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給當下的謝大人心裡加一個形容的‘標簽’的話, 足夠用不美麗和不妙來貼合。
任誰兩次被像是拎小雞仔一樣‘飛簷走壁’都開心不到哪裡去。
但關鍵是他還找不到什麼埋怨鎮南王世子的理由。
對方給的解釋太充分,想辯駁都有點難。
其一,傷勢嚴重不利行走。
其二,若拖延時間隻怕危險將至。
其三, 鎮南王世子‘赤城以待’, 身為暫時一個戰壕的小夥伴謝大人你不要不領情。
一二三理由給的拳拳到肉, 但關鍵是謝大人一點都感謝不起來。
當然這股子不悅在瞧見站在不遠處的赫連幼清時反倒轉化為一抹若有所思。
這鎮南王世子是如何得知長公主殿下在此?
他可不覺得這麼遠的距離常人能夠做到。
就算是大宗師,這古怪的辨認能力是不是太詭異了些?
就在謝明成暗自思索時, 顧文君正向著赫連幼清走去。
不過正確來說,應該是赫連幼清與宇文。
還真是緣分……
顧文君眸光微閃,笑著走到赫連幼清麵前站定。“殿下。”
一聲‘殿下’輕喚滿懷喜意,仿若繞指柔一般鑽入心尖。
赫連幼清看了她一眼便轉開視線,目光落在了正在處理肩頭傷口的宇文。
皇家園林自然不同其他, 暗衛若想潛入隻怕老皇帝那裡都過不了關。
顧文君雖不知赫連幼清有何打算,不過端看對方無事, 這裡怕另有蹊蹺。
就是不知寧王遇襲又是哪家的手筆。
不過赫連幼清身邊即無侍衛,又同宇文一起,這事瞧著倒是不同尋常。
顧文君暗自思忖,臉上漾起的笑容卻是半分不減。
一問之下才知, 原來是太子等眾也遭遇了狼群襲擊, 宇文雖及時出現救了赫連幼清,卻因事發突然和眾人走散。
“原來如此。”說這句話時略顯的有些意味深長。
她看向赫連幼清良久, 好一會兒才假似關心道:“好在殿下無礙。”
從剛剛顧文君和宇文交談時便了解對方情況的赫連幼清聞言斂下眉, 半響才緩緩笑道:“謝大人能平安脫困,虧得有世子相助。”
明明挺平常的一句話,怎麼落在耳
裡卻完全變了‘味道’。
顧文君也說不出哪裡透著古怪,最終也歸咎於赫連幼清生疏的態度。
自從那日元燈節後, 赫連幼清對她的態度直線下降,還不如最初兩人見麵時客氣相處。
顧文君的目光在赫連幼清的身上轉了一圈。
現在看來要友好相處得到玉蟬是不可能了。
和赫連幼清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也不見對方對她的感官好轉,反而每況愈下。
若是不成倒是有必要走其他的‘渠道’將玉蟬弄到手裡。
而當下顯然不是‘敘舊’的時機,鑒於謝明成傷勢較於他人嚴重,對方被‘勸上’眼下唯一的一匹馬上坐好後,顧文君同赫連幼清走在一起。
好在赫連幼清今日帶了玉蟬在身,若不然顧文君可不覺得自己有那個力氣徒步回營地。
顧文君忽然的沉默讓赫連幼清竟有些適應不來。
記憶中對方總有話說與她聽,遠不是眼下的沉默。
此時的顧文君與平時截然不同,不同的甚至讓赫連幼清微妙的察覺到對方的變化。
赫連幼清說不出是何感覺。
她忽然想到了那盞放在宮裡繪著兔子的燈盞,以及當日顧文君站在屋簷上笑灼顏開的模樣。
一時兩人心思各異,好在又行了不久,便見著援救的官兵趕來,顧文君騎上馬時,餘光就瞧見赫連幼清不需他人扶著翻身上馬,姿勢瀟灑肆意,若不是熟的她的身份,但見這番姿態,還倒是哪家風流子弟。
長公主揮手揚鞭,一騎當千。
顧文君騎著馬慢悠悠的行在隊伍之中,身邊跟著麵容俊朗,氣色勉強還算良好的宇文都尉。
“宇大人可想過留在上京?”見宇文的目光停留在赫連幼清背影好一會兒才收回顧文君低聲笑道。
宇文不明所以的看向顧文君,模樣看著稍有疑惑。“世子何出此言?”
“宇大人才華橫溢,留在西涼倒是可惜了。”顧文君垂眼輕歎。
“世子莫開這等玩笑。”宇文眉心擰緊,略有沉思道:“可是下官哪裡行了差錯,讓世子不喜?”
顧文君聽了搖頭笑道:“不曾。”稍頃又道:“隻是某有所可惜宇大人一身抱負,卻因職責困於西涼,委實覺得不該。”
“下官長於西涼
,承蒙王爺厚愛位列都尉之職,誓以為死,不可背言。”他說罷低聲道:“此話世子不可再言,若是被有心人聽見怕是不妥。”
“這話我也隻敢和宇大人言明。”顧文君低聲歎道:“此番來京著實令某措手不及,但見宇大人幾番營救皆是身受重傷,不免有感在懷,這才一時昏了頭,言到於此。今識宇大人之誌,深感慚愧。”
宇文見了忙說不敢,兩人又說了些話就此岔開話題。
顧文君心下卻有另一番思量。
兩撥人馬都遭到狼群攻擊,哪來這麼大的巧合?