世子之位的哪有什麼草包。
何況。
顧文君掀起眼看向許卿雯。
眼前這位可是和赫連幼清沾親帶故。
雖表麵上和赫連幼清略顯敵意,但誰知道是不是故意作秀?
顧文君不敢保證。
正如她現在摸不透赫連幼清對於此番圍獵又是作何他想。
不。
正確的說。
是何居心才對。
“這不是很明顯嘛。”許卿雯努了努嘴,意指赫連幼清已經離開的方向。“你哪一次不是因為她?”
既然許卿雯有意胡攪蠻纏,顧文君也懶得再多費唇舌,她騎著馬‘駕’了一聲,坐下的小馬駒噠噠的向前跑去。
許卿雯笑著眯著眼,隻是視線在掃向一旁的傅懷奕時,臉色微變,擰著眉道:“你跟過來作甚?怎麼還不過去。”
傅懷奕麵色無神表情,他眼風掃向許卿雯。“方向都一致,有何關係?”
許卿雯撇頭不看他,聲音稍顯冷淡。“你莫要在耽擱了,此番機會來之不易,若丟了隻怕你也不好交代,屆時被罵,我可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